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劉敬意一夜白頭 俯衝式轟炸機面世

  …

  暮色。🐊👑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李忠義拖著略帶疲倦的身軀,離開獄室。

  走時,他把一個警衛排留在老虎橋教育,主要負責葉安然的安全。

  他回到官邸。

  坐在電話邊,解開風紀扣。

  白天和小葉子的對話,仍在他腦海里迴蕩著。

  關於他提出的條件,李忠義頭疼。

  猶豫片刻,李忠義拿起電話,撥通了豫章行營。

  電話接通。

  常書關切地問道:「德鄰,你和他談的怎麼樣?」

  「老師。」

  「葉安然向你提出了幾個條件。」

  李忠義聲音低沉。

  電話那邊,常書握著話筒,眉頭微蹙,「說來聽聽。」

  「他要求擔任北委會委員長、金委會副委員長。」

  「可以考慮。」

  「他還要求……」

  李忠義頓了頓,「他要求我軍從豫章撤兵。」

  …

  啪~

  常書拍案而起,「混蛋!」

  「他有什麼資格,要求我軍從豫章撤軍??」

  「你告訴他!」

  「任何條件我都可以考慮,唯獨從豫章撤軍,絕不可能!」

  啪~

  常書掛斷電話,忍不住破口大罵,「娘希匹。」

  他集結百萬大軍。

  是要準備幹大事情的。

  他葉安然一句話,就要求百萬大軍撤離?!

  他恐怕是在做夢。

  翌日。

  晨時七點。

  李忠義的車開進老虎橋監獄。

  葉安然和犯人一起晨跑。

  等轉圈跑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來,和李忠義打招呼,「李長官,這麼早?」

  李忠義苦笑。

  能不早嗎?

  八點。

  遠東空軍駐鶴城的飛機會從鶴城機場起飛。

  德意志防務部會派遣埃爾溫·隆爾美,經歐亞航線,直飛金陵。

  大不列顛部分工程師、技術人員,已經往滬城、筧橋機場方向出發。

  很有可能會在時下離華。

  李忠義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遞給葉安然。

  「兄弟。」

  「哥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

  「算我求你行嗎?」

  「先從監獄出去,一切從長計議。」

  …

  晨風清涼。

  葉安然抽出一顆煙點上。

  他昨天說的那些條件。

  老師最多只能妥協一部分。

  和他們這種級別的人對話,要有政治思維和商業思維。

  只有價碼越大。

  討價還價時,才能把個人利益最大化。

  「李大哥。」

  葉安然神情凝重,「你這叫什麼話?咱們哥倆還需要誰求誰嗎?」

  「要我說,你也別去給老師提我那些離譜的條件。」

  「我真就想在這老虎橋監獄裡,多待上一陣子。」

  「你看,這地方,沒有戰爭,沒有危險,沒有世俗間的煩惱。」

  「我是真打算住這裡了。」

  李忠義:……

  他渾身汗毛幾乎要立起來了。

  「兄弟。」

  「跟我走吧?」

  「咱怎麼能叫你住這兒呢。」

  「住哥哥家裡,我叫你嫂子給你燒幾個家常菜,行嗎?」

  …

  看出李忠義緊張、慌亂的神情,葉安然不再賣彎子,「咋了?老師把你罵了?」

  李忠義微微點頭。

  「他不同意從豫章撤兵。」

  「說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金委會副委員長他做不了主,需要防務部和行政院開會決定。」

  「北委會委員長倒是可以拿下何勤,叫他給你打下手,做你的副委員長。」

  「你意下如何?」

  …

  老實說。

  這個條件。

  是葉安然意料之中。

  也是金陵所能承受的,最大的讓步。

  即便是來自世界各國行政方面、軍事方面的壓力。

  老師作為金陵的話事人。

  他不能,也不會把葉安然捧的太高。

  老師會有所擔心。

  他恐怕打發了一個葉安然,後面會有無數個葉安然,用這種辦法,挾天子以令諸侯。

  能當上北委會委員長。

  也算是掌握了華北地區的大局。

  在黑省他可以當副主席。

  因為大哥是自己人。

  大哥的權力,就是他的權力。

  在北委會。

  何勤更擅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不利於華北地區工、農、軍和平穩步發展。

  許是見葉安然許久不說話,李忠義嘆了口氣,「兄弟啊。」

  「你就權當是給哥哥一個面子。」

  「就當我李忠義求你。」

  「以後,你有什麼用得著哥哥的地方,你儘管言語。」

  李忠義拍著胸脯表態。

  葉安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輕嘆道:「大哥,也就是你了。」

  「換做是我大哥馬近山來了,我都不一定給他這個面子。」

  李忠義激動壞了。

  他握住葉安然的手,一直不停地道謝。

  隨後。

  李忠義叫來典獄長。

  他要求對老虎橋的犯人,重新審理,重新定罪。

  對於傷害、欺辱老百姓的犯人,一律照原來的律例執行,不得減輕處罰。

  對於因和鬼子發生衝突、情報表明和吾軍有聯繫的人,一律特赦。

  不久。

  典獄長的手下就把特赦的犯人挑選出來。

  李忠義宣讀了金委會下達的特赦命令。

  命令中多次提到了葉安然的名字。

  搞得葉安然非常不好意思。

  原來,不只是李忠義會拍馬屁。

  金委會那幫寫稿子的人,更是馬屁精。

  所有特赦的人,每人獲得十塊銀元。

  他們在監獄排成長隊,領到前,離開時,朝葉安然鞠躬行禮。

  葉安然和每一個出獄的兄弟擊掌。

  希望他們出去以後,能照顧好小家,也能心繫國家。

  若有機會,請繼續報效祖國。

  葉安然身旁,典獄長皺著眉頭,表情僵硬。

  他看著那些離開的犯人。

  心情沉重。

  好好一個監獄。

  原來有好幾百人。

  現在只剩下了幾十個人。

  他總覺得監獄裡好似少了點什麼……

  嗯~

  少了點人氣。

  等到所有人被特赦的人離開監獄。

  葉安然頓時覺得堵在心口窩的石頭,挪開了。

  他給典獄長留了5000塊銀元。

  就當這段時間的住宿費。

  話是葉安然許出去的,錢是李忠義掏的。

  典獄長一掃沉悶孤寡的模樣,總算是露出了一點喜悅。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李忠義只覺得葉安然太大方了。

  就好像花出去的不是他的錢一樣……

  嗐!

  也確實不是他的錢!!

  李忠義第一時間把葉安然出獄的消息,報告了豫章行營。

  而後。

  由金委會聯合外交部門,通告給各國領館。

  以迫切地希望儘早的挽回損失。

  葉安然離開老虎橋監獄。

  和王一秀在李忠義官邸吃了一頓嫂子包的餃子。

  期間,他給在滬城的安娜掛去了電話。

  給遠東方面軍加侖大哥發去了電報。

  而後又給大不列顛領館報了個平安。

  只是。

  葉安然沒有想到,大不列顛公主竟然會對他被關起來的事情,這麼在意……

  看來當初慫恿老北風綁架考察團一事,是正確的。

  翌日。

  葉安然告別了何輔堂。

  希望他能回西北繼續發展。

  等有一天東北軍的部隊,打到了西北,也能有個知根知底的家裡人。

  何輔堂沒有拒絕。

  對於葉安然的恩,他記下了。

  金陵機場。

  運輸機前。

  王一秀風度翩翩,他戴著眼鏡,盡顯文化氣息。

  葉安然站在他面前。

  「王先生。」

  「鶴城大學也不是非去不可。」

  「只是,我覺得鶴城目前有非常不錯的發展空間。」

  「如果您能去鶴城大學教書,我相信,對鶴城乃至東北的孩子未來而言,是一件好事。」

  王一秀抱拳。

  「葉先生之宏大的理想和報復,王某全看在眼裡。」

  「縱然不去鶴城教書,我也一定會踏上鶴城的熱土,去認真地看一看。」

  「看一看祖國版圖唯一沒有變色的城市。」

  這些天。

  他和葉安然經常是聊到深夜。

  談論的話題從國際關係,到偽滿洲的恥辱。

  再到鶴城的發展。

  從葉安然的口中,他仿佛能想像出鶴城正在以一種新的方式,涅槃重生。

  他出去後的第一件事是回家報個平安。

  最好能拉上長庚等人,一併去鶴城轉轉,看看。

  葉安然微微一笑。

  「去的時候,給鶴城掛個電報。」

  「我派飛機去北平接你們。」

  王一秀愣住。

  他尷尬地笑笑,「還有這種待遇嗎?」

  一旁,李忠義「哈哈」大笑。

  「王先生。」

  「給我們桂軍掛電話也無妨,我也能派飛機去接你去鶴城。」

  …

  王一秀抱歉一禮,「謝謝兩位將軍。」

  「那就這樣,我先告辭?」

  葉安然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

  王一秀登上運輸機。

  在機艙門口,向葉安然、李忠義、馬近海等人揮手。

  直到工作人員關閉艙門。

  葉安然和李忠義方才走向另一架飛機。

  他們要飛往豫章。

  去見一面老師。

  葉安然還是要到茂縣去一趟,他不放心茂縣下游的村民。

  老師所有的心思都在打仗上面。

  他不一樣。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川省的父老鄉親們身上。

  …

  北航重工集團。

  劉敬意待在辦公室。

  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沒有畫完的圖紙。

  在他門外,站著一個警衛。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飯菜放在辦公室門口的桌子上。

  有時候一頓午飯,能放到晚上……

  走廊里,謝柯陪著束北斗往劉敬意辦公室走。

  「束公。」

  「你可得幫著勸勸老劉。」

  「他這些天,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警衛說他只有上廁所的時候,才出去……」

  束北斗面色凝重。

  「老劉最近在畫一個新型飛機的線稿,他怕別人打擾。」

  謝柯皺眉,「那也不能把自己關起來吧?」

  「BMW顧問克里斯特爾,和亨克爾飛機技術顧問弗雷德,找他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老劉可能把電話線掐了。」

  …

  束北斗:……

  辦公室門前。

  一旁的桌子上放著兩個蓋碗。

  是早飯。

  謝柯指了指兩個碗,一個是菜,一個是饅頭,「你看看,又沒吃飯。」

  …

  這時。

  一陣腳步聲從走廊里傳來。

  亨克爾飛機製造公司技術顧問弗雷德,和BMW顧問克里斯特爾走來。

  他們向謝柯和束北斗微微一禮。

  「謝參謀長,我們要見劉先生。」

  「BMW最新的發動機,可以裝機測試了。」

  「但是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劉敬意先生了。」

  謝柯指了指房門,喝令道:「開門。」

  警衛:……

  「謝參謀長,劉公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擾他……」

  謝柯:……

  我草!

  他看了看身邊的束北斗。

  他們科學家都這麼牛的嗎?

  接著,他把門推開。

  警衛沒有阻攔。

  他也不敢攔!

  辦公室里的地板上到處是廢紙。

  整個桌子上全部都是畫的草稿。

  有的畫了一半。

  有的畫了全部。

  作為一個飛機製造技術顧問,弗雷德十分好奇,他低頭撿起一張沒畫完的線稿。

  只看一半的線稿。

  弗雷德便驚呆了。

  是一款設計前衛,且非常龐大的俯衝式轟炸機。

  他抬頭看向劉敬意。

  劉敬意趴在數千張草稿紙堆積的桌子上,抱頭酣睡。

  束北斗輕輕地走上前,他認真地打量著劉敬意,眼睛不由得泛起淚光:

  「老夥計。」

  「你怎麼一夜之間白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