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之音跟著傳來。

  悽厲嗓音，席捲一切。

  動靜太大。

  方齊很快就關注到了。

  只見一個臉色蒼白如紙，但是雙目卻赤紅的中年男子在那裡叫嚷。

  「怎麼回事？」

  方齊走上前詢問道。

  戰士還沒說話，一旁的原蝗協軍第15師參謀長葉稀元連忙走上前。

  「司令。」

  「他就是蝗協軍15師的師長田義。」

  蝗協軍原15師參謀長葉稀元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語到了嘴邊卻在不停地打轉。

  「司令。」

  「根據其他俘虜的舉報，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畜生。」

  「仗著鬼子撐腰，沒少禍害老百姓。」

  「已經經過驗證的人命就有八條。」

  「按照您的指示，這種手上沾了百姓鮮血的畜生，應該直接斃了。」

  獨立營步兵一團的戰士走上前，跟著道。

  「我沒罪！我不想死！」

  「司令！」

  「長官！」

  「之前可是我帶著15師陣前起義的。」

  「我還下令幹掉了鬼子的龜田中隊！」

  「長官！」

  「我有功啊！」

  「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殺了我！」

  「我可以幫你穩定軍心！」

  「你要是殺了我，我手底下的兄弟肯定會反了你的！」

  「長官！」

  「留我一人，意義重大！」

  「長官！」

  聲嘶力竭！

  嘴唇囁嚅。

  恐慌之意，正在瘋狂聚焦。

  蝗協軍原15師師長田義十分激動道。

  生死面前，他必須要自救。

  「都查清楚了嗎？」

  「確定手上有無辜百姓的人命嗎？」

  方齊最後詢問道。

  「是的司令，不會出錯的，審問了好幾個蝗協軍俘虜，都是這麼交代的。」

  戰士點頭道。

  「嗯。」

  「那就拖下去吧。」

  方齊揮揮手，淡然道。

  田義眼眸中剛剛才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此刻的情緒自然跟著再度點燃。

  「不！」

  「不！」

  「你們過河拆橋！」

  「媽了個巴子的！」

  「早知道送上門被宰，勞資當初還不如一衝到底！」

  「你們不講武德……」

  「葉稀元！你將勞資坑得好苦啊！」

  「勞資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蝗協軍原15師師長田義的聲音漸行漸遠。

  站在一旁的蝗協軍原15師參謀長葉稀元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沒有開口。

  「稀元是否覺得，我過於狠厲了？」

  方齊看了一眼葉稀元，坦然道。

  「屬下不敢……」

  「田義確實罪有應得……」

  「他之罪行，罄竹難書……」

  「只是…只是屬下畢竟在他麾下當了這麼多年的參謀長，所以難免有些感觸……」

  「請司令…諒解。」

  「屬下有愧……」

  葉稀元低著頭，滿臉通紅。

  「稀元，你這想得未免有些太多了。」

  「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你剛才未曾開口，說明你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你來我獨立營，我們一同打鬼子，方是正道。」

  「你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

  「稀元。」

  「待會兒要召開一個臨時的軍事會議，待會兒你過來一起聽聽。」

  方齊點點頭跟著道。

  臨時軍事會議人並不多。

  基本上就是各團團長，還有幾個其他兵種的營長什麼的。

  葉稀元身處其中，莫名地感到一股暖流直抵心扉。

  司令對他，一片赤誠。

  投桃送李，以報君恩。

  「衛國，說說現在鬼子的情況吧。」

  方齊皺了皺眉頭，接著道。

  「司令。」

  「在蝗協軍15師陣前起義之後，鬼子就直接收縮防線在距離我們前沿陣地約莫六七公里的位置駐紮。」

  「這個位置，我們的一些榴彈炮倒也能夠得上，但是相對來說準度不行。」

  「而且鬼子現在將整個黑雲山團團包圍起來了，部隊比較分散，所以現在炮轟的價值不是很大。」

  「看鬼子這架勢，應該是想要進行長期戰役了。」

  「短時間內這群鬼子應該都不會發起進攻了。」

  「除此之外……」

  「鬼子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計劃。」

  周衛國簡單分析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總部之前發來電報說鬼子第20師團和第3重炮聯隊已經朝著平安縣城方向挺進。」

  「很顯然。」

  「鬼子的核心目的…就是衝著我們黑雲山來的。」

  「鬼子第37師團的鬼子在經歷之前的重創之後，之所以跟著偃旗息鼓…其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為了等待援兵。」

  「要不了一周時間，鬼子的援兵就會直接抵達黑雲山。」

  「到時候我們所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只是第37師團這個鬼子的乙種師團了，還有鬼子第20師團這個甲種師團和一個第3重炮聯隊……」

  「到那個時候，這場戰役…可能就沒那麼容易進展下去了。」

  「所以……」

  「在鬼子第20師團還有第3重炮聯隊的援兵抵達之前，我們就要將鬼子第37師團剩下的鬼子全部消滅掉。」

  「最起碼，也要將它們打垮。」

  「否則接下來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

  方齊皺著眉頭，目光跟著全面發散……

  「司令。」

  「您說的倒是沒問題。」

  「但是現在這群鬼子就像是個烏龜一樣，都縮到殼裡去了。」

  「它們也不再朝著我們發起進攻了，此刻顯得異常謹慎……」

  「這種情況下，怎麼滅啊。」

  「不然我帶幾個通曉鬼子語的，去對面罵戰去？」

  步兵二團團長孫承乾搖了搖頭，感覺有些頭疼……

  「司令，要不然趁著鬼子現在不敢對我們發起進攻，我們暫時撤離黑雲山，以避鋒芒？」

  「鬼子若是阻攔的話，我們順勢同鬼子打一場。」

  「鬼子若不阻攔的話，咱們就繞到鬼子後面，給這群鬼子致命一擊……」

  步兵三團團長范希亮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相對來說，都是一些建設性的意見，只是可操作性，不是很強。

  「這樣一來，主控權都掌控在鬼子手中。」

  「這就完全脫離了我們一開始的意願。」

  「這不行。」

  「我們的火力固然比鬼子強一些，但是對面也是鬼子的乙種師團，只是殘了一個炮兵聯隊，但是主體戰鬥力還在……」

  「胡亂而為，若是被鬼子尋到破綻，我們的傷亡就太慘重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