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曾謀面的時候，嚴嬋兒就對『方齊』這個名字逐漸熟悉。
當她的爹爹說起方齊的時候，嚴嬋兒也沒有多話。
女兒家的婚姻，總是摻雜著一些利益。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更是獨屬於女人的悲哀。
不過在嫁娶的時候若是能一不小心碰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那不是歡喜之至嗎？
尤其是見到方齊之後，發現他居然還是一個如此年輕剛毅的青年……
亦正亦邪……
尤其是那雙眸子…總感覺有什麼焰火跟著溢散而出。
難道…這就是喜歡嗎？
嚴嬋兒素來厭惡旁人抽菸的。
她爹在她面前抽雪茄都被她制止了無數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方齊熟練地拿出香菸，又雲淡風輕地給自己點上，居然是那般地順眼。
就感覺什麼東西到了他面前就都不算什麼了。
在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一切…都是歡喜的嗎？
嚴嬋兒不由得有些神遊天外……
「嬋兒姐姐…嬋兒姐姐，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被這個壞傢伙給嚇到了！」
「這個壞傢伙最不是個東西了！」
「就知道嚇唬人！」
身穿紅色旗袍少女越西施瞪了一眼還在那裡雲淡風輕地抽著煙的方齊，若有所思。
「西施。」
「你不要亂講話。」
「男人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
「我們不要摻和。」
素色旗袍少女嚴嬋兒一本正經道。
「啊？」
「嬋兒姐姐。」
「你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你還沒嫁過去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呀！」
「怪不得我爹說女兒家都一個樣……」
身著紅色旗袍少女不由得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嘴，此刻說話間，一臉震驚……
神色異樣！
太驚詫了。
「西施！」
「你不要亂講話！」
「你在說些什麼！」
嚴嬋兒一臉嬌羞……
此刻捂著臉，耳根處都通紅。
這客廳就這麼點大。
這兩姐妹在那裡嘀嘀咕咕的，方齊如何能聽不到。
「司令。」
「俺感覺這夫人還不錯，不孬……」
和尚當即對著方齊擠眉弄眼。
方齊嘴角抽了抽，面色麻木。
諸多言語堵在嘴邊，啥也不是。
現在這腦瓜子嗡嗡嗡的，跟著亂顫。
亂了套了。
緊跟著，和尚轉過頭去之後，這臉色就瞬間變了。
「你們！」
「都他娘的給勞資滾蛋！」
「除了那兩位夫人，其餘人，都給勞資突突了！」
和尚嗷嗷叫喚一聲，戰力勃發！
當即態勢什麼的，都跟著飆升起來了。
一副就要往前乾的架勢。
貝康德黑著臉……
牙齒上下磨搓……
心中怨恨滔天……
「方旅長……」
「方司令！」
「當真…要如此嗎？」
「你可知道此番行為，就是在挑釁我們汾城！」
「你可知道挑釁我們的下場！」
「若是我們長官一怒，未必…不會展開一場血戰！」
「呵呵！」
「方司令現在早就被鬼子給嫉恨上了。」
「若是…若是再得罪我們汾城……」
「呵呵……」
「兩方面要是都得罪了。」
「方司令覺得在晉省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方司令……」
「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不管怎麼說，也得為你手底下這些人考慮吧？」
「呵呵……」
「到時候真要是被兩面圍追堵截……」
→
「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砰……
方齊拿起一支白朗寧手槍，突然朝著前方開了一槍。
貝康德突然感覺自己頭皮處一陣滾燙……
「你幹什麼！」
貝康德怒氣沖沖。
此刻臉色已經接近扭曲。
咯咯咯……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幹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
「槍法不太好。」
「真是抱歉……」
砰……
方齊再度開了一槍……
一槍直接貫穿了貝康德的左肩！
「啊！」
「啊」
「啊！」
貝康德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渾身上下，加速顫抖。
額頭上，一道道冷汗跟著急速纏繞。
此刻的心情，已然跟著全面崩潰。
不在絕望中爆發，註定就要在絕望中滅亡。
基本上就是那麼回事了。
「方齊！」
「方齊！」
「你這個瘋子！瘋子！」
「你已有取死之道！」
「我這就回去！讓我們長官集結重兵！殺！殺無赦！殺無赦！」
貝康德面色扭曲，此刻殺意沸騰！
「哦？」
「是嗎？」
方齊站起身，把玩著手中的白朗寧手槍，突然咧嘴一笑……
眼神中的很多東西此刻都跟著變換方向……
意識流…不斷地衝擊…來回衝擊。
「沒……」
「不…不是……」
「方司令…我…我開玩笑…開玩笑的……」
「楚雲飛！楚團長！」
「你別光看著。」
「幫我說說話。」
「大家都是朋友……」
「只是…只是說錯話了而已……」
「這…這應該都是能理解…理解的……」
「這種事情…相互…相互理解一下……」
「楚團長！」
「救我！」
貝康德祈求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楚雲飛……
現在也只能祈求他了。
難……
太難了。
當下忍不住就在那裡瑟瑟發抖。
額頭上。
陣陣冷汗…已然在簌簌下落。
這種心情。
正在無限制地迸發中…按捺中。
「咳……」
楚雲飛咳嗽一聲，不由得跟著清了清嗓子。
此刻的嘴角，微微跟著抽了抽……
眼前的畫面，此刻一點點地跟著支離破碎……
破碎的夢境……
破碎的美感……
現在這些……
全都到位了。
自始至終。
楚雲飛都謹言慎語……
畢竟太尷尬了。
一次次地因為這些瑣事來麻煩方齊，他也不好意思了。
此刻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更是頭皮發麻……
已然如此了……
又能如何？
一邊是志同道合的方兄。
一邊是長官……
「方兄……」
「額……」
「貝司令該吃的苦頭也吃了，要不然……」
「咳……」
「給個痛快亦可……」
「或者…送出去……」
楚雲飛想要說得委婉些來著。
但是話到了嘴邊，就開始打漂，然後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表達了。
腦瓜子嗡嗡的。
「嗯？」
方齊異樣地看了一眼楚雲飛……
楚雲飛的意思很簡單。
不要搞來搞去的了。
乾脆一次性解決。
要麼，一槍崩了。
要麼…給他個面子，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