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起狼林山。
掛在樹梢上的碎雪,似砂糖隨風飄揚。
不經意間落在人臉上,脖頸里,一抹涼意襲遍全身,驅走了戰士們的倦意。
香川樹上、麻生太一倆人站在一起。
他們手握將官刀,瞳孔睜大,死死地盯著葉安然。
在他們兩人左右,站著新21、22師團的指揮官。
他們圍成一個U型。
端著打光子彈的步槍,握著天蝗御賜的武士刀,一隻腿向前跨半步,似是做好了隨時為天蝗玉碎的準備。
葉安然慢悠悠的掏出一盒煙。
他特意在煙盒上的馬近山相片上停留了幾秒。
北新羅之戰,是他重生來鶴城,離死亡最近的一場戰鬥。
抬頭看著滿山遍野的東北野戰軍,海軍陸戰隊,蘇維埃空降兵特戰師的兄弟,葉安然只恨煙帶少了。
不然。
他高低給每個生死兄弟安排一盒。
葉安然抽出兩根煙,遞給二哥一根,他把剩下的丟給孫茂田。
孫茂田接住香菸。
他垂頭看了眼手裡的電報,不敢說話。
隨即把煙分給了瓦西里和身邊的弟兄。
金陵的電報到底是讀,還是不讀,孫茂田難做決定。
馬近海給葉安然把煙點著。
「三弟,金陵的電報,你確定不看一眼嗎?」
他可以不為自己著想。
但必須想著兄弟。
葉安然猛抽了一口煙。
煙霧在喉嚨里囫圇了許久,他輕輕吐出,似是吐出了一口淤在心裡的悶氣。
他抬頭看著狼林山,「二哥。」
「金陵的電報無非是想讓老子留他們幾個一條狗命。」
葉安然咬著牙槽。
「我數千兄弟犧牲在了狼林山上。」
「把這些劊子手放了,我怕那些死在北新羅戰場的弟兄,走的不順心。」
他喉結涌動著,神色突然一冷,「殺了他們!」
佇立在葉安然身邊的影子突擊一營的戰士們拉動槍栓。
「報告。」
影子快反一營三連連長徐小鋮跑到葉安然面前,「報告司令,北委會發來急電。」
徐小鋮的話音剛落,101師師長李國勝走到葉安然面前,「司令,金委會也發來了電報。」
他沒有藏著掖著,而是選擇公開電報的內容,「白屋向金陵施加壓力,要求我軍停止在北新羅的一切戰鬥,雙方高級指揮官共同到談判桌上談問題。」
「談判由白屋人的主持召開,他們作為這場戰爭的第三方,對我們進行調解,電報上說,在這期間,我們要保障新21師團,新22師團指揮人員的生命安全。」
「不得虐待,凌辱,殘害他們。」
「否則白屋將終止對華夏的援助,金委會向野司下了死命令,要求我軍在北新羅,在東北境內,不能再向鬼子開一槍。」
說到最後,李國勝皺著眉頭道:「大哥來電,各路增援東北的部隊,已經遵照金委會的命令,返回原駐地待命,其各部隊指揮官,回金陵參與談判。」
「大哥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只不過,金委會幹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
葉安然皺眉,「什麼事情?」
「如果我們繼續在東北,做一些不利於華夏未來發展,不利於華夏在國際社會展現友好的一面的非金陵下達的軍事行動,金委會有可能將白、李、傅、張、閻等人移交軍事法庭。」
李國勝深呼口氣,他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鬼子軍官,嘆息道,「大哥說了,你說咋整就咋整,大不了,不打東北,打金陵!」
…
「呵呵。」
葉安然苦笑。
也就大哥和二哥,能順著他的心意來。
他看著面前一群鬼子。
白,李等人從豫章北上抗戰,於他而言,是圍魏救趙。
他們成功的幫助葉安然牽制住了東北境內的關東軍。
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牽制,他才能聯合各部隊逐個擊破在北新羅遇到的險境。
不過不得不說……
有些人為了對付自己,真是煞費苦心了。
陽謀加陰謀,簡直是不要個逼臉。
在葉安然思考的時候,列寧格勒軍區空降兵第三特戰旅的高參維克多,走到瓦西里身邊,他把一封電報遞過去,「圖哈耶夫斯基剛剛發來電報。」
瓦西里接住電報低頭認真地研讀後,他抬頭看向葉安然,「葉長官。」
葉安然扭頭看向瓦西里,「怎麼了?」
「圖哈耶夫斯基剛剛發來電報。」
「羽翼未滿時,需蟄伏等待最佳的時機。」
「白屋就這些鬼子的死活,向莫斯科提出嚴正交涉。」
「圖哈耶夫斯基希望您不要衝動。」
瓦西里深呼口氣,他把電報遞過去,「當然,圖哈耶夫斯基在電報的最後提到,他和加侖將軍尊重你在戰場上所做出的一切決定。」
…
葉安然接住電報低頭研讀。
他看完電報上的內容,忍不住苦笑道:「呵呵,某些人的陽謀玩起來,可比陰謀陰暗多了。」
瓦西里輕嘆道:「白屋一直覬覦蘇維埃的國際地位,我們和他們,遲早會有一戰的!」
葉安然深呼口氣。
他沒有直接回答瓦西里的話。
他看向香川樹上,麻生太一等人,重新下了道命令:「古往今來,談判桌上都需要籌碼。」
「把他們綁了,就當做我們和關東軍談判的籌碼吧。」
「是!」
突擊一營的戰士們應聲上前,示意鬼子放下武器,舉高雙手,否則不算投降,格殺勿論。
香川樹上和麻生太一互相對視一眼。
意識到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兩人迅速扔了將官刀,接著把手舉高……
保護兩個將軍的鬼子見狀,也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葉安然一臉平靜。
待在他身邊的瓦西里皺眉道:「白屋那些混蛋,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他們比誰都壞!!」
葉安然嘴角一掀,「別急。」
他抬頭看向瓦西里,「我們華夏有個故事,叫《農夫與蛇》。」
「說的是農夫在門口撿了一條凍僵的蛇,把它抱回家後,細心地照料了一番,等蛇醒過來,一口咬死了農夫。」
「白屋現在就是那個農夫,腳盆雞就是那條蛇。」
「你信不信,等腳盆雞緩過勁來,第一件事就是轟炸白屋?」
…
瓦西里愣住。
「小鬼子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