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靜的司令部,土肥原幾乎能感受到來自菱易聾的殺氣。
他麵皮嚇成了棗青色,低頭屏住呼吸。
大氣不敢喘一下。
呵!
當初,武藤信球也是這麼罵本庄繁的。
要怪,只能怪他不長記性。
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他和武藤信球說過同樣的話。
下場和今天一樣。
土肥原暗暗發誓。
下次,甭管誰來當關東軍總司令。
對前任總司令的評價一概是無能!
對東北軍的評價一概是垃圾!
菱易聾好生氣。
他這位昔日好友,竟然助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簡直是丟盡了蝗軍的臉面。
念在昔日故交的面子,菱易聾穩定了一下情緒。
他心平氣和道:「土肥原君。」
「我們要統治這個國家,就要先統治平民的思想和文化。」
「要讓滿洲國當地的所有支那人,學習日語,學習腳盆雞文化。」
「在各地建立腳盆雞小學和中學。」
「一定要把帝國的思想和教育,源源不斷地灌輸進支那人的腦子。」
「要讓他們知道,腳盆雞帝國是他們的祖先一樣的存在,要讓支那人頂禮膜拜。」
…
土肥原躬身一禮,「哈依。」
他抬頭看向菱易聾。
和武藤信球主攻的思想不同,菱易聾更擅長用洗腦的方式,以文化入侵為主。
對於制裁支那人。
倒是一個新鮮的辦法。
晚上。
菱易聾和皇帝僕役共同用餐。
兩人最終落實了成立帝國學校的項目。
要求各地的孩童、青年學習日語,德語。
共同學習腳盆雞民俗文化,每日上午、中午、下午向東方頂禮朝拜。
以跪謝天蝗聖恩。
翌日。
新京的宣傳車在大街小巷,宣讀成立帝國小學的事情。
要求各地保安軍、縣府職能人員,落實頂禮朝拜天蝗的事情。
為了彰顯出滿洲政權的威脅力。
關東軍在多個村子成立了試驗點。
凡是沒有按照規定頂禮朝拜天蝗的人,一律坑殺。
它們把剛從地里回來的村民綁在房子裡。
在房屋周圍澆上汽油,一把火點燃。
無數頂禮朝拜天蝗的老百姓嚇破了膽。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親人,鄰居,被活活燒死。
這一天。
新京、冰城、雪城等地,有近萬人平民百姓,死於鬼子的暴行。
滿洲報、旭日報對事件進行了美化報導。
頭版頭條是一張老百姓站成一排,面朝東方,行跪拜之禮的照片。
周圍有站崗的鬼子。
老百姓臉上帶著笑臉。
不論是文字還是照片。
都能清楚的表明是當地老百姓自願而為之。
然。
沒有一張照片是著火的房屋。
也沒有一張照片是深三米半的土坑裡,躺著綁螃蟹一樣,橫七豎八躺在坑裡的大活人。
入夜。
菱易聾坐在院子裡,望著星空,看著遠處的火光。
那不是篝火盛會。
是支那人的宅子。
把他們的房子點燃,火光沖天,和星空匯聚成一道紅光,浪漫。
在他身邊,僕役一身龍袍,靜靜地望著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
「菱將軍。」
「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火光?」
為什麼?
菱易聾呵呵笑道,「皇帝。」
「蝗軍在舉行篝火晚會。」
「要不要去看看?」
僕役點頭。
他對腳盆雞文化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
也想知道是怎樣的火堆,能燃起通天火焰。
菱易聾的副官很快準備好了汽車。
他們乘坐汽車,直奔火光漫天的方向。
車距離起火點越來越近。
僕役雙瞳瞪大,他越看越是吃驚。
這哪是什麼篝火晚會??!
是鬼子點了一個村子的房子。
在村口,站著一排鬼子。
鬼子前面,是靠山屯村子裡三百多口人。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人,有女人。
此刻。
每一個人的眼睛暴起血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沒錯。
那是他們的家。
是他們祖祖輩輩,代代相傳下來的祖宅!!
此刻。
他們的祖宅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沖天,染紅了半邊天。
大火不斷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那些站在村口的村民們,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他們恨!!
恨蒼天不公!
恨蒼天無眼!!
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屯子裡。
一輩子老實本分。
終是落得一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僕役坐在車裡。
他眼睛泛紅,隔著車門,覺得臉燙燙的,有種火在他面前炙烤一樣的感覺。
他無比震驚的推開車門。
看著遠處熊熊烈火。
整個人懵了!!
混蛋!!
他轉身拉開車門,衝著后座滿臉獰笑的菱易聾怒吼:
「混蛋!!」
「你都幹了什麼!!」
「你個縱火犯!!」
他剛罵完後邊一句。
佇立在汽車旁邊的副官大佐,一腳踹翻了僕役,「八嘎!」
僕役倒地。
吧書69新
他看著惡狠狠的副官,「混蛋!!」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動手動腳?」
…
副官沒有回應他。
佇立在村口的老百姓,卻是紛紛回頭看。
在燈光下。
他們能認出倒在地上的人是僕役。
「老少爺們們!!」
「揍他!!」
一個中年男人嘶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直愣愣地沖向僕役。
和僕役近在咫尺時,突然,啪一聲槍響,一枚子彈沒入男人眉心。
菱易聾站在車門旁,他握著手槍,看著倒霉的僕役。
「皇帝。」
「這些暴民,非但不執行你的命令。」
「還要揍你。」
「你身為一國之君,難道就不做點什麼嗎?」
…
僕役站起來。
他看著火光映照下的老百姓,「你為什麼要燒他們的房子?!」
菱易聾輕嘆。
「我也不想燒的。」
「這些人,不執行帝國的命令。」
「他們拒絕朝拜天蝗。」
「要是輕易放過他們,我們以後還怎麼要求別人?」
…
菱易聾邪笑道:「執行律例最快的方式就是殺人。」
「只有用最殘忍的方式,對待最倔強的刁民,才能最快的掃除一切障礙,儘快落實帝國的政策。」
…
僕役:……
他看著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轉身上車。
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菱易聾都不會聽。
來這裡。
只是菱易聾想讓他知道。
滿洲國的權利,不在於他僕役。
而在於菱易聾。
…
看到僕役坐進車裡。
菱易聾奸佞的臉上閃過一道寒光。
他沉聲道:「滿洲國皇帝有令。」
「剷除靠山屯所有暴民!」
「一個不留。」
…
「哈依!」
佇立在汽車前的鬼子接著舉起輕機槍,他們拉動槍栓。
那些呆愣在原地,傷心過度的老百姓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菱易聾坐進車裡。
僕役看到那些鬼子的動作,他渾身汗毛倏地站了起來。
他打開車門大聲喊道:「不要!!!」
噠噠噠~
噠噠噠~
一連串的機槍聲響徹。
佇立在村口的幾百口人,頃刻間被機槍打成了篩子。
子彈在他們後背打出了十幾個洞。
數百人朝著家的方向,口吐鮮血,轟然倒下,死不瞑目。
車裡。
「哈哈哈哈哈!」
傳來菱易聾的大笑聲。
待到槍聲停止,笑聲更加猖狂,洪亮。
只有僕役一人表情僵住。
在他前面幾十步之遙。
躺著數百具靠山屯人的屍體。
他們屍骨未寒。
便有這骯髒的笑聲響徹星夜。
他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猩紅的眼睛轉著淚珠。
如今東夷欺我、辱我!
他卻一點制夷的辦法都沒有。
他對不起列祖列宗。
對不起華夏子民……
菱易聾坐在車裡,他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原大清皇帝。
支那人。
不過是帝國發泄的工具罷了。
他僕役。
也只是帝國的一枚棋子。
看到他下跪的場面,菱易聾非常的興奮。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他對支那人的政策是對的。
要先從文化入手。
從這一代人起,要他們祖祖輩輩,記著天蝗的好。
什麼打仗。
攻城。
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戲。
他要腐蝕這個國家的信仰,擊潰他們的精神支柱。
看著僕役傷心的模樣,菱易聾笑道:「行了。」
「這裡沒有別人。」
「你不需要演戲演全套。」
…
僕役轉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菱易聾,「你媽的!」
…
菱易聾堆滿笑容的臉逐漸消失。
他眼神頓時變得陰狠起來,看著僕役沉聲說道:「混蛋!」
「上車!」
…
他一聲令下。
站在僕役身邊的副官捏住他脖子,直接給他懟進了車裡。
菱易聾一巴掌打到他臉上。
「仆先生。」
「給你臉了是吧?!」
「記住你的身份!」
「你是在為帝國做事。」
「請你下次,對我尊重一點!」
「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
僕役一邊臉鐵青,一邊臉通紅。
他木訥的低著頭,靜靜地坐在車裡。
不再多言半句。
菱易聾命令司機開車。
回到新京。
菱易聾主持會議。
隨即部署了次日的工作。
他要求關東軍在滿洲燃起一把大火。
以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對滿洲百姓形成強有力的威懾力。
會議結束。
菱易聾看向岡村寧二。
「曾經的516實驗室失敗了。」
「我這次從國內帶來了新的生物專家。」
「需要抓一批小白鼠,進行細菌測試,你要落實一下。」
岡村寧二重重的點頭。
「哈依!我馬上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