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城。👌💀 ❻9𝔰ℍU𝓍.Ⓒㄖм 🐣👊
關東軍司令部燈火通明。
窗外,伸手不見五指。
烏雲遮蔽了星辰和皓月,氛圍十分恐怖。
菱易聾絕望地坐在椅子上,好似被人捏住了鼻子,捂住了嘴巴,他連喘氣都覺得非常的費力氣。
整個作戰室靜默無聲。
同為陸軍士官學校出來的軍官們,無比的惶恐、失落。
誰能想像得到,在他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東北野戰軍的部隊,已經悄無聲息地滅了他們兩個師團……
這,這得是多麼恐怖的實力?
內田康齋神色凝重。
他知道。
第75、76師團出事,絕非菱易聾指揮失誤。
他們,好似低估了東北軍,低估了葉安然的實力。
在一兩個小時內消滅他上萬人,當今世界,放眼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發生這麼荒誕的事情。
然。
就是這麼荒誕的事情,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菱易聾沒錯。
但這件事,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背鍋。
否則。
內田康齋和一眾憲兵隊的人,沒辦法向天蝗交差。
他沉默幾秒,打破了房間裡沉寂,「菱易聾將軍。」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和金陵,和葉安然進行談判。」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外界,要宣稱我們在支那的進攻,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對天蝗,我們必須要如實稟報,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
內田康齋深呼口氣。
這已經是他給菱易聾最大的幫助了。
也算是讓他,名聲在外了吧。
…
菱易聾咽了咽口水,他向內田康齋行了個軍禮,「對不起,大人。」
內田康齋苦笑。
「這不怪你。」
他說完後轉身出門。
在關東軍司令部樓下,菱易聾給他們備好了去新京的車和警衛。
幾分鐘後。
直到菱易聾聽見汽車發動離去的聲音,他突然爆發,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混蛋,王八蛋,八嘎!!」
佇立在關東軍司令部的軍官們,全被嚇傻。
…
去往新京的車上。
車燈在暗夜裡跳動著,車裡人隨著車輛顛簸的節奏,起起落落。
內田康齋面色凝重的看著窗外,身處東方古國,眼前荒涼的油城,卻讓他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被全世界嘲諷為東亞病夫的國家,好像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內田康齋重重的嘆了口氣。
難道。
就憑藉一個葉安然。
就能阻止得了腳盆雞帝國大東亞共榮圈的計劃?!
他望著窗外,眼神逐漸銳利,「本庄君。」
「你連續兩次擔任關東軍司令長官。」
「對於葉安然的作戰規律,應該摸得十分清楚。」
「為了完成天蝗統一支那全境的偉大戰略部署,請你留下來,協助菱易聾將軍,對東北軍,予以毀滅性的打擊。」
…
本庄繁渾身一顫。
他不想趟這趟渾水的……
此次抵達滿洲,他發現滿洲的版圖沒有擴充,反而變小了。
連最為關鍵的徒河軍港,也成了東北軍的占領區。
往後的仗,只會越來越難打了。
和葉安然繼續對抗,本庄繁擔心往後會身敗名裂。
前面已經死了一個武藤信球。
鬼知道菱易聾還能堅持多久。
他喉結滾動著,看向內田康齋,「大人。」
「菱易聾將軍有岡村寧二參謀長出謀劃策,我想,統治東北軍,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
內田康齋冷呵呵的笑了笑。
「你我身為天蝗身邊的武官和文臣,理應為天蝗排憂解難,豈有推辭之理啊?」
…
本庄繁愣住。
是沒有推辭之理。
你他媽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飛走了。
他一個武官。
留在滿洲。
葉安然覺得他欠揍就算了。
哪天菱易聾不爽了,指不定怎麼暗算他。
本庄繁心裡苦。
嘴上又不敢說,只能重重點頭回應:「全憑大人吩咐。」
內田康齋點點頭。
「我會向天蝗稟告,任命你為關東軍司令部最高級別特派員。」
「有權調動,指揮關東軍部隊對華作戰的事宜。」
「怎麼樣?」
「在軍事指揮方面,我還是非常看重你的……」
…
本庄繁:……
混蛋。
我真的是謝謝你!!
儘管他心裡已經扭曲,黑暗到掐死內田康齋的程度。
本庄繁臉上卻是掛著一絲微笑,「多謝大人關照。」
你媽的!!
…
凌晨五點半。
天漸漸地亮了。
有光,從東方遙遠的天際,擺脫黑暗,試圖照亮大地。
那光,是華族人的信仰,亦是希望。
東北野戰軍第一集團軍101師裝甲旅的坦克,裹挾著泥土,緩慢地行使在陳家店、接駕莊兩地。
炮擊過後的道路泥濘不堪。
到處都是一兩米深的彈坑。
那些老百姓的民宅,在爆炸中起火,坍塌,燒焦。
戰區縱深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鬼子燒焦的屍體,如若黑炭,橫七豎八的躺在黑土地上。
前行偵察的坦克車裡,駕駛員和炮手們穿著防化服,保持高度警惕。
在坦克頂端,機槍手的位置。
裝甲旅的戰士握著機槍把柄,警惕的看著四周。
好慘。
好興奮!!
葉安然蹲坐在一輛坦克車上。
他蜷縮著腿,時不時的舉起望遠鏡看向遠處。
坦克機動時發出的鐵器摩擦聲,非常悅耳。
葉安然面部沒有一絲的感情。
一個妄圖毀滅別人家園的軍國主義,在他國領土上殺人、搶劫、強,奸,犯罪。
他們不值得原諒。
馮天魁望著遠處破敗的城鎮。
老實說,炮擊過去幾個小時了,他還沒有從當時震撼的場面里,緩過神來。
萬炮齊鳴,帶給他,帶給川軍每一個兄弟的感覺,相當震撼。
劉騫站在葉安然一側,他不斷地舉起望遠鏡,不斷的放下。
太狠了!
他原以為,川軍獨立縱隊諸多新兵,會在這場戰爭中喪失生命……
直到炮擊開始。
劉騫才發覺,他想多了。
他們可能連鬼子的影子都看不見,鬼子就被消滅了。
葉安然轉身看向劉騫、馮天魁身後的炮兵班長、排長、連長、營長等優秀炮兵技術骨幹們。
「老實說,這種富裕仗,我也是頭一回打。」
「讓你們來,首先,不是請你們來學習我是怎麼敗家的。」
「但是,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鬼子難打的情況下,我方步兵處於劣勢,炮兵存在優勢的情況下,我建議你們炮兵,不要摳門。」
「有條件,支援步兵兄弟必須支援。」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支援步兵兄弟。」
「不要盯著我們幾門炮彈幾門炮,真正的戰場上,我方炮不能使用的狀態下,也能「借用」一下鬼子大炮。」
…
「哈哈哈。」
站成兩排的炮兵哈哈大笑。
葉安然從坦克上站了起來。
他看著在場的炮兵兄弟,沉聲說道:「昨晚炮旅的兄弟們,炮打得好不好?」
「好!」
「換成你們,你們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條件下,完成發射任務嗎?」
…
全場靜默無聲。
葉安然嘴角一掀,「炮兵打炮是一門學問。」
「老祖宗有句話叫做熟能生巧。」
「你們能來我面前,就說明你們在川軍裡面是出類拔萃的炮兵。」
「我希望,有一天,你們也有能力,把炮打好!打響!把鬼子打怕!」
渲染情緒這方面。
葉安然手到擒來。
他以前在快反部隊當老大的時候,常常會把一些老虎PUA成病貓。
等戰場需要他們的時候,再想辦法把他們從病貓,變成森林之王。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人做不到的。
只存在於想不想做,是否真的想去攀登一個高度,是否為這個高度,而付出努力。
葉安然希望東北軍不只是有一個號稱指哪打哪的炮旅。
他希望雷睢生這樣的炮兵部隊有十個,有一百個。
足夠多,足夠准,才能夠捍衛祖國領土,護佑華夏人民一方平安。
眾人熱血沸騰。
「請副司令放心,我們一定苦練本領,做到拉得出,打得准。」
馮天魁的炮兵營長站出來大聲回應。
葉安然點點頭。
「這沒你們什麼事了,撤了吧。」
「是!」
…
獨立1縱和2縱的炮兵解散後,葉安然回到了作戰室。
馮天魁和劉騫隨即跟上。
在作戰室,葉安然看著地圖上油城方向。
「再往縱深,就有老百姓了。」
「火箭炮作用不大了。」
「命令你們的部隊,作好戰鬥準備。」
馮天魁和劉騫敬禮。
「是。」
他們回應完,各自去部署軍隊。
葉安然低頭看著地圖。
鬼子在油城集結了五個師團。
他昨天打掉了兩個。
另外三個。
應該很難在用炮擊的方式解決了。
葉安然坐下,他拿著大茶缸子,喝了口茶水。
他抬頭看向靠著牆打盹的馬近海,「二哥。」
馬近海突然醒了。
他擦拭了一下眼睛,「咋了?」
葉安然嘴角一掀,「派人去幫我買幾份今天的報紙。」
馬近海點頭,「哦,好。」
…
九點。
馬近海帶著報紙回到前指。
他遞給葉安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繼續睡。
葉安然毫無睡意。
他低頭仔細地看著報紙上的內容。
終於。
從一張滿洲國旭日報上找到了頭版頭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