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帥別生氣,當心身體。」付辰見到付玉廷又激動起來,趕緊倒酒布菜的安撫,「就是個,也沒那麼嚴重吧?」
「你知道個屁。」付玉廷狠狠地瞪了付辰一眼,「家裡已經有了夫人,這女人居然盯上了北平這幾家錢莊!不僅如此,我聽說她最近還在逛附近的田產。」
果然是真的!
他不想攪合那位年輕的東北老大的事,他付辰考慮的是怎麼忽悠付玉廷把錢都取出來,然後該變現變現……可現在聽了自己老爹的話,恐怕這戲院老闆是有點問題的。
眉頭一擰,付辰突然說道:「父帥,那個戲院的老闆,總感覺有點古怪啊!」
付玉廷經常關顧那家戲院,說不得早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你也感覺出來了?」付玉廷看了付辰一眼,眼中到是多了些讚賞。
付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家赫哪兒有父帥看人的本事,我就是覺得那個女人並不像個普通的風塵女子。」
雖說自古以來,風塵女子的文采和才情以及情商,其實都是一等一的,不然哪兒能籠絡得了客人?但是風塵味卻也是掩蓋不住的,畢竟是那種環境長大的。
至於那個女老闆雖然也是嫵媚有餘,也有風塵韻味,可總給人一種做作的感覺,似乎那種高人一等的韻味,是裝出來的。
總之,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付辰就覺得哪裡不對頭,至於哪兒不對勁,他還真的說不出來。
「畢竟是北平,膽敢在此地開那麼大的場子,沒有幾分背景能行嗎?」
然而付玉廷的話卻讓付辰出乎意料,他趁著臉默默的喝了半碗酒才開口:「那女人還真沒背景。」
「啊?沒背景?」付辰有些不明白了,真沒背景開這麼一家戲院,不要說地方官府和警署了,單單就是地痞流氓就能將這女人吃干抹淨了。
「也不算是沒背景,只是我查不到她的背景。」付玉廷說著話,臉色不禁變凝重,「我之前就叫永寧去查了,可是只差到零星片語。」
「父帥都查到些什麼了?」付辰聽到這話心裡泛起一陣狐疑。
他家父帥是誰?
黑龍江一把手,黑豹子軍的軍長,在東北乃至全國跺一腳都要震三震的角色,竟然差不到一個女人的背景。那麼這事就值得玩味了。
付玉廷一提到這事就很糾結:「那女人的祖籍似乎也是東北的,後來還在哈爾濱還有上海呆過,兩年前才來北平開了這家戲樓,至於幫她盤下這個戲樓的是一家上海的洋行。那家洋行我叫永寧查過了,是外國人開的。」
「這麼複雜?」付辰挑了挑眉梢,「竟然還牽扯到洋人了?這女人挺不簡單。」
洋人投資,勾引少帥,這女人如果真沒什麼背景,那麼手段了得啊。
「哼,的確不簡單,為什麼非去那邊聽戲……北平的戲樓不多嗎?名角兒不多嗎?就單說一個梅蘭芳和滿園春,不比她那些散養出來的公雞嗓子強?」付玉廷的臉色越發陰沉,「那女人在和少帥有瓜葛之前還和幾個軍中高官有牽扯,還有北平的地方官,甚至還和醇親王有牽扯。」
「醇親王?」付辰聽到付玉廷這麼說才明白自家父帥怎麼天天去那家戲樓聽戲,原來是要去打探情報,「就是那位前朝皇帝的表叔?」
「可不是,那女人還想打你老子我的主意。」付玉廷冷哼了一聲。
不過……聽說自家老爹向來潔身自好,應該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吧?
付辰一偏頭,卻看到自家老爹眼底閃過些許窘迫,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他也清楚他家父帥並不是不喜美色,只不過沒遇到可心的人。再加上和早年病逝的母親感情深厚,自是看不上那些風塵女子。
不過一番憋笑,自己的臉也發燙了,他才開口繼續問:「那麼說那女人是有目的了?」
「必定是,我聽說之前……」付玉廷話說到這裡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姓馬的那位要娶她做續弦,被她婉拒了。」
「嘶……還有這回事?」付辰聽到這話頭皮有些發麻了。
姓馬的那位的全勢地位可不低,雖說是續弦可是也是正室,遠不是姨太太可比的,這女人都沒有嫁。
然後少帥是什麼人?
說他閱女無數一點都不誇張,就這麼一個人竟然被迷的連產業都要交出去給人打理了,只能說明這女人手段了得。
然後連他家父帥這個北平有名的不好色的人都要惦記一下,這麼一個女人不管是貪圖富貴,還是追求地位都是垂手可得。
她卻還是拒絕了那位馬大帥的求婚,如果說這女人不在乎這個,可是偏偏又周旋於各個權貴之間。
她到底要幹什麼?
一瞬間,他突然想起後世很出名的一個女人:「父帥,您說這女人會不會和日本人有關?」
「日本人?」付玉廷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派個女人?」
付玉廷顯然還是舊派思想,覺得女人不該上戰場,殊不知後世某個日本女間諜的能耐,不過這個時候那個女間諜應該還在上海。
略微思索了一下,付辰開口:「父帥,我在黃埔時候聽說過日本人的手段。而且不管這女人和日本人有沒有關係,日本人的野心也擺在那裡,這仗早晚要打的,咱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早做準備?」付玉廷看著自家小兒子,品味著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準備開戰?」
這個小兒子最近真是變了很多,這讓他很欣慰。
「是的,父帥。」付辰坐直身子鄭重其事道,「這也是我來找您的目的之一。父帥,不管少帥把不把錢莊交給那個女人打理,我覺得父帥都應該把錢取出來置辦槍炮火藥,還有衣服藥品糧食,早日做好準備。」
頓了頓他見到付玉廷沒有反對的意思,繼續道:「並且,父帥還是要早日離開北平,回咱們黑龍江老家準備。」
「回黑龍江?」付玉廷撓了撓頭,「我到是有這個打算,只是……北平這麼多事,實在叫人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