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赫兄,你這一夜都沒好好睡了,路上先是眯上一覺,等出了黑龍江我再叫你。」付辰無聲地搖了搖頭,這會子哪裡睡得著?
儘管在實驗室的電腦里看了無數有關九一八的歷史,可真正親歷這段歷史,付辰卻只感覺到了屈辱。
一種被外敵踩在臉上踐踏的屈辱。
不光是全東北的軍人,整個東三省的老爺們,乃至全華夏的老爺們,臉子都丟光了!
「三爺,光是咱們,攔得住小日本?」一腳油跨上去,馮若英多少有些忐忑地說著,「我聽說,本來都跑回東北的少帥,一聽吉林都丟了,直接從錦州就撤退了……」
付辰哪裡不知?
小鬼子之所以在短短兩天之內把奉天和吉林都拿下,不就是出自這位傳說中的「東北王」之手?
付辰深吸了口氣,還是聽了江景澤的話,拉過一條毯子蓋在身上。
「行不行的,總不能一直慫包蛋給小日本子小看了。」付辰冷笑兩聲,「不過,誰死誰活還不一定!若英,快些的!」
聽到他這句催促,馮若英不禁疑惑:「三爺,咱們這麼急是不是北平有要緊事?」
付辰搖了搖頭道:「不是北平有事,是我要去找人算帳。」
這話聽得三人皆是一頭霧水,連江景澤都有點發懵。
「馮川。」付辰拉過毯子一直蓋到了下頜處,就提了一個名字。
江景澤馬上明白了付辰的用意:「原來如此!那個什麼狗屁特使,這要是回去了,一定不會說司令的好話!」
「景澤你明白我。」付辰點頭,臉上神色越發陰沉,「咱們不能放那個老小子回去!」
他之前頂撞少帥,對方既然已派來這麼個玩意調查哈爾濱,必定已是心頭窩火。
若是讓馮川把他們計劃抵抗小日本的事情傳給少帥,那麼少帥恐怕就有整治他們的理由了——要知道,齊齊哈爾一直不受付玉廷轄制,他這位所謂的東北一把手,目前還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馮若英瞭然地點了點頭,之前他看到幾個傢伙灰溜溜地從司令部跑出來,心中還納悶,都是東北軍,這人是幹什麼的。
「家赫兄直接頂撞了少帥,那位也是記仇的。」江景澤又說了一句,又催促司機開快點。
「不過啊,你們兩個是沒看到啊!咱三爺把那位紈絝那一通罵,罵的對方都不知道怎麼還嘴,只能不斷的念叨,你他媽的誰啊,你他媽的誰啊。」江景澤一提這事也笑的合不上嘴,甚至還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來我,「我敢保證,少帥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罵過呢。」
付辰原本滿臉陰沉,不過和江景澤與馮若英這一通侃,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我說你們兩個就不要給我拍馬屁了。」
就在三人說著話的時候,忽然一直沒說話的徐海水低喊了一句:「三爺,前面有輛車!」
要知道,他們四人之中,視力最好的莫過於付辰;另外就是一直充當狙擊手角色的徐海水。
聽到這話,付辰刷一下挺身坐起來,順著徐海水的手指看過去,果然見到路邊停著一輛軍用吉普。
此時吉普的尾部正冒著黑煙,顯然是拋錨了。而站在車尾部惱怒地踢著車門的,正是付辰要找的人。
見到這個情形他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小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這位馮兄今天也是倒霉,原本成了特使想耀武揚威一下,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嚇得灰溜溜的跑了。
不行!
他要快點去北平找少帥說道說道,這黑豹子一家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還沒修好?」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氣呼呼地直轉圈,「你們這群廢物,連個車都修不好!」
跟著馮川的手下哪兒敢還嘴?只能一邊唯唯諾諾地應和,一邊加緊手頭的工作。
就在馮川正著急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
「哎呀,這是誰啊?不是馮特使嗎?」
聽到這個聲音,馮川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真是他媽的,冤家路窄!
付辰握著白朗寧,側目瞥了馮川一眼,邪里邪氣笑道:「馮特使,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
馮川看著付辰的笑容,又瞥見他手中的白朗寧,忍不住冷汗直流,急忙賠笑:「付三爺,這種小事可不敢勞煩您,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要去哪兒,你管不著。」付辰冷笑一聲,「你還是想想你要去哪兒吧?」
這話說完,他舉起槍對準了馮川的腦袋。
「三爺,您老就別和我開玩笑了。大家都是東北軍的,別這麼玩。」馮川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不由得一愣,尷尬地笑了笑。
他才不信付辰會真的打他,到底都是東北軍的人。
付辰也看出了馮川的有恃無恐,冷笑著打開保險:「你覺得我不敢?老子早就和你說了,我還不是東北軍!」
三爺哪裡像開玩笑的?
他到底是個當兵的,反應速度還是有的,慌亂之下側身把蹲在身後的勤務兵拉到了自己身前。
砰!
一聲沉悶的槍聲過後,勤務兵的身體爆開一抹紅色血花。稚嫩的臉上帶著驚慌,明顯還沒從變故中回過神,就被射殺。
「媽的,不要臉!」江景澤拔出腰間的駁殼槍,就從後面抄上來。
從小到大都身在部隊,所謂愛兵如子,是他們江家的家訓。這種拿手下擋槍的事情,在他看來簡直比什麼都噁心。
馮川哪裡敢應?一腳踹開身邊礙事的手下們,轉身就往森林裡跑。
「敗類!」付辰啐了一口,拔腿追了上去。
江景澤和羅明宇也不肯落後,緊跟著追了上去。
四人在林子裡追追逃逃半天,期間付辰幾次瞄準馮川,可惜林子茂盛都被他躲了過去。
就這麼跑了大半個小時,終於馮川跑到了懸崖的邊上。
看著腳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又慌亂地看了看身後的付辰,一時間進退兩難。
付辰追了半天,額頭都滲出一層汗珠,心裡更是早就不耐煩了:「跑啊,你倒是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