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棲霞山方圓十幾里路,而且山區多半地形複雜,危險倒不會有,只是迷路了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付辰從實驗室摸出一張紙來,然後拿著鉛筆邊走邊畫,他要做一張臨時的地圖出來,就算他付辰不是西軍的指揮官,他也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要知道,現代軍隊都是放無人機去航拍地形,然後電腦會模擬出地形圖來;付辰現在沒有這個條件,他只能憑著自己超強的視力,對地形進行簡單的評估,然後在紙上畫個草圖罷了。
很快,焦文龍帶領著西軍找到了合適的營地。山腳下一大片空地,而且背風有水,地勢還比北岸高出一大塊去,就算突然有暴雨襲擊,營地也不會受澇。
付辰不由暗暗讚嘆他這位指揮官的水平,就算讓他哥哥付汗青或者現代任何一個指揮官來選擇營地,也不會比此地更好。
「安營紮寨吧。」焦文龍四下一瞧,向眾人下達命令,「今天晚上不準備熱食,只吃隨身帶的口糧。」
「是!」就聽大家齊齊應是,然後開始搭帳篷,挖坑準備營火。
焦文龍帶了幾人沿山的走勢挖了一條凹溝,除了有排水的作用,其次在凹溝里還會準備一些陷阱等物,預防晚上有野獸侵擾。另外,他還選了幾人負責晚上放哨,以避免東軍的夜間偷襲。
「付家赫!」待一切準備停當後,焦文龍對著付辰又是大喊了一聲,「走,陪我去轉轉。」
又被直接點到名了,付辰趕緊把手上的鐵鍬遞給李明志,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走,跟我上山去。」焦文龍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話,率先抽出馬刀,沿著山道無聲地走了上去。
不時有橫生出來的灌木或者是藤蔓攔路,焦文龍抽刀就直接砍掉,動作是相當的利落。付辰見了,也是趕忙抽出之前從日本人身上繳獲的那把軍刺。
兩人左劈右砍,沒費多少工夫就到了山頂,一大片的空地幾乎能俯瞰整個棲霞山區,頗有些會當凌絕頂的感覺。
「剛才看你塗塗畫畫的,是在畫地圖麼?」焦文龍笑笑,原本有些猙獰的臉頗有些長兄般的關懷,「聽清泓說,你這畫圖的本事也不賴。」
之前鬼子在別墅區偷襲他,他倒是畫了一副俯瞰圖出來,立馬得到了林清泓的讚美。不過這檔事林清泓又與焦文龍說了,這傳來傳去,指不定又把自己傳出什麼本事來了。
「不過是跟兄長學了些,哪能入得了焦大哥的眼?」雖是這樣說著,付辰卻還是把剛畫的草圖拿了出來,雙手遞上去,「焦大哥看了千萬不要笑話。」
其實焦文龍一直在觀察付辰,就算不是戰友的胞弟,付辰也太耀眼了。
入學成績是實質性的第一名,還有著顯赫的身份,相當高明的醫術……這樣的俊才就算放到國內任何一支軍隊中,都註定了未來必定是一顆橫空出世的將星,焦文龍沒法不注意他。
當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在一進山區,就拿出紙筆塗塗畫畫,焦文龍就因他的細心折服了——不過,在他拿到付辰畫的草圖之後,簡直不能用驚喜兩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家赫,我甚至都找不到詞語來誇獎你了。」焦文龍由衷地說著,「只是草圖,畫得也實在到位!」山道,地形的走勢,水源,甚至還有可能的伏擊點都被標了出來,這樣的圖經過改造,就是一副精美的軍圖啊!
「難怪付家被大帥和少帥都稱之為『利器』……你才十八歲啊!」焦文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將來,哥哥都要靠著你提攜了!」
付辰給他誇得臉熱,趕緊說道:「焦大哥這是哪兒的話,我這本事,最後不還是跟家裡,跟焦大哥你學的麼!」
焦文龍見他答得謙虛,也就沒在說什麼。趁著天還沒徹底黑下來,兩人尋了處高地,就開始用望遠鏡進行觀測,並對付辰的這張草圖反覆修改和完善。
現在並沒有條件進行器械測量,兩人就通過目測估算著比例,將地形縮放到地圖上面。
「把前面那個山口和山溝都劃上重點,」焦文龍把望遠鏡遞給付辰,讓他再次核實之後記錄下來,「還有那個高地……東軍肯定會在上面構築崗哨。明天一早,你挑幾個人去偵查,除了那幾個位置要重點勘察要重點勘察,其他位置你自己選!」
這就給自己安排任務了?
付辰趕緊記下來:「是!」
就在兩人正全身心的置身於繪圖當中,付辰突然聽到了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常年的訓練讓付辰始終保持著絕對的警戒性,刷地一下就將目光轉了過去。
焦文龍也是聽到了,但他並不以為是敵人。畢竟,東軍這會兒應該往大本營的方向開拔,不大可能來偷襲他們。
付辰也覺得不大可能有人來襲擊,難道是……
野獸?
迅速地與焦文龍交換過目光,動若脫兔的付辰抽出藏在綁腿里的軍刺,眨眼間就撲了過去!
「啊啊啊……」
那道黑影直接被撲倒在地,正把軍刺比到對方咽喉處的付辰愣住了——這,這不是李明志那小子麼?
蹙眉,付辰這才從他身上起來:「你這人怎麼什麼毛病?鬼鬼祟祟的好幾次了吧?」
「你這餓虎撲食的,把我跌得疼死了!」李明志抗議道,「什麼好幾次了,你才好幾次了吧?上回去你家地窖里找你,你拿把槍指我……這次又把我按地上拿刀對著我。哎喲,我的腰啊,疼死了!」
焦文龍見是自己的兵,先是鬆了口氣,然後蹙眉道:「李明志?你來這裡幹什麼?」
撓了撓頭,李明志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我就是……我就是眼紅麼!都是連長您帶出來的兵,怎麼您每次都給這姓付的吃小灶?我來黃埔也是想學點東西,這,這不就跟著來看看?」
付辰無奈地一聳肩膀,自打認識李明志,就知道他這副好學的心性。不光是想學黃埔的知識,連他的醫術也一直想學,很多時候能把付辰都問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