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吵得吵,鬧得鬧,場面極其混亂。
惹得驛站中夥計都站在遠處圍觀。
然而,田中浩二卻完全無視了這混亂的場景,只是冷著眼觀察著杜長龍以及他隊伍中人們的反應,似乎是想要找到些許破綻。
杜長龍雖然在勸阻日本兵,可卻一直注意著田中浩二的反應,見到這人這麼冷靜,後背頓時出了一層汗。
是個棘手的對手!
日本兵這麼一通搜查,除了搜出十來條小黃魚以外,並沒有發現什麼。
而田中浩二卻不是個貪財的人,他側目瞥了一眼,假裝滿臉心疼東西和財務的杜長龍,揮下手示意手下把金條收起來。
可讓杜長龍意外的是,小鬼子收了錢並沒有放行,然而竟然叫人去開棺搜查。
聽到這話,杜長龍嚇得腿都軟了,原本那十來條小黃魚就是給這些路上搜查的日本兵的準備的。一般的小鬼子搜到黃金就會沒收,然後趕討要錢財的杜長龍離開。
可是田中浩二卻和之前遇到的小日本不一樣,這貨收錢居然不辦事,竟然執意要開棺搜查,雖然棺材中也做了偽裝,可是誰知道會不會露餡。
見到這個情形,杜長龍急忙上前,哭喪著臉道:「太君,人死為大,這麼開棺總是不好。再說了這屍體多少也是晦氣,太君在外行軍打仗的,沾染到晦氣就不好了。」
「讓開!」田中浩二卻不理杜長龍的一套,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然後招呼手下,「快開棺,別耽誤時間!」
「是!」
士兵們回應了一聲,抽出刺刀就開始撬棺材。
杉木並不是什麼結實木料,所以沒兩下棺材就被撬開,露出裡面的屍體。
這兩具屍體是杜長龍特意找的,屍身已經有些腐爛,就算是冬季也隱隱撒發出一股屍臭味。
他找這樣的屍體也是為了噁心別人,而這招也的確管用,路上遇到一些執意要開棺的日本兵,只要聞到這股味道也就作罷了。
「混蛋!這些支na豬真噁心!」
果然,棺材剛一打開,周圍的日本兵罵了一句,接著轉頭一陣乾嘔,就連一直冷著臉的田中浩二也忍不住皺眉。
已是翻了個亂七八糟,棺材裡頭也確實躺著死人……而且還是個高度腐爛的屍體。
而且這些該死的zhi那人又哭又嚎的,真是讓他煩不勝煩,當下訓斥道:「滾滾滾!」
一聽這話,杜長龍簡直是如聆仙樂,連番地鞠躬感謝,然後轉身就跑得無影無蹤。
接連一路北上東進北上,再也沒有遇上類似這樣的事情……不過饒是這樣,驚魂未定的杜長龍還是加快了行進,一路趕著先去了哈爾濱,等把補給和藥物都交給對方之後,杜長龍才是送了一口氣。
「老杜,你這著實玩了一回懸啊!」付辰聽完颳了一下頭上的汗,但他緊蹙著雙眉又問道,「那個田中浩二,居然還能在前線……之前白城機場咱讓他們跌了那麼大個跟頭,這人居然沒什麼事。」
按照常理來說,如此大的損失,小鬼子們總會找個背黑鍋的,然後剖腹自殺之類的來個全套——順便還能宣揚一下小鬼子的武士道精神……
然而這個田中還活得好好的,還掌著權,顯然在廣島師團是個不可或缺的人物。
付辰摸了摸下巴,才是對杜長龍道:「帶來這個消息太有用了……下一步,我們該是見招拆招了。」
幾個弟兄臉色都是變得凝重起來,如今海倫雖不見得什麼戰事,但小鬼子繼續東進是必然的,他們也該是早點準備起來了。
付辰轉而將打算建立新二營的事與李俊鋒和許霆鈞說了。原想就想著由李俊鋒擔任營長,許霆鈞擔任參謀長;他倆一聽剛到獨立團就當此重任,怕會做不好。
「哪兒有什麼好與壞的!」付辰擺手道,「我這也不是頭一遭當團長麼?壞了事情有我擔著,怕什麼!」
說著,端起酒杯再次滿上,竟是站起來道:「弟兄們,小鬼子現在虎視眈眈,說真的,家裡也並非百分之百太平……不過只要咱兄弟同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來,我的弟兄們,為了咱獨立團,為了咱東北,咱幹了這一杯!」
言罷,付辰先干為敬,江景澤也是帶頭眾人一塊站了起來,紛紛表態。
差不多也是接近入夜的時候了,付辰叫順子安排了幾人住處,叫他們回去休息了。
「景澤,去找個妥帖的人,把糧食打聽打聽。」付辰眼珠轉了轉,始終沒忘記最重要的事,「我總覺得這姓原的會出什麼么蛾子,我倒不怕他不聽話,怕得就是這混蛋動什麼歪心眼了。」
江景澤點了點頭,一口應下來:「我看這事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
「不行,你親自不行啊。你江少爺,在海倫跟我簡直一樣出名,人們瞅著你,能講實話嗎?」他的熱情付辰倒是很認同,但做法並不怎麼合適,「要生面孔,獨立團的頭頭腦腦都不行,要找生臉孔。」
江景澤這才回過味來,趕緊點了點頭道:「是了,還是你精明。」轉而一路小跑出門了。
回去就是躺下休息,一直睡到第二天。
然而天還沒亮,又是聽到外面有動靜,披著衣服起來居然看到是許霆鈞正跟丁春喜各執一柄大刀在比劃。
我了個乖乖,你這身子骨還沒好全,這怎麼又打起來了?
付辰剛在心裡罵了句,正要衝下樓去,就聽李俊鋒的聲音叫了句好,就是聽到丁春喜的一聲悶叫。
「不好!」
著急忙慌地跑下去,付辰就看到丁春喜趴在地上,呼呼連喘著粗氣。
「老丁,你他媽瘋了吧!」付辰沒好氣地罵道,「身子好全了嗎?就跟人比劃!」
許霆鈞一聽這話愣住了:「家赫,這老哥帶傷呢?」
趕緊跑上去要扶,沒想到丁春喜還倔強得很,自己梗著脖子站起來,大笑了兩聲:「沒事!來,咱再比劃比劃!」
「媽的,你知道這是誰不,直隸許家的後人,一手刀法連景澤都懼三分。」付辰長嘴就罵,「傷好了?就在這裡給我發瘋,再亂來我打你二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