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八你奶奶個腿

  蘇維埃駐鶴城領館內,伊萬諾夫心潮澎湃,他從葉安然的身上,甚至看到了戰鬥民族的精神。

  初識葉安然,是馬近山向鈴木不亮舉薦他擔任黑省副主席的談判桌上。

  葉安然給他的第一印象,年輕氣盛,骨子裡帶著囂張,好似涉世未深的紈絝子弟。

  今日一見,伊萬諾夫改變了對葉安然的看法。

  時至今日,張將軍身居北平,擔任北平軍事委員會代理委員長,可謂是高枕無憂。

  東北三省的淪陷,似乎已成定局。

  難得,在岌岌可危的鶴城,還有馬近山、葉安然這樣的愛國將領。

  還有一方追隨他們,視死如歸的衛國士兵。

  伊萬諾夫給葉安然行了個軍禮。

  他非常莊重的說道:「請葉副主席放心,我會把您的話,一字不落的帶給加侖將軍。」

  「你們華夏有句古話,叫唇亡齒寒。」

  「東北三省一旦淪陷,鬼子勢必會覬覦蘇維埃遠東地區。」

  「為了我們雙邊國家居民的安全,我會把您的話當成回國後的首要任務,向加侖將軍,和莫斯科匯報。」

  葉安然非常感動。

  他向伊萬諾夫回敬軍禮後表示:「麻煩你們今晚收拾一下東西,明天省府會安排去往黑河的專列,我們會派一個排的戰士,護送你們去黑河。」

  「葉副主席,感謝您對蘇維埃駐鶴城領館的照顧,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戰爭結束後,歡迎您到莫斯科喝酒!」

  「我一定會去的,不過,喝酒就算了。」

  葉安然不認為他能喝得過伊萬諾夫……

  告別了伊萬諾夫,葉安然出了領館大門,門口的蘇維埃士兵眼前一亮,接著朝他敬禮。

  葉安然牽著軍馬,走在回省府的路上。

  沿途,不少挖掘交通壕的戰士見到他,都會起來敬禮。

  參與挖掘交通壕的老百姓,也會熱情的和葉安然打招呼。

  葉安然在省府門前駐留了半分鐘,馬近海一股腦的衝出辦公樓。

  他見到葉安然捋了捋豎起來的頭髮,「老弟,你這是去哪了啊?」

  「我在鶴城找你半天。」

  「找我有事嗎?」

  葉安然想著去昂昂溪和三間房一帶視察一下碉堡和胸牆的進度。

  他剛跨上軍馬,就被馬近海叫住了。

  「大哥在辦公室等你。」

  葉安然朝二樓看了一眼,大哥房間亮著燈,他人站在窗戶旁正盯著自己……

  夠瘮人的。

  葉安然下馬跟著馬近海進了省府大樓。

  到了房間裡,面對著窗戶的馬近山轉過身看向葉安然。

  謝柯坐在沙發上,見到葉安然,也站了起來。

  「大哥,參謀長。」

  「怎麼了?」

  馬近山一肚子的苦水,「兄弟,你把咱弄成瘟疫病號,還上了報紙,這不純純給你自己找麻煩嗎?」

  「外面那麼多活,咱不能讓你一個人干啊!」

  葉安然愣了一下,就這事兒啊?!

  他看向馬近海,剛才叫他進屋的時候,臉上跟沾了白面似的,煞白。

  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馬近海自知理虧,他後退半步,找了個角落坐了下去……

  嗯,不愧是二哥。

  常言道,老二永遠都是家裡最悠閒的人,天塌了老大頂著,屁大點的事老三去辦。

  「大哥,就這事兒啊?」

  「你要沒別的事,我去前線轉一轉,看看胸牆和碉堡準備的咋樣了。」

  馬近山:「有事,大門口來了幾個洋鬼子,要見鶴城話事人。」

  「什麼情況?」

  「關東軍司令官本庄繁打來了電話,對我感染瘟疫的事情表達了慰問。」

  「說他派來了一支防疫衛生隊,要進鶴城,協助我們尋找瘟疫病源。」

  「還說他們有特效藥。」

  「可以布施於民,讓鶴城民眾儘快脫離危險。」

  馬近山很委屈。

  葉安然這個主意的確不錯,可以拖延鬼子一段時間。

  但那些王八蛋,也不是傻子。

  現在,瘟疫傳言帶來的後遺症才剛剛表現出來。

  葉安然看向馬近山和謝柯,兩人表情都跟白薯似的,很難看。

  這其中一多半的原因,是他和馬近山拜把子的身份鬧得。

  要是換成別人,估計現在不是挨罵,就是在挨打!

  謝柯:「葉兄弟,你報紙上寫了馬主席身體抱恙,他不便於見人。」

  「你看這事……」

  作為馬近山的參謀長,謝柯非常及時的站出來幫他解圍。

  葉安然一下子覺得兄弟之間鬧得生分了不少。

  他打斷謝柯的話,「大哥,謝參謀長,我去會會門口的洋鬼子。」

  「有什麼消息,我再跟您匯報。」

  馬近山:「讓謝柯跟你一塊去,實在不行,把他們抓起來活埋了!」

  葉安然心裡流過一絲暖意。

  大哥雖然生氣,但最後還是會跟他站在一起。

  大概這就是兄弟了吧?

  葉安然出了大哥辦公室,叫馬近海去開車。

  他趁著空出來的時間,給東興醫院趙方瑜打了個電話,叫他臨時當個導演,給大馬路上挖交通壕的老百姓和軍人裝扮裝扮。

  交代完這些後,葉安然又給大眾日報社打了個電話。

  告訴社長王慶海找幾個會化妝的女孩,到臨近城門前的交通壕,幫忙給老百姓和士兵畫個驚魂妝。

  掛斷電話,葉安然放鬆了許多,他這個黑省副主席的身份,幫著省了許多調度上的麻煩。

  大約過了幾分鐘,馬近海準備好的車停在了省府門口。

  葉安然和謝柯一塊出門,臨行前,他叫上了影子團騎兵營營長李玉魁。

  並叫了一個騎兵排充當警衛隊。

  一行人跟在汽車後面,直奔鶴城城門。

  鶴城戒嚴以來,城門口擺了六挺重機槍,城門樓上全時間段都有巡邏的士兵。

  探照燈打在城門前的公路上,亮如白晝。

  一輛黑色轎車和兩輛軍用卡車停在城門樓下。

  他們一部分人穿著軍裝,一部分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

  一個站在隊伍最前面的,看不出男女的人,昂著頭,挺著胸,眼神充斥著殺氣,盯著城門樓上瞄著它的機槍手。

  在他面前兩米外,站著幾個東北軍城防一團的守城士兵。

  他們槍口稍微壓低少許,手指全部停留在扳機上。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經允許,任何人禁止入城,違令者殺!

  面對鬼子一百多個人,他們寸步不讓!!

  「八嘎!」

  「一群支那豬,敢把蝗軍晾在城門外那麼久,你們死啦死啦的!」

  鬼子軍官憤怒地指著城防一團的守軍訓話。

  守軍小隊長接著舉起槍回應鬼子軍官:「八你奶奶個腿!!」

  「再罵一句,老子弄死你!」

  啪!

  小隊長脾氣一上來,他槍口一低,手指扣動扳機。

  彈頭啪的一聲打在鬼子軍官的左腳前……

  鬼子軍官嚇得一臉懵逼,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後面的鬼子嘩啦一聲舉起了槍!

  他們舉槍的同時,寂靜的夜空傳來數道重機槍手拉動槍機的金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