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萊蒙托夫機組降落後不久，天空中再次傳來轟鳴聲。

  6架運輸機依次降落在察東機場。

  第4集團軍、第5集團軍迅速集結。

  在吉建昌、方武的指揮下。

  每一架運輸機機艙門前站兩排戰士。

  每隔一個人的間距，站一個人，一直排到貯存物資的區域。

  戰士們以傳送的方式搬運物資。

  萊蒙托夫佇立在飛機旁邊，感嘆華族人之團結的力量。

  抵達察東機場的7架運輸機。

  停機坪硬化區域距離帶有遮雨棚的貯存區，起碼有上百米。

  在他面前，起碼有20支排成長隊的戰士，用他們最快的速度卸貨。

  察東機場是鬼子偽滿成立後，建設的普通型軍用機場。

  關東軍想要用它，作為部隊進攻溫和，輻射徒河，北平的空中交通紐帶。

  第2集團軍200師117旅丁博庭攻占機場時。

  這裡只有一個中隊的鬼子。

  丁博庭以非常小的傷亡。

  斃敵鬼子一個中隊。

  沒錯。

  他把地勤也斃了……

  葉安然只能把來時擔任護航任務的飛行員。

  安排上去給飛機加油。

  並做起飛前的基礎檢查。

  一架運輸機加油口前，吳海汶面前堆放著油桶。

  油桶最上面是一個壓力杆。

  類似於平常百姓家裡的壓水井。

  吳海汶不斷地抬起壓力杆，放下壓力杆……

  在他旁邊站著一個扶著油管的戰士。

  他看著遠處和他一樣給運輸機加油的劉萃剛。

  情不禁苦笑。

  在他旁邊，遠東飛行員馬克西姆做著伸展運動。

  他時不時的看一眼加油的吳海汶。

  「吳！」

  「搞快點！搞快點！」

  …

  吳海汶看著偷著樂的馬克西姆。

  「你還別催我。」

  馬克西姆嘴角一掀，「地勤不是你這麼搞的！」

  「你太慢了！」

  吳海汶指了指油箱。

  「你催吧。」

  「老子剛好憋了一泡尿。」

  「一會就給你加裡面去……」

  馬克西姆愣住。

  他連忙擺手後退一步，「吳，慢慢搞，我其實並不是特別急。」

  然後。

  他從兜里掏出一支馬近山牌香菸，「要不要來一根？」

  吳海汶氣壞了。

  老子特麼加油他遞煙……

  「你小子，你別跑！」

  他鬆開壓油槍，直奔馬克西姆衝去……

  馬克西姆拔腿就跑。

  「救命啊……」

  他一溜煙跑到葉安然面前。

  吳海汶追到馬克西姆身後幾步遠，他看著欠揍的馬克西姆，手癢！

  馬克西姆：「葉副主席。」

  「吳長官要往我油箱裡尿尿……」

  「他加油還要抽菸，你不管管嗎？」

  吳海汶：……

  他看著告他刁狀，說謊話不臉紅的馬克西姆……

  「孫子！」

  「你等著！」

  他轉身就走。

  葉安然沒有叫他。

  他知道兩個人是在開玩笑。

  平時在鶴城的時候，他們打鬧習慣了。

  軍營不應該只有嚴明的軍紀。

  還要有生活。

  等吳海汶走遠，馬克西姆「嘿嘿」笑道：

  「不好意思，葉副主席。」

  「我和他開玩笑的！」

  葉安然點點頭，他拍了拍馬克西姆的肩膀，「辛苦了，去休息會！」

  「屋裡給你們準備了床和被子。」

  馬克西姆點頭，他向葉安然行了個軍禮，「謝謝葉副主席！」

  禮畢。

  馬克西姆進屋。

  葉安然遞給萊蒙托夫一杯溫水。

  「你不去休息會？」

  萊蒙托夫搖頭，「我們白天接到夜航命令後，馬上就被馬主席要求強制休息了。」

  「現在一點不困！」

  「辛苦了。」

  …

  暮色下的察東機場，一片繁忙的景象。

  於剛剛接受整編的第4，第5集團軍戰士來講。

  這是抗戰以來，最激動人心的一刻。

  一個個沉甸甸的木箱子裡，裝著他們需要的武器彈藥。

  今晚過後。

  他們扛著鳥銃打鬼子的歷史，可能就結束了。

  除了一個個軍火箱。

  還有不少軍裝和布鞋。

  以及鶴城派發給前沿的醫療用品。

  鶴城。

  好似整個城市，燈火通明。

  街道上亮著路燈，不時的有汽車經過。

  車輛從兵工廠出發。

  直接開赴機場。

  馬近山在機場忙碌，謝柯在兵工廠調配葉安然清單上的物資。

  老實說。

  這種盛況，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數以千萬發子彈發往前線。

  這其中還有數萬衝鋒鎗和Z1式步槍。

  和60毫米迫擊炮炮彈，75毫米野炮炮車和炮架。

  「大家動作快一點！」

  「是！」

  …

  凌晨三點。

  北航重工集團實驗車間。

  束北斗和劉敬意戴著眼鏡，在運輸機上爬上爬下。

  他們最初在運輸機上裝載機載雷達，進行測試。

  目的是為了給運輸機提供預警和夜航能力。

  最開始只在3架TB-3運輸機上裝載和測試。

  從試飛員給出的性能參數來講，效果顯著。

  前往察東機場的7架運輸機。

  事實上只有3架有夜航能力。

  其它4架飛機，全部是跟著飛的。

  由裝有雷達的飛機在前面領航，時刻保持通信。

  在飛行員高度謹慎，和視力超級好，老天爺開眼天氣極好的狀態下，才能完成飛行任務。

  束北斗和劉敬意正在改裝的是一架TB-1運輸機。

  相比TB-3運輸機。

  他們眼前這架飛機，顯得有些落後。

  1929年，TB-1首機從莫斯科出發，向東穿越西伯利亞，耗時137個小時，總航程21242公里，最終降落在米國紐約，一舉震驚世界。

  是落後了一點。

  但他「帶貨」能力超強。

  蘇維埃空軍科學試驗所一個叫弗拉基米爾的小伙。

  為了增強TB-1的帶貨能力和武裝能力。

  把一架圖波列夫I-4戰鬥機裝在了TB-1的機身上……

  以此來增強戰鬥機的續航……

  束北斗趴在駕駛艙里。

  他扶了扶眼鏡，「老劉啊！」

  「你記著點！」

  劉敬意在駕駛艙外面的爬梯上，「啊，記著啥？」

  「哪天遠東飛機要飛回去的話。」

  「得把雷達拆下來！」

  「哎！」

  束北斗望著面前的儀錶盤。

  他輕嘆道：

  「什麼時候，我們也有自己的轟炸機……」

  劉敬意停下手裡的工作。

  他爬上駕駛艙的登機梯，看著黯然失色的劉敬意。

  「等我們掌握了大功率飛機發動機，把風洞搞起來！」

  「早晚有一天，會有我們華族自己的大飛機！」

  束北斗點點頭。

  「但願如此。」

  「一定會的。」

  天亮。

  實驗室角落裡。

  束北斗、劉敬意和衣而睡。

  直到他們的學生抵達實驗室。

  兩人緩緩坐起來。

  學生向著束北斗和劉敬意微微一禮，「先生好。」

  束北斗和劉敬意站起來，朝他們微微一禮，「你們好。」

  很快。

  TB-1被地勤人員推出實驗室。

  隨後加注燃油，起飛測試。

  飛機測試通過後，將會裝載物資，前往察東履行使命。

  …

  兩天後。

  第2集團軍江海、孫英部遵照金陵電，葉安然命令，前往西海駐防。

  此舉。

  葉安然有意而為之。

  他給第2集團軍配發了兩輛T-34坦克，和一輛履帶式老六防空車。

  察東前指。

  第2集團軍旅級別以上軍官，例行最後一次作戰會議。

  葉安然佇立在前指門口。

  他點了支煙。

  這時，江海走到他面前，「司令！」

  他行了一個軍禮。

  禮畢。

  葉安然抬頭看著江海，沉聲道：

  「此去西海。」

  「兩件事。」

  「第一，注意內部矛盾。」

  「第二，凡有阻擋你部前往履職者，殺！」

  江海點頭，「是！」

  他凝視著葉安然，心裡一直在想那句內部矛盾……

  葉安然不說。

  他也不好再問，接著進到前指。

  老實說。

  他不清楚孫英會不會造反。

  現在說出來，人會有一種提防的心理。

  更會導致內部矛盾的加劇。

  這時，第202師，原41軍123師師長走到葉安然面前，他敬禮道：「司令！」

  葉安然點點頭。

  「我記得你是湖南邵陽人？」

  彭凡點點頭，「是的！」

  「對於第2集團軍給你們師的安排，還滿意嗎？」

  「司令。」

  「我們師剛剛分到了一輛履帶式高炮車和兩輛坦克，特別滿意！」

  「請司令放心。」

  「我絕不給老家丟臉，絕不給湘軍丟人。」

  這一瞬。

  彭凡意識到野戰軍副司令等他的原因。

  能當上師長的人。

  那都是絕頂聰明的人。

  葉安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是！」

  彭凡敬禮離開！

  過去兩分鐘，葉安然熄滅了指間的香菸。

  他進到會議室。

  下達第2集團軍開拔西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