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揭不開鍋了？

  張小六氣笑，「你小子，我只要是給你打電話，你一準揭不開鍋。」

  「誰不知道你小子，現在是富得流油。」

  「鬼子不是剛剛把油城還給你了嗎？」

  一想到葉安然在新京的談判，張小六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東北應該是他張家的。

  油城那個地方，就算是再窮，也應該姓張……

  …

  葉安然拉了張凳子坐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少帥。」

  「你來，我把油城讓給你。」

  「你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了，油城那個地方有多荒涼，你不知道嗎？」

  「鬼子表面上是把油城還給咱們了。」

  「可咱們的戰線是不是又增加了？少帥，戰線拉長，意味著什麼，你比咱更清楚吧？」

  「也不怕你笑話，我是真怕自己守不住油城，又害怕油城的老百姓，戳咱脊梁骨，要不，你回來幫幫咱吧？」

  哭窮。

  賣慘。

  葉安然是專業的……

  雖說張小六不如金陵有錢……但他卻比金陵，更「實在」。

  張小六微微一怔，「我倒是想去東北幫你啊。」

  「可我又兼任空軍司令。」

  「實在是難以脫身。」

  他嘆了口氣，「你小子，把我飛鷹隊一多半的人，挖走了。」

  「不想著補償一下我嗎？」

  扯來扯去。

  張小六始終沒忘記他找葉安然的初衷……

  …

  蛙趣~

  葉安然微微一笑。

  和張小六扯皮了半天，狐狸總算是露尾巴了。

  他嘴角一掀，「少帥，什麼補償不補償的？」

  「咱們兄弟倆，有必要客套嗎？說，你想要弟弟做什麼？弟弟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給你辦到。」

  …

  嚯。

  張小六甜瓜臉上堆滿了笑容。

  在說話這方面，葉安然簡直像個藝術家。

  他是真會撿好聽的說……

  張小六臉頰微紅，他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要飛機了。

  沉默了好一會，張小六終是沒忍住，他提了口氣說道：「是這樣……」

  「遵金陵指示，我們必須增強空中作戰能力。」

  「我上次在鶴城見過的應龍戰鬥機，你能不能勻給我們幾架？」

  他說完，手捂住話筒長舒了口氣……

  葉安然沒有拒絕。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這點小事，你直接派人來取就成了。」

  「還跟我繞那麼大彎子，一看就沒把我當成你弟弟。」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葉安然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表，「哥，我剛回來，還有一堆事，你叫飛行員來取，到時候我給馬主席打招呼，先掛了。」

  張小六一怔。

  他嘴巴張著，整個人都懵了。

  小葉子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大方起來了？

  他剛想對著電話說聲「謝謝」，發現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張小六一臉驚艷。

  他第一次覺得，小葉子是個好人。

  何勤端著一杯茶水進到房間，見張小六樂的合不攏嘴，「什麼事，給你高興成這樣？」

  張小六放下電話，「小葉子上來就朝我哭窮，還以為他又要找我開口要錢……」

  「我跟他說借幾架飛機，增強我們空中戰鬥力量，他竟然同意了。」

  何勤微微一怔，「可能，他良心發現了，哈哈哈。」

  …

  鶴城。

  馬近海隨著葉安然走出塔台。

  「三弟。」

  「你不會真要把飛機，送給小六子吧？」

  …

  葉安然上了停在塔台旁邊的汽車。

  馬近海坐進駕駛室，開車朝試飛局方向去。

  換成別人。

  葉安然送多少架飛機，馬近海都沒有意見。

  可對方是張小六……

  他人品太差。

  不講他放棄東北一事，單講榆關一戰，他擅自帶兵撤退……

  馬近海都想把他摁地上揍一頓了。

  ……

  葉安然看向窗外。

  平坦的跑道上停滿了應龍戰鬥機。

  他看向正專心開車的馬近海，「咱只是說要他派人來取。」

  「也沒說他的人來了，咱就必須叫他把飛機開走。」

  葉安然看向窗外，嘴角一掀，「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馬近海：……

  他抬頭看了眼後視鏡里的葉安然，佩服。

  試飛局門前聚集了許多人。

  有工程師，有劉敬意、束北斗、夏立國他們。

  還有剛剛從省府趕回來的大哥和加侖一行人。

  眾人圍著斯圖卡轟炸機，眼神里皆是驚艷。

  李耳站在轟炸機機頭前面，胸前戴著紅花，滿臉儘是驕傲。

  車停在眾人身後。

  葉安然下車。

  為了不掃大家的興，他關車門的時候很小聲。

  儘管如此。

  一行人還是紛紛轉頭看向他。

  他們倏地讓出一條路來，向葉安然行注目禮。

  葉安然走進人群裡面。

  他走到李耳面前。

  不等他開口，李耳嘩啦一聲立正，敬禮，「報告葉副司令，試飛局李耳，完成對轟炸機初始科目的飛行實驗，請指示。」

  ……

  葉安然朝李耳回敬一個軍禮。

  禮畢。

  他上前抱住李耳的肩膀，「兄弟，好樣的！」

  李耳重重點頭。

  …

  葉安然轉身走向劉敬意。

  再看劉敬意時，竟比上次見他時，又衰老了幾分。

  兩鬢的白髮，更多了一些。

  他走到劉敬意面前，向他敬禮。

  「劉公。」

  「辛苦您了。」

  …

  劉敬意微微一笑。

  「說什麼呢？」

  「這都要感謝你給航空人提供的這個平台。」

  「轟炸機下線，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他轉身看著陪伴左右的年輕人，最早隨他來鶴城的航空精英們，「是大家的功勞。」

  …

  葉安然無以言說。

  他只能向在場所有的科研人員敬禮。

  道一聲「謝謝。」

  …

  束北斗看著面前機頭上掛著大紅花的轟炸機。

  「葉副主席。」

  「這是一台我們自主研發設計的大型轟炸機。」

  「它還沒有個名字。」

  「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

  名字？

  葉安然沉思幾秒，「它是我國自主研發設計的第一架轟炸機，就叫轟1吧。」

  轟1。

  劉敬意點頭。

  「也好。」

  「未來，我們將會有轟2，轟3，轟5，轟6。」

  …

  隨著劉敬意餘音落下，周圍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馬近山上前握住劉敬意的手，「劉公，辛苦了。」

  他代表省府，向科研人員進行慰問。

  一旁。

  加侖和伊萬諾夫看的入迷。

  很難想像，面前這個大傢伙，是華族人自己研發，生產製造出來的轟炸機。

  不光加侖他們沒有想到……

  老實說。

  葉安然自己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