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走後,李諾一準備了幾天便決定到試爆現場去看一看。
基地里現有的事情基本都告一段落,醫院的各種檢測設備全部安裝到位,各種書籍資料也買的差不多了。
至於設備的使用,李諾一也不懂,他只能叫出它們的名字。
諸如B超、心電圖、CT、磁共振等等這些,他也只是在體檢時接觸過,設備的原理和得到的數據分析,他完全是門外漢。
他能做的,就是儘量搜集有關這些設備的資料,讓派駐來的專家們去消化和研究。
比起醫院的這些事情,前些天更讓他有成就感的是帶出了幾個打桌球和羽毛球的徒弟。
他私下裡弄了些教學視頻給徒弟們看了,這些視頻中的打球技術徹底讓徒弟們打開了新世界。
短短的十來天,他的徒弟們就已經在基地內無敵手。
李諾一甚至覺得,如果這些徒弟好好練的話,以後出去了,說不定能拿個全國冠軍,那時候他就是冠軍的師父了。
準備好了後,挑了一個無風的日子,李諾一準備出發去試爆場。
試爆場也歸基地管理,張指揮早幾天前就知道李諾一要去,這天他將基地的事情交代後,親自帶了幾個人陪李諾一過去。
秀才駕駛直升機,張指揮當了領航員,直升機向著四百公里外飛去。
今天是晴天,能見度極為良好,從直升機上看下去,外面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無人區。
一個多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了一片荒原上。
下了直升機,李諾一看到有幾間簡單的土房零散地豎立在荒野里。
這些房子都很低,張指揮帶著他們過去,進屋都要彎下身子。
李諾一估摸著,一個是建築材料難以搞到,其次就是為了防風吧,這種土房子,一場大風來,估計都能吹倒。
張指揮帶著李諾一進了一間屋子,裡面正有一個中年人,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趴在矮桌上工作。
聽到動靜,他抬頭見到張指揮,只是略略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隨即他的視線又轉到了桌上的紙張上。
「程先生,您先別忙了,我給你介紹個重要人物。」
聽到張指揮這樣說,這個叫程先生的才再次抬起頭,看向了張指揮。
李諾一卻被震撼到了,眼前的人也是了不起的人,沒記錯的話,他就是這個核靶場的技術總指揮。
於是李諾一不等兩人說話,直接一步走上前自我介紹:
「您好程指,我叫李諾一,您叫我小李就行。」
程指揮見李諾一伸出手,急忙站起身來,握住了李諾一的手。
「小李你好,你也別叫我什麼程指,和他們一起,叫我程先生就行。」
程指揮在英國留學,博士學位,因此更喜歡別人叫他先生。
「好的,程先生。」
「對了,你們到這裡來,是有事情嗎?」
屋子裡既矮又逼仄,也沒有多餘的板凳,張指揮不失時機的接話說:
「出去聊吧,這裡面站都站不下。」
於是幾人走出了房門,到了外面的曠野里。
張指揮先讓李諾一稍候,拉著程先生到了一邊,兩人低聲嘀咕了一段時間。
從程先生不斷看向自己的樣子裡,李諾一猜到了張指揮一定是在講自己的豐功偉績。
等兩人回到李諾一面前的時候,程先生已是滿面笑容,再也不是剛才沒啥表情的樣子。
「小李,歡迎來這裡指導工作,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裡住下,多待些時日。」
李諾一不由也笑了,程先生這是見面就留客,一點也不見外啊。
「程先生,我會留下的,您有沒有時間?能不能給我介紹下這裡的情況?」
「好好,你等著,我去拿地圖來,馬上就給你介紹。」
程先生剛才聽了張指揮的介紹,意識到眼前的人無疑就是財神爺,哪裡還敢怠慢。
他快速回到剛才的房子裡,再出來時手上拿了一張地圖。
對著地圖,程先生先是給李諾一大致介紹了下布局,然後帶著李諾一在四周查看。
李諾一看到,除了那幾間低矮的房屋外,這裡到處都是地窨子。
守衛在這裡的工作人員和戰士們,看樣子都是窩在地窨子裡過冬。
「這裡的條件如此艱苦嗎?」
李諾一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裡是無人區,條件就這樣,我等會讓人給你騰一間房子出來,晚上你就住在房子裡。」
程先生自己已經習慣了,他以為李諾一問話的意思是有些嫌棄,忙給李諾一承諾。
「哈哈,他不是這個意思,程先生,他能吃苦的。
小老弟,還是幸虧你弄的車隊,那些車往這裡運糧運水一次能運很多,而且中途基本不出故障,否則的話,你看到的生活會更苦。」
跟隨在一起查看的張指揮連忙插話,給兩人都做了解釋。
「指揮長,我應該早過來的。」
李諾一覺得自己疏忽了,沒想到這裡已經有了如此多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裡也就是近段時間才開始有人長期駐紮,以前都是來幾天就離開的,那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
張指揮再次做了解釋,李諾一想想就清楚了,以前這裡的建設還沒啟動,現在是要準備動了。
三個人四處看著,程先生每走到一處,就給李諾一指著空地介紹這裡要做什麼。
一大圈走下來,竟然用了三個多小時,李諾一感覺自己全身都要被凍僵了。
回到程先生的辦公處,這次大家不在外面待了,都擠到了房間裡。
程先生用暖水壺倒了三杯水,李諾一將搪瓷杯子捧在手裡,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暖水壺裡的水是溫的,在這樣的室溫下,暖水壺的作用也消減了不少。
凳子不夠,三人索性圍著小方桌坐在了地上。
「小李啊,今天見到你,了解了你的本事後,我才清楚,為啥能定下那個時間點。」
程先生臉上被凍的通紅,兩個耳朵也是紅的,但是顯然他始終很興奮,坐下後喝了口水放下茶缸,開心地對李諾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