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付家赫,還真不錯。」其實剛才幾人的小動作,都被章晉安看在眼中。
雖然他只是黃埔小小的一個教官,對直奉兩系軍閥的明爭暗鬥還是有所了解的——況且三人這你來我往並不算太過違規,他也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抬腕掃了一眼手錶,他粗略估算了下時間,若這付家赫還能保持這樣的速度,用時要比剛才那個李俊鋒還少!
「嗯,從他過牆走獨木就能看出有些門道。」身旁一個教官小聲附和著,「可是……」
「先看著再說。」
憋著一股無名火的許霆鈞照著遠去的付辰緊追過去——他完全想不明白這小子剛到沙坑的時候不就虛脫了嗎?怎麼能這麼快就調整好體力,跑得比自己還快?
可進場之前海口已經夸下了,要不衝上去滅了這小子豈不是大大的丟臉?以後在自己那群兄弟面前連吹牛都不敢大聲了!
緊咬著後牙一躍過牆,許霆鈞幾乎是玩上了命,但又在實驗室休息夠了的付辰速度更快,在他鑽過獨木橋橫樑之前已經跑出了泥坑,照著返程的雲梯發動了衝鋒!
「來啊,你來追啊!」竄上雲梯的付辰甚至還喊了一聲,惹得場外場內又是陣陣歡呼。
按照要求,去程的時候是踩著雲梯過,但返程的時候要求是抓雲梯一路盪回去。可是這身體臂力嚴重不足,才掛到一半就從上面掉了下來。
見鬼!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付辰意識到有可能要壞事了。
過高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身體臂力嚴重不足,就算是瘦小的身材,想要抓著雲梯杆一步一步盪回去也太難了!
「小子,有種你再跑啊!」許霆鈞怒氣沖沖的嘶吼從泥水坑那邊傳來,付辰看著他幾乎要吃人一般的面孔,頓時氣急:媽的,姓付的你這就要認輸了?
馬上從地上一竄起身,付辰回到雲梯的起始處一躍起身!
大不了就是這雙手,這兩條胳膊我都不要了!
只覺得全身都在噴火,付辰緊咬著牙關一步一步地死死抓住鐵桿子移動——酸痛不斷從雙臂傳來,他幾次都覺得自己要脫手掉下來,可屬於一個現代軍人的意志和他付辰多年來不服輸的精神,讓他每每堅持下來。
「加油啊……最後兩個了!」緊跟在許霆鈞後面的江景澤在看到自家兄弟艱難的動作,不由死盯著他。他知道這位養尊處優的三少爺其實打小體弱多病,這回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非要來南京考黃埔。
然而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幾乎都不認識一塊長大的兄弟了……現在的付辰,除了一定要考上的信念,還多了必勝的意志!
「啊!」又是一聲大喊,付辰跨過倒數第二個鐵桿,直接抓到了雲梯的最後一根,然後幾乎是以虛脫的姿勢跌落在地。
感覺全身都要散架的他哪裡顧得上別的?趕緊又進了實驗室休息片刻,可就算歇了一起,還往雙臂噴了止痛的藥劑,強烈的酸痛也在提醒他這身體已要瀕臨報廢了!
贏,老子一定要贏!
從實驗室退出的付辰,以驚人的速度越過沙坑和矮牆,憤怒的許霆鈞已將體力幾乎耗盡的江景澤甩在了後面,直接沖了過來。
其實剛才他就看得出來,付辰的臂力差得要死——這最後一關,他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要知道,在障礙道裡面的深坑,去程的時候是要跳躍過去,而返程的時候是要跳下去,再抓著邊緣爬出來。
這個長寬高皆是兩米的深坑,在經過劇烈運動之後,若沒有超強的臂力,是完全出不來的——就算付辰想要蹬牆也沒用,這坑四面光滑是用洋灰抹過的,而且長度只有兩米,壓根不夠助跑的距離!
我贏定了!
就在許霆鈞追過去的時候,正在奔跑的付辰突然照著深坑就是一個衝鋒,他壓根沒打算跳下去,而是朝著深坑的對面伸出了雙臂抓過去!
腳就沒著地,付辰的雙手死死抓著邊緣,雙腳在光滑的洋灰壁上面猛蹬了幾下,竟是爬了上去!
這招在現代部隊裡叫「撲坑」,考核或者是正式比賽的時候都是不允許的——就是剛才那位姓田的教官在示範的時候,都是先跳進坑裡。
哪見過這招的許霆鈞傻了眼,等他衝過去跳進坑裡奮力爬出來的時候,付辰已像脫韁的野馬,一路衝刺回了起點。
兩分三十五秒!
比李俊鋒還快,現在的成績是他付家赫第一!
「你,你他媽輸了!」眼看這個陰貨也是跑回來,付辰瞪著一雙眼睛似乎要吃人,「說啊,到底哪個強,哪個弱!」
只剩下貓著腰粗喘,許霆鈞老半天才是回過神罵道:「你,你耍詐!剛才過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跳進坑裡?」
知道他要這麼說,已經喘勻了氣的付辰叉著腰說道:「嘿,你個手下敗將還嘴硬?來啊孫子,先叫兩聲爺爺聽聽!」
許霆鈞氣得眼冒火,可他臨場輸了也話說,轉身就走。
「媽的,以後見了爺爺我客氣點!」付辰不依不饒地大喊著。這廝輸不起,剛才說好誰輸就是孫子,連一聲爺爺也沒叫就走了。
言罷,付辰轉身看向場中——江景澤也跑了過來,體力耗盡的他直接跪在地上了。
懶得再跟這混帳爭辯,付辰推開圍觀的考生趕快攙著他起來……這種時候一定要走一走才能恢復,若是直接癱倒在地,有的時候人都能廢了。
「快,快來幫我!」瘦小的付辰扶不住他,只得對著四下招手。
章晉安臉上多了幾分讚許,對著左右一個頷首,兩個考官已是飛跑了過去。
「媽,媽媽的……」都是這會兒了,江景澤還是一副不肯服輸的樣,「贏了那狗東西,爽得很!」
「別叨叨了,喘勻了氣多走兩圈。」硬扶著他,付辰擰著眉頭說著。
「你這廝什麼時候練的,居然還能比我快!」越是這種窘迫的時候,他越是停不住嘴,「餵?說話啊,我怎麼感覺你他媽就跟假的一樣?」
付辰沒答,這貨反而上了精神,伸手就在付辰身上摸,嚷嚷著要抽支煙;付辰聳肩,這會兒也真全身酸痛,見第一輪那幾位接二連三的抽上了,於是往地上哼哧一坐,摸出煙盒一人一根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