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聽到那句「披荊斬棘」,所有人更是嚇傻了眼——若不是帶頭的營長拔出槍朝天開了兩槍示警,並對著所有人怒吼一聲,他們失神的時間恐怕還要更長。
「準備戰鬥!」那營長又是怒吼了一聲,「別他媽扎堆,分散分散,尋找掩體!」
就在付辰的騎兵營發起衝鋒的同時,這支先頭部隊簡直亂了套,有反應的聽命轉身快速地尋找壕溝,土包,或者是大樹墩之類的掩體;而稍稍反應慢些的,竟是抄起手上的三八式打算開槍!
這純屬就是找死了。
要知道,騎兵對於步兵的傷害極大。
在短兵相接的瞬間,不提武器,就是高速狂奔的馬匹帶來的衝擊力也足夠對步兵造成極大的傷害。
「一群蠢貨。」帶頭衝鋒的江景澤冷笑,抽出了腰間的駁殼槍。
砰砰!
對準了兩個打算瞄準的士兵就是兩槍,伴隨著慘叫聲,這兩個倒霉蛋倒地身亡。
「沖啊!」就聽丁春喜發出一聲怒吼,率先沖了過去,抄起手上的大砍刀就是一通猛砍。
騎兵們見這傢伙居然這麼猛,哪裡甘心落後,紛紛狂打胯下坐騎亦是衝鋒上去。
馬蹄踐踏,大砍刀,還有幾個嫌砍刀麻煩,還自製了狼牙棒,居然還用鋼釘加裝了倒刺——好傢夥的,這玩意甚至比砍刀的傷害還大,本來騎兵的衝擊力就強,再加上狼牙棒不管是哪個方向擊打都有可怕的效果。
「真是黑豹子!」沒擋得住第一波騎兵的攻擊,死傷慘重的營長徹底慌了神,還沒等他回神過來,混戰已經開始了。
血肉橫飛。
更多的人倒下了。
「大哥,現在不突圍就來不及了!」一個滿臉失血的手下飛撲過來,對著蹲在一塊巨石後面的營長大喊道,「黑,黑豹子太厲害了!」
營長照著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說什麼跟奉天遼寧一樣都是軟蛋?那張大麻子就是個老騙子!媽的,這他媽黑豹子誰頂得住?!」
「營長,咱突圍吧,再不跑真的來不及了!」手下簡直怒吼起來了,「別給這張大麻子陪葬了!」
營長剛是決定逃走之時,丁春喜卻是帶領著一小隊騎兵,從他們側翼繞了過來——守在營長周圍的這些人們才是震驚地發覺,所謂的「窮寇莫追圍師必闕」的戰略思想,黑豹子壓根就沒打算貫徹。
因為,在人數接近的情況下,步兵遭遇騎兵,那就是碾壓。
「完了。」營長流下了最後一道冷汗——等死。
不到一個小時,戰鬥就結束了。
付辰勒住坐騎一躍下馬,環顧四下,除了自己麾下的騎兵們,已看不到任何有生力量了。
這些原本還活生生的偽軍,在他們的衝擊下全部變成了橫躺在地的死屍。
這第一仗絕對算得上開門紅!
清點人數後,除了幾個受了輕微傷的手下,騎兵營幾乎是毫髮無傷。
「營長!」負責在外圍警戒的徐海水帶著兩個手下打馬而來,敬禮匯報導,「並沒有發現其他部隊靠近,東南方向的鐵路也沒有任何列車。」
「好,原地修整一番,把這些倒霉蛋的槍枝彈藥都給我集中到一塊藏好。」付辰高聲下令道。
別的東西他不稀罕,小鬼子的三八式在這年頭可算得上頂級好槍;現下瀋陽陷落,有著華夏最大兵工廠之稱的瀋陽兵工廠也落到了小日本子的手中,每一把槍都很寶貴——隨身的實驗室可以把槍最好的收藏起來。
「是!」江景澤馮若英高聲應是著。
眼看大家都忙活起來,付辰顧不得擦一把滿身滿臉的血,擰著眉頭在這些幾近破碎的屍體中踱步,原本油亮的馬靴淋漓著血肉,冷毅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血腥的景象,但他還是第一次把武器對準曾經的友軍,調整著呼吸,付辰終於找到了剛才對天放槍,並高聲示警所有人「準備戰鬥」的軍官。
居然……沒有胸牌?
「老丁,你過來!」付辰回頭大聲喊著丁春喜,見他飛也似的跑過來,指著橫躺在地的軍官道,「見過他嗎?」
方才就是丁春喜賞了他致命的一刀,現下盯著這副近乎於支離破碎的屍體,他有點撓頭了:「三爺,您這不是為難小的麼……讓我砍成這模樣,就算我從前見過,也是認不出來了啊!」
「屁話多!」
付辰瞪眼,嚇得丁春喜趕緊蹲下身去:「我瞅瞅,小的仔細再瞅瞅……」
這老兵油子!
翻了個白眼,見對方翻開把屍體身上的軍裝撕掉,細細地擦了一遍對方的臉,付辰合抱手肘。
過了幾分鐘,丁春喜直起身子搖了搖頭道:「也是怪了,按理說洮南能帶兵的,我差不多認全了……但這小子,居然完全沒見過!」
「看來這張大麻子,最近是得了小日本子不少好處啊!」付辰笑了笑。
在後世的資料中,確實有提到多門二郎給了張大麻子不少槍枝彈藥,現下看來是真的了。
這幾百人用的,全部都是嶄新的三八式,大部分槍栓都沒有拉動的痕跡,顯然還來不及進行訓練,就被拉上戰場了。
付辰托腮:這小日本子讓張海鵬趟雷,這張大麻子呢,就讓新兵趟雷……倒是一脈相承的打法啊。
也好白送裝備的,不拿白不拿。
「你都不認識,那應該就是最近新征的兵了。」付辰抬手在點頭哈腰的丁春喜身上一拍,轉向江景澤道,「看來情報是準確的,仙台師團的確給了麻子不少好處……接下來,咱們真有一場硬仗打了。」
江景澤笑笑:「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說得輕巧。」付辰回頭高聲說道,「怎麼樣,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咱們繼續沿著鐵路搜尋張大麻子的部隊!」
…………
天,漸漸黑了下去。
伴隨著斜陽落山,一陣寒風平地起,幾乎在同時將每個騎兵身上殘留的最後一點溫度都帶走了。
「真夠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