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滿面焦急的樣子,分明不是裝出來的,付辰放心了。
先是把小鬼子的營地掃了一遍,幾乎是把能裝能帶的都往自己實驗室里裝,而後才對他說道:「你也別著急,你看這群小鬼子雖然帶了電台什麼的,但咱這攻擊如此迅速,他們傳出受襲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據我所知,特高課的主要任務就是間諜行動和刺殺,長期都不回軍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等小鬼子們發現這夥人失蹤,恐怕得好多天以後了——這期間我派幾個人喬裝一番,讓你們去去齊齊哈爾把老娘媳婦接出來,又有何難呢?」
現在這種情況,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哪兒有功夫派人去救他老娘?
而且現在比救他老娘更重要的是,趕快把這些俘虜帶回去細細審問一番才是。
很快回到哈爾濱,羅明宇早就在城門樓下面等待。
看見付辰一行人回來,他急匆匆地迎上來:「三少爺,您這也太冒風險了!怎麼樣,沒遇上大規模的小鬼子吧?」
他是江永寧的副手,比自己也就大個四五歲,都是打鬧玩笑了多年的,一直以羅哥相稱。
「羅哥,這點小事用不著掛心!」付辰擺手笑了笑,轉身朝著身後一比:「看,這都是戰利品!」
排長帶頭先是敬了個禮,而後押著奄奄一息的俘虜們往城裡走——回來的路上他們用中文不停地罵髒話。
付辰也沒打他們,也沒罵他們,不過就是把這三個傢伙身上的皮襖子毛衣褲什麼的全都扒了扔實驗室去,然後叫人扔到馬上一路趕回哈爾濱。
付辰知道,小鬼子胯間那玩意叫兜襠布,稍微壯實點的,連大p股都遮不住,更不要提有什麼保暖作用了。
仨人又是被丟在軍馬上由騎兵們帶著狂奔回城,剛開始還在大喊大叫什麼卑鄙無恥之類的,然後受了凍開始辱罵付辰和黑豹子家族……
但隨著時間推進,這三個小鬼子聲音越來越低,很快別說叫罵了,連動都動不了了。
開玩笑? 入了夜之後的東三省? 別說凍死個把個人,就是凍死頭牛都不成問題。
「你們幾個? 帶回去給父帥審問一番!」付辰對著排長他們的背影大喊了一嗓門? 然後滿面震怒地說著,「羅哥? 兄長呢?」
羅明宇一愣:「你的人不是送回來一個小日本子嗎?這會兒大哥正跟司令在一塊審問的。」
「是麼?」付辰頷首,「那就麻煩羅哥帶我去。」
羅明宇見他表情如此憤怒? 也不敢多問什麼? 趕緊帶著他往司令部去。
沒費什麼工夫他倆就進了審訊室,果然跟現代很多電視劇里渲染的那樣,給煤煙燻黑的牆壁到處掛滿了鐵鏈鋼鞭竹籤等等「發明」。
屋裡充斥著一股血腥的詭異味道,顯然是對面那個渾身是血的「那團物體」來的。
基本上已是被打得不成人形? 付辰已是很難分辨對面那人的相貌了——顯然他的義勇軍弟兄們對他進行了十分「善良」的待遇。
不過在這種兩國讎視交戰的時候? 想要有個合理的方式宣洩憤怒,恐怕不是很容易。
想到後來小鬼子在華夏大地上犯下的罪行,付辰甚至還有點不解恨;不過現在他急匆匆地趕過來,卻並不是為了看這小日本子的慘狀的。
「家赫?」
手上正夾著一根煙的付汗青看到他,起身對正要把冷水潑到小日本身上的手下做了個「停」的手勢? 起身道:「不回去休息,跑來這裡做什麼?」
沒說話? 先是偏頭看了看付汗青的手下,又對身後的羅明宇道:「羅哥? 我和兄長有些話想說。」
一怔,付汗青對審訊室里的手下擺手:「都去外面守著。」
「是!」
包括羅明宇在內? 所有人一塊立正敬禮。
「家赫? 到底什麼事?」
自家兄長剛問? 付辰便異常不爽地說著:「兄長,那個內奸……你們鐵定是沒有抓到吧?」
付汗青搖頭:「談何容易?大戰在即,總歸是不想驚動更多無關的人,避免寒了將士們的心。」
「可這內奸,著實傷害也太大了!」付辰一陣臉白,「我今兒是打算回海倫去的……可不止為何,這內奸居然能忖度出我在後山的領地!媽的,差一點就見不著兄長了!」
說著,把從離開哈爾濱,到做客金家屯子,然後在山裡遇上襲擊,因為和順子換了車上位置,所以保住了一條小命等等事情統統與付汗青說了。
「什麼!小日本居然在山裡埋伏你了!?」
這下,付汗青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老半天,他才是緩緩說道:「家赫,若不是今日你與我提起,我竟不知你在大青山里還有個領地!若我沒記錯,金家屯子的話,是早年江叔手下有個姓高的團長整編的……」
付辰聽了,目光頓時變得凌厲:「兄長,你快告訴我,那個姓高的是誰,在哪兒?」
「這回齊齊哈爾保衛戰,高團長戰死了啊!」付汗青擰眉,又將目光轉向那奄奄一息的小日本,「該問的,都是問了——這小子叫鈴木清水,屬於日本的特務組織特高課。他們在接到命令之後,前往井兒溝去偷襲你。只是傳出命令的是誰,又是什麼人對他們下達的命令,這小子似乎等級太低了,一概不知。」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沒問出來?」付辰惡狠狠地將目光轉過去。其實對付汗青的話有七八分信了——只是他多少有點不甘心,好不容易抓到活口,居然沒問出什麼。
「不是還帶回來三個俘虜嗎?」付汗青擰眉道,「接下來,就是挨個問問便是。只是這個內奸……」
「我懷疑是江家。」
付辰突然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家兄長。
回望著他震驚的目光,付辰又是重複了一遍:「是的,我懷疑……是江永寧!」
「家赫!」若幾分鐘前付汗青是震驚加擔憂,那麼現在,就完完全全只剩下無限的震驚了!
「胡說什麼,江家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