望著這倆幫了大忙的傢伙,倒也沒說什麼,袁文升看著不動聲色的付辰,趕緊摸出一口小木箱來:「三爺,沒敢貪您半點的……帳本也一塊帶來了,您好一塊查驗看看。」付辰樂了,對他倆擺了擺手道:「既然家赫能把產業交給二位,自然就是信得過的——帳本便不必看了,兩位按著咱們之前講好的分帳便是了!」
袁家兩兄弟先是一愣,付辰卻又含笑補了句:「反正咱們日後合作的機會多得是!」
當然這句話表明了他打算長期合作的心思,也是用肯定的方式告知兩人,想他媽黑老子的錢別想,將來給老子查出來給你倆好看呢。
袁文升自然聽出這弦外之音,但他直來直去的弟弟沒這心眼,馬上笑著說三爺果然是爽利人之類的,又將商會那些已是著急上了火的事情一一與付辰說了,口中的讚美之意溢於言表。
「呵呵,那也是兩位配合默契。」先是笑著給兩人戴了一番高帽,付辰倒也看出這倆傢伙,以及他們的家眷狼狽而來的這回事——必然是計策已被商會那些人識破,要搞追殺那一套。
袁家雖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但也做不到跟整個海倫商會相抗衡,恐怕只有過來投奔他來了。
想到這裡付辰暗自笑了笑:看來自己也是把袁家順手坑了一把。於是本著拯救合伙人的心思,付辰說著:「來都來了,幾位就請在山寨里小住幾日吧!」
巴不得三爺趕緊說這個話,這些過來逃難的傢伙們立刻點頭應下來。
這會子海蘭蕙已是將母親接進了山寨,一聽說舅舅和他們的家人要在寨子裡小住,她很不以為然冷笑了兩聲,倒也沒說什麼。
付辰心裡還記掛著哈爾濱的要事,便與馮若英吩咐了幾句好好照顧海蘭蕙的這些家人們,轉而叫上許霆鈞和李俊鋒一同出發去哈爾濱。
「哎,你們幾個要去哪兒?」剛擠上汽車,海蘭蕙便從寨子裡追了出來,「不管去哪兒,帶上我吧!」
付辰瞪她:「不管去哪兒,帶你做什麼?」
海蘭蕙擰眉道:「我不喜歡舅舅家裡的親戚,只要能躲開他們就成了!」
還說討厭你們家親戚,我看你才是最討厭的一個。
「胡鬧!」聽了這麼奇葩的理由,付辰白了她一眼,「我們是去辦事,還能因為你要躲你家親戚就帶上你的道理?」
海蘭蕙一聽不帶她,氣得長嘴就罵人;付辰也是來了火,直接就來了句:「鐵頭,甭搭理她,咱走!」
要不是看你長得漂亮的份兒上早罵你了,付辰搖起車窗甚至連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付大哥你憐香惜玉一點嘛!」回身看了一眼跺腳大罵的美女? 李俊鋒壞笑了兩聲。
「哪兒有功夫憐她?況且你倆還不知道這小辣椒,厲害著呢!」付辰一副「我已經領教夠了」的表情? 轉而苦笑搖了搖頭? 「等你們見識過了,也一樣避之不及。」
再沒提及女人? 幾個年輕人一面說著江省近來的局勢,一面是說著到了哈爾濱的打算……仿佛又是回到從前在黃埔讀書光輝年代? 年輕的血依舊火熱。
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 他們已是臨近哈爾濱——相比半個月前,哈爾濱的炮火味明顯更濃重了。
日軍重兵壓境,城頭巡視的衛兵更加多了,而且城防的崗哨也是先前的數倍——被這種情緒所感染? 幾人皆是臉色凝重。
「家赫? 你……」今日負責城防戒備的,居然是江景瀾,「不是一直告訴你,讓你老老實實呆在海倫的嗎?」
「哦,突然是出了點事? 不是又來找父帥了嗎?」付辰嘿嘿笑了笑,「再說了? 說話就過大年了,我不得給你們送些年貨來嘛?」
說著? 就讓郭鐵頭下車拿了些山貨分給大家,付辰神神秘秘的:「景瀾大哥? 我這回可是偷著來的? 你可別與父帥說!等我偷偷摸去了司令部? 嚇他一下子!」
「你還搞這個,司令近來心情可是不大好,可別讓他又抽你鞭子是真的。」江景瀾頗為無語地搖了搖頭,對著付辰身後幾人掃了兩眼,又道,「怎麼沒見景澤?」
「不是讓他跑一趟黑河,把順子的家人接到海倫麼?」付辰半真半假地說著,「他好著呢,江叔叔最近可還好嗎?」
「都好都好,就是最近稍稍忙了些,」一面對他說著,一面手下們繼續布置巡視,江景瀾又道,「家赫,北營那邊還有些事,我就不陪你了!」
隨口客氣了幾句,付辰鑽上汽車讓郭鐵頭直奔城西的民居。
提前就約好了居住地,付辰沒費什麼工夫就找到了徐海水——不愧是偵查連長,內外兩道崗哨連他們三個黃埔生都沒注意到。
「嘿,竟是個自學成才的啊!」付辰毫無保留之意地讚美著手下,「將來偵查步哨,都可以全權交給你了!」
得到上司的讚美,就算是再沉默寡言的徐海水也趕緊自謙,不過他也沒多廢話,進門就匯報導:「三爺,大約是哈爾濱最近防務繁忙,這江永寧居然親自和幾個日商有來往……濱西飯店他們曾有數次會面,他每次都會從後門進出,每次手上都會多個包裹。」
付辰驚了。
這這……這老小子的膽子,也著實太大了吧!
大敵當前,竟是公然和日商來往……而且從後門還拿個包裹,我靠,豈不是收小鬼子的賄賂嗎!
臉都黑了,付辰馬上問道:「按照我的吩咐,拍下照片了嗎?」
之前實驗室就有個拍立得相機,為了搜集證據付辰曾私底下教會了徐海水使用方法。
「有,」徐海水二話不說就從口袋裡拿出相機和幾張照片,「您看看!」
21世紀的高科技自然不是蓋的,照片清晰地留存著江永寧鬼鬼祟祟出入濱西飯店的樣子——正如徐海水所說,他手上還真有個包裹。
「又是一個賣國賊!」付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一旁的許霆鈞問道:「家赫,這就是你說,景澤的父親嗎?方才城門口遇到的,大約是他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