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又見面了

  …

  不等葉安然出門,何勤倏地喊道:「起立。」

  嘩~

  剛剛靜坐於會議室的工作人員,倏地起立,向葉安然投去注目禮。

  葉安然快步走出會議室。

  他急著去見見老朋友。

  北委會最大的會客室里。

  千葉一夫坐在沙發上,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助手。

  金陵沒有說理的地方。

  他來北平。

  支那那麼大,總會有他說理的地方。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亘古不變的規矩。

  他葉安然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得為犯下的錯誤買單。

  一路從金陵奔襲到北平。

  千葉一夫身心俱疲。

  正是吊在心口窩的那口氣,使他撐到現在。

  他相信。

  北平一定會有人,給他一個說法。

  …

  突然。

  門外傳來陣陣強有力的腳步聲。

  接著有人從外面打開了房門,「委座到。」

  …

  開門的人,正是何勤。

  喊話的人,也是何勤。

  千葉一夫慌忙站起身,他下意識的整理了下西裝的下擺,挺直腰杆,迎接北委會委員長。

  他看著佇立在門口的何勤。

  南瓜臉上頓時露出一道疑雲。

  他記得清楚。

  支那北委會委員長一直是由何勤擔任的。

  時光荏苒。

  他怎麼會淪落成為一個開門的了?

  這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

  進入房間。

  馬近海!

  他身著一身軍官服,腰間纏繞著武裝帶,上下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氣勢。

  千葉一夫懵了。

  上次談判。

  他差點讓馬近海給打死。

  在北平遇見馬近海……

  和在手術台上遇見執刀的前妻,一樣嚇人。

  他永遠忘不了。

  被人從金陵綁架至徒河的場景。

  還沒見到正主,千葉一夫的手,就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凝神看著門口。

  直到葉安然進到房間,站在他面前。

  千葉一夫眼睛瞪得溜圓。

  他惶恐地後退幾步,直到腳後跟撞上沙發腿,砰的一聲坐到沙發上。

  ……

  葉安然幾乎沒有出聲。

  千葉一夫那張臉就已經嚇得煞白。

  葉安然一旁,張小六看著惶恐、慌張的千葉一夫。

  好傢夥。

  這裡面有故事啊。

  …

  何勤一臉疑惑。

  他怕葉安然是因為上下級的原因。

  沒想到。

  千葉一夫這老匹夫,竟然也怕葉安然。

  差點忘記了。

  他就是來控告葉安然的!

  嗯~

  不得不說,千葉一夫這會算是拿腦袋,撞到鐵板上了。

  ……

  葉安然看著嚇蒙圈的千葉一夫。

  他嘴角一掀,「千葉君。」

  「又見面了。」

  …

  千葉一夫臉上的橫肉,在不停地跳動著。

  隨著他情緒緊張,壓抑的波動,他眼皮也跟著上下跳動。

  看著葉安然滿臉堆滿笑容……

  千葉一夫深呼口氣,他感覺臉頰好似在不停的升溫,兩鬢竟突然滲出了汗珠。

  「葉,葉長官。」

  他磕磕巴巴的問候道。

  …

  何勤腳踏皮靴,他上前一步,介紹道:「千葉領事。」

  「這位就是北委會最高長官,我們的委座,葉安然。」

  …

  千葉一夫心涼了半截。

  他緊張地,扶著沙發的扶手,渾身顫慄的站起來……

  他凝視著葉安然,主動伸出手去求握手,「葉長官,好久,好久不見。」

  …

  他嘴上不說。

  心裡卻是把金陵的人,罵了一個遍。

  混蛋!

  常老闆給他出的什麼餿主意?!

  他感覺肺快要氣炸了。

  他但凡要是提前半小時,知道葉安然是北委會最高長官。

  他說什麼也不會踏入北委會半步。

  哪怕是連夜趕回金陵,他也願意。

  葉安然沒有和千葉一夫握手。

  他不配。

  …

  他坐到沙發上。

  不等葉安然開口講話,何勤已然沏茶輕放於他面前。

  千葉一夫愣住。

  他尷尬地把手縮回去。

  …

  「千葉領事,不用拘謹。」

  「請坐。」

  葉安然示意千葉一夫落座。

  再怎麼說,千葉一夫也是外國使節。

  在全面戰爭之前。

  該有的禮儀,還是要講的。

  畢竟。

  華夏人胸懷非常寬廣,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

  葉安然不屑於折磨外邦使節。

  要折磨,就折磨那些入侵華夏的敵寇。

  千葉一夫膽怯的落座。

  他看著葉安然,滿腦子都是想要溜的想法。

  至於關東軍司令部交由他控告東北野戰軍,殺害石原一本的事情。

  愛誰誰吧。

  他反正是幹不了了。

  …

  「千葉領事。」

  「你從金陵,跋涉千里,趕到北委會,是有什麼事嗎?」葉安然明知故問。

  …

  千葉一夫面色凝重。

  他沉思幾秒,倏地搖頭,「沒,沒什麼事。」

  「就是,就是路過。」

  「想來看看。」

  「打擾您了。」

  千葉一夫說完最後一句,他自己倏地站起來,朝著葉安然九十度鞠躬一禮,「我們先行告辭……」

  …

  蛙趣?

  葉安然懵了。

  他不是來告自己刁狀的嗎?

  就這麼走了?

  他緊忙叫住千葉一夫,「等等。」

  千葉一夫和他兩個助手,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轉身看向葉安然。

  「葉長官,您還有什麼事嗎?」

  …

  呵呵。

  葉安然扯了扯嘴角。

  古人有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千葉一夫此行金陵告狀不成。

  他絕不會停下來。

  以腳盆雞人的揍性,北平的路走不通,他們會走下一條路。

  控訴不成。

  說不定會在全世界範圍內,造謠東北野戰軍。

  葉安然太了解他們這個國家了。

  以至於百餘年後。

  他們的種族依舊保留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種群特徵。

  葉安然站起身。

  他看著千葉一夫,沉聲說道:「千葉領事,是為了石原一本的死,才跋涉千里來北平的吧?」

  …

  千葉一夫渾身一顫。

  他表情僵住。

  張著嘴吧凝視著葉安然……

  「葉長官。」

  「石原一本是我們國家學術界的權威。」

  「他不應該卷進戰爭。」

  「更,更不應該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

  既然葉安然主動提起。

  千葉一夫知道,這一劫,他躲不過去了。

  與其當個懦夫。

  倒不如把事實拿出來,擺在桌面上和葉安然談一談。

  他身為一個軍人。

  槍殺一個不屬於戰爭的學者……

  和土匪強盜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

  是沒有人性的行為。

  千葉一夫似乎在這一刻突然想通了。

  他轉身凝視著葉安然。

  倏地挺直了腰杆,準備和葉安然就石原一本的死,硬剛。

  …

  葉安然在他面前兩米外站著。

  不愧是搞外交的人。

  頭腦和智商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