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辰雖然不是從基層上來的士兵,可是卻很明白當兵的心思,熱血是一方面,保家衛國也沒錯。
可是保家衛國的前提是保家,然後才是衛國,若是身後的家都沒的保障,那個士兵能安心的衛國打仗?
所以每次出征之前,付辰都會告訴士兵們兩件事:第一,和他打仗很危險,不過卻是自願的,不願意去可以退出,沒人會追究;第二,若是不幸遇難,家人也有人照顧。
就因為這樣,他才得人心,手下們也願意跟著他。
付辰安排好戰利品以後,又把高勁遠叫來安排晚上的戰鬥任務。
就在付辰和江景澤高勁遠等人議事的時候,洮南城張海鵬的宅子中傳來一陣劇烈地摔打聲,一聽就茶杯瓶子砸到地上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宅子裡的傭人們也不敢查看,紛紛縮緊脖子裝作沒事人。
大家都知道這一定是那些太君們在發脾氣了,自從這些日本人入駐別墅一來,他們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
以前只有張海鵬,那位司令雖然脾氣也不好,可只要小心點認真幹活別出錯,就沒什麼關係。
可是這群日本人卻不一樣,日本人完全不拿他們當人看,白天幹活不稍微伺候不周,就輕則打罵,重則直接拉出去活埋。
就算是晚上也不得安寧,昨晚女傭翠丫上廁所的時候還被一個喝醉的日本兵攔住,強行侮辱,如今人已經神志不清,才被家裡的人領回去的。
正如傭人們想的那樣,書房中,寺內壽一早已經氣的滿臉通紅,一旁坐著多門二郎和寺內秀次郎。
而田中浩二則站在書房中央,他低著頭,額頭早已經被砸破,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來,染紅了身上的衣服。
「笨蛋,蠢豬!」寺內壽一惱怒的罵了著,「帝國養你們是什麼吃的?三個小隊的兵力,竟然有去無回!田中浩二,你要負全責!」
「是!是!」田中浩二不敢反駁寺內壽一,在日本不管是學校還是團體,都有著嚴格的等級分明。
學校中低年級的同學要尊敬高年級的同學,面對高年級同學的「教導」不許有任何的反駁和不滿,不然很可能遭到暴力責打;
團體中也一樣,不僅僅是上級面對下級,前輩面對後輩更是有著極大的權威,甚至可以直接指派分配工作。
而在軍隊這種等級制度更是如此,其實在任何國家的軍隊中,下級對上級都要絕對的服從。只不過在日本的軍隊裡,這種服從性被演繹甚至有些變態,上級就算要下級馬上去死,下級都要服從。
更何況田中浩二這種沒身份沒背景的平民,面對寺內壽一的這種貴族子弟。
「長官!」見到寺內壽一發火還不算,寺內秀次郎還在煽風,「田中君年紀輕輕就有了今天的成就,難免會有些得意,我看你就饒了他這一會吧,誰沒個年少輕狂。」
「得意嗎?」果然寺內壽一聽到這話心裡的火氣更大了,「我今天就要殺一殺他的得意!來人啊,去拿鞭子來!」
「是!」
一直站在門外的警衛員,接到上司命令急忙回答了一聲。
田中浩二看著寺內秀次郎得意的嘴臉突然很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當時就應該直接殺了這個傢伙,大不了追究下來就說是槍走火了,不小心擊中,或者乾脆將槍直接扔掉算了,反正當時那麼混亂。
雖然肯定會被責難降級,可也比現在被這麼誣陷來的強。
「寺內長官,屬下有幾句話想說。」最終他還是決定開口,打破了日本一向的規矩,「當時屬下建議找嚮導的的,可是寺內秀次郎君不同意,這才貿然進入森林遇到伏擊的。」
聽到田中浩二的話,原本「重傷」難以起床的寺內秀次郎突然坐了起來,中氣十足地吼道:「說什麼?你是總指揮,我只是負責軍務的副團長,如今指揮失誤,導致軍隊損失了一百多名戰士不說,還讓帝國蒙受恥辱,你不好好的自我檢討,竟然還想推卸責任。」
在團隊裡,他負責後勤,田中浩二負責指揮調度,雖然兩人級別相同,可實際權利上田中浩二卻比他高。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雖然他是寺內壽一的人,被受寺內大人信賴。
可是田中浩二是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他只是個家臣,就算寺內壽一有心提拔他,寺內壽一的上司也不同意。
所以只有田中浩二離開了,他才有機會更進一步。
田中浩二也來了火氣,他能升到副團長的位置,是靠著軍功,同時也是寺內壽一的上司上田良武親自指派的。
他雖然忌憚寺內壽一的家族,可是卻並不表示他懼怕。
「寺內大人,寺內秀次郎的話和事實有出入,當時我並不建議冒進,是寺內秀次郎君輕敵。若是寺內大不信,咱們可以請上田大人來佐證!」
就算是他要被降職或者受罰,他也要把事情說清楚才行,他在寺內壽一手下受的鳥氣夠多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也未嘗不是好事。
寺內壽一聽田中浩二竟然把他的上司也搬出來,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初上田良武想要安插人進來的時候,他就很不願意,可是卻拗不過自己的頂頭上司。
現在可好了,這個小子還拿他的頂頭上司壓他。
「田中浩二,你忘了軍紀了嗎?」
田中浩二早已經被惹毛了,也不管什麼上司和軍紀,開口道:「寺內大人,你是上司沒錯,可是有些事也要講求事實,這一次行動我承認我有不妥,可寺內秀次郎輕敵冒進也是真的,當時指揮官是我,他原本也沒有資格插嘴。這一點仙台師團的騎兵團以及留在森林外面的坦克小隊可以作證。」
「田中浩二,你……!」寺內壽一被田中浩二說的一時語塞,這些事他怎麼可能沒調查過?
只不過,寺內秀次郎是寺內家的家臣,他要是出事,丟的還是寺內家的臉,他怎麼可能不保著寺內秀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