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斷高直航的電話。

  葉安然給夏芊澄掛去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夏芊澄柔柔的聲音，「你好，哪位？」

  葉安然愣住。

  最近幾次回家，他都沒顧得上和老婆見面。

  現在聽見夏芊澄的聲音，葉安然感覺心都快要化了。

  這個就是愛情……

  「老婆。」

  「啊？」

  夏芊澄驚訝道：「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呀？」

  葉安然握著電話，「老婆，想你了。」

  東北野戰軍醫學院，夏芊澄臉蛋殷紅，她望著窗外的飛雪，咬了咬唇角呢喃道：「我也想你了。」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夏芊澄叮囑道。

  「嗯。」

  葉安然點頭，「等我打完仗，回去陪你。」

  夏芊澄黛眉微挑，她朱唇輕啟，點頭，「嗯。」

  …

  半個小時後。

  兩輛軍車停在龍鳳縣前指。

  張小六跳下車，他整個人都非常的懵逼。

  來時，他看到了油城地界上數十個正在工作中的鑽油井。

  他站在這塊熟悉的鄉土上，腸子快要悔青了。

  要知道東北這地方有石油，他當初打死不會撤出東北。

  這麼好的地方。

  卻是拱手讓給了葉安然，他感覺心就好像掉進了冰窟一樣難受。

  他大步流星的走進龍鳳縣前指的院子裡。

  葉安然出門迎接。

  「少帥。」

  他一出門，便喜笑盈盈的張開雙臂要和小六子擁抱。

  張小六閃到一邊。

  葉安然尷尬了一秒，他接著上前抱住隨他一起來的高直航……

  高直航：……

  張小六深呼口氣，「尊敬的葉副司令，北委會委員長。」

  「你丫就是一不折不扣的騙子。」

  他神色突然一冷，指著葉安然張口就來。

  葉安然一旁，馬近海的手不自覺的伸進了快拔套。

  紐扣響起的那一瞬。

  張小六呼吸頓時加重了許多。

  他指著葉安然，「你告訴老子，我的錢吶！？」

  「老子派來的飛行員，明明好好的，你怎麼說的？你說是遭遇敵機，被鬼子擊落犧牲了。」

  「我說你是騙子，不對嗎？！」

  …

  張小六大聲咆哮著。

  這一路走來，他是越想越氣。

  他們的飛機從鶴城起飛後不久，徐長江等人駕駛的應龍戰鬥機便和他們擦身而過。

  等他到油城的時候，徐長江他們已經坐在炕頭上喝茶了。

  也就是說。

  他們的霍克二飛機，和應龍戰鬥機各項技術相比，差得太遠。

  誰又能想到。

  這些領先米國飛機的戰鬥機，竟然是鶴城獨立生產的。

  葉安然沒有否認他是騙子。

  他深呼口氣，凝視著張小六。

  「沒錯啊，我就是個騙子。」

  「現在的華夏就好比一件衣服，他本來是完整的，是你，在這件衣服上挖了個洞。」

  「老子東挪西借，還不是想把你挖的洞補上？！」

  「東北就是分逼不值，他也是華夏的半邊天！！」

  「你以為老子願意在這個地方待著是吧？」

  「這鬼天氣能把人凍死！」

  「就你們知道享福是吧？！」

  「那些川軍兄弟們，在冬天連雪都看不見，你以為他們來東北幹什麼？！來看雪嗎？！」

  葉安然倏地抓住張小六的衣領，右腿往他下盤一掃。

  砰！

  張小六砰的一聲摔倒雪窩裡。

  他抬頭神色凝重的看著葉安然。

  完全沒有料到葉安然會突然朝他動手。

  葉安然凝視著張小六，「以前跟老爺子在東北這塊發家致富，東家長西家短，見誰都像親戚。」

  「這鬼子來了，見誰都像是難民。」

  「是你吧？」

  …

  張小六蹲在雪窩裡不吱聲。

  他原本有一肚子的火氣，想著來前指第一件事，就是先給葉安然一個耳光，然後把他前指辦公桌掀翻。

  只是。

  事情沒有按照他想的邏輯去發展。

  明明出錢的他，給葉安然送油的是他，站在葉安然面前，這些理，張小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安然沒有難為張小六。

  他拽住張小六的衣服給他從雪窩裡提了起來。

  「進屋暖和暖和。」

  「哦。」

  張小六隨同葉安然進到屋子裡。

  他抬頭看著堂屋一角十幾部德意志電台，羨慕的眼睛都瞪直了。

  葉安然給他倒了杯水。

  「喝點熱水。」

  「哦。」

  張小六捧著杯子，他深呼口氣，「安然，對不起昂。」

  「我不是故意的。」

  …

  葉安然走到地圖前，是故意的和不是故意的，有什麼用呢？

  憑藉當年東北軍的實力，他們守住東北三個月絕對沒有問題。

  當年老帥給他留下來的飛機大炮，後來全部成了鬼子打自己人的武器。

  許是見葉安然不出聲，張小六倏地起立。

  「飛機我不要了。」

  「飛行員也給你了。」

  「往後，東北野戰軍需要什麼，你直接說。」

  「我能辦的我去辦，辦不到的我去想辦法辦，成嗎？」

  …

  葉安然轉身看著認錯，道歉的張小六。

  「你還算有點良心。」

  …

  突然。

  通訊兵倏地起立，「報告，101師獨立一旅匯報，新京方向伯都納站，新京領街發現大批鬼子裝甲部隊。」

  「報告，北郭雨羅斯往四站方向發現鬼子步兵。」

  …

  「報告，川軍獨立1縱在北安鎮東接敵。」

  …

  一聲聲連續不斷地報告聲響徹。

  他們部署在前沿的部隊，要和鬼子在冰城這塊沃土上，開戰了。

  佇立在一旁的張小六神經繃直。

  他從小這這裡長大。

  通訊兵提到的每一個地名，他可以說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從北安鎮到伯都納站，南北貫穿百里地。

  他情不禁問道：「安然。」

  「你在冰城部署了多少人？」

  「萬一鬼子從黑吉遼幾個方向增援，你能吃得消嗎？」

  …

  葉安然凝視著地圖。

  「二十萬人。」

  …

  張小六：……

  我草！

  他頓時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看著自信的葉安然，張小六咬著牙問道：「哪來那麼多人？」

  葉安然在地圖上粗略的一指。

  「在這片地圖上，有兩個獨立縱隊，一個縱隊7萬人。」

  「還有跟著我從北打到南邊的東北野戰軍第一集團軍。」

  …

  張小六嘴巴張成了O型。

  此刻。

  他除了吃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