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相信我

  ……

  在過去的某一個時間段。🐨🍟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本庄繁的電話幾乎頻頻占線,他的通訊軍官平均每五分鐘,會喊一聲報告。

  先是第2師團告急。

  接著是第28師團告急。

  就連駐在釜山的海軍航空兵司令部,和陸軍航空兵司令部都在向他求救。

  這一夜。

  本庄繁幾乎沒有合眼。

  他似乎一夜白了頭。

  原以為三個甲級師團進攻鶴城會是一件非常順利的事情。

  結果比唐生取個經都難!!

  本庄繁擺著一副苦瓜臉。

  高參站在一邊,輕聲低語道:

  「將軍,我軍轟炸鶴城的航空兵,全部陣亡。」

  「沒有一架飛機,倖免於難。」

  「此役,是我軍進入華族以來,打得最艱難的一役!」

  「遠東方面軍五分鐘前,向國聯會宣稱,對此次事件負責。」

  ……

  負責?

  「八嘎!」

  「他負得起這個責嗎???」

  本庄繁怒拍桌案,「別說老子沒炸中東鐵路,就算是炸了,又能怎麼樣?」

  「他加侖講不講理啊???」

  「六百多架飛機,我帝國多半的飛行員命喪黃泉,這筆帳,必須要遠東方面軍給個說法!!」

  ……

  他現在的仇恨,完全落在了加侖身上。

  本庄繁覺得,是加侖的增援,改變了關東軍在鶴城戰役的結局。

  高參低頭不語。

  他害怕再說下去,會挨罵。

  本庄繁坐下,喘了口粗氣,「第28師團有消息了嗎?」

  「目前處於失聯狀態。」

  「……」

  「該死的葉安然!!」

  「帝國的軍隊,一定叫他付出代價!!!」

  「哈依!」

  ……

  遠東國聯調查委員會。

  遠東方面軍陸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將調查委員會的大樓包圍的水泄不通。

  沿途道路皆是全副武裝的遠東步兵精銳。

  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高度戒備。

  他們的到來,是因為加侖成了國聯調查委員會的被告。

  參加質詢的有蘇、美、德、日、英、法等國聯委員。

  唯獨加侖。

  作為被告出席。

  質詢法庭除了國聯委員,和各國軍事顧問。

  兩邊牆根里站崗的人,全部都是加侖的兵。

  這場對加侖的特別調查,叫幾個國家的國聯委員感到了十足的壓迫感。

  在遠東,想辦加侖。

  和在華盛頓殺他們家總統是一個道理。

  加侖翹著二郎腿。

  他拽得很。

  反倒是幾個國聯調查委員,格外小心,格外謹慎。

  腳盆雞委員扶了扶眼鏡。

  「請被告注意法庭紀律。」

  「……」

  加侖沒有理他。

  其他委員紛紛看向腳盆雞的委員。

  他們家的事情,誰都不願意橫插一槓。

  就連經常給腳盆雞幫忙的德意志,都不想和他一塊玩了。

  腳盆雞委員尷尬的笑了笑。

  他低頭看了眼文件,「加侖先生,基於蘇維埃和腳盆雞雙邊友好共處的基本準則。」

  「你空軍入侵滿洲國上空。」

  「造成我帝國空軍無法挽回的損失。」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的國家,正式向腳盆雞帝國宣戰??」

  ……

  加侖眉頭一擰,他輕蔑的看著鬼子發言人。

  「麻煩你耍流氓,認清現實。」

  「你家飛機炸我家就行。」

  「我還手打你,你說我宣戰?!」

  「你們那裡的人,天生不講道理嗎??」

  ……

  加侖拍了拍手。

  一個荷槍實彈的衛兵走到幾個委員面前,將一沓照片丟下。

  幾個委員看著照片。

  他們紛紛看向腳盆雞的委員。

  腳盆雞的委員很懵,他看著照片,繼續辯解:

  「根據我海航航空兵司令部、和陸航航空兵司令部提供的準確消息。」

  「我們的飛機,根本就沒有轟炸過中東鐵路。」

  「特別是在我方殖民列車開出的情況下,我們不可能蠢到連自己人都炸!」

  「……」

  加侖:「你在證據面前,還振振有詞,你挺不要臉啊?!」

  「南滿鐵路是你們炸的吧?」

  「栽贓陷害華夏人,是你們幹的吧?」

  「你個狗東西,你今天要是能活著走出遠東,我加侖跟你姓!」

  ……

  「你……」

  鬼子委員愣住。

  他看著周圍站著的都是加侖的人,臉色倏地無比難看。

  加侖抬頭:「各位,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就都撤了吧?」

  「我這裡,可沒有備下幾位的午飯!」

  台上的委員面紅耳赤。

  這場針對加侖的國聯調查會,陷入了僵局。

  鬼子的委員臉頰掛著汗珠。

  他不知道加侖剛剛的話是真是假。

  能不能活著走出遠東,成了他的宿命。

  加侖隨即轉身離開。

  為了防止腳盆雞突然對蘇維埃開戰,加侖請示莫斯科。

  →

  經過大林先生同意。

  在中、蘇邊境屯兵百萬。

  他就是要告訴腳盆雞,這個啞巴虧,他必須得親自吞下。

  吞不下,那就打!

  腳盆雞不會想不開,和蘇維埃開戰。

  當前,一個亞洲華族戰場,就叫他有些忙不過來。

  又怎麼會突然對蘇維埃宣戰?

  ……

  陳家站。

  葉安然剛跳下軍馬。

  雷睢生就跟了上來,牽住馬韁,嘿嘿一笑。

  「師長,你咋知道夏小姐在這兒?」

  嗯?

  葉安然愣住,他不知道啊!

  他看著雷睢生,左右環顧整個戰場,也沒見到夏芊澄。

  「人呢?啥時候的事兒?」

  雷睢生指了指前指不遠處的石頭屋。

  「做手術呢。」

  葉安然心裡五味雜陳,這千金大小姐,是真不怕死啊!

  他走到房間門前。

  衛兵向他敬禮。

  葉安然掀開棉襖做成的門帘。

  夏芊澄一個人,頭頂懸著十幾個手電筒,正在給楊百家做手術。

  她忙的太認真。

  幾乎沒有注意到葉安然進屋。

  葉安然默默地看著夏芊澄,她鼻尖上,臉頰掛著晶瑩玉透的汗珠。

  他作為一個首都醫科大學的專業生。

  看著楊百家斷掉的腿。

  說實話。

  這場手術,一個人完成,可能需要十幾個,二十幾個小時。

  看目前的完成進度。

  應該是快到尾聲。

  這丫頭,虛脫的快要撐不住了。

  葉安然輕盈的走到夏芊澄身邊。

  擦拭去她臉頰的汗珠。

  夏芊澄的手,穩穩地停在半空。

  一動不動。

  這是一個手術醫生的基本功。

  護士的手和手術醫生的手,在靜置的瞬間,是不會發抖的。

  就像穩定住射擊角度的狙擊手。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夏芊澄側臉看著葉安然。

  她呼吸微弱,眸光迷人,確定身邊的人無害,夏芊澄繼續手術。

  葉安然在臉盆洗了把手。

  接著用酒精消毒手心手背。

  「我來幫你。」

  夏芊澄一怔,她手再次置於空中,柔聲輕語:

  「殺人你在行,救人,你也行嗎?」

  她不信。

  行不行?

  那要把馬近海抓來問一問了。

  他實習期的第一課,馬近海就是標本,手術非常成功。

  葉安然嘴角一掀,「你一個胸內科醫生,外科也在行?」

  夏芊澄微微一笑。

  「我在多倫多醫學院修習了多門學科。」

  「這都多虧了我有一位良師益友,他在多倫多醫院非常有名氣。」

  一邊說,夏芊澄一邊繼續手術。

  葉安然輕輕點頭,「是白老師?」

  夏芊澄直接原地愣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葉安然,「你怎麼知道他姓白?」

  葉安然:「猜的!」

  夏芊澄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記得好像沒有你這號同學……」

  「……」

  葉安然腦子裡划過白老師抵達華夏時的情景。

  他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

  繞到夏芊澄身後,葉安然雙手伸到前面,接著握住了她的手。

  「換我來。」

  「你給我打下手。」

  「……」

  夏芊澄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她回頭看葉安然,側臉的時候,兩人差點親上……

  她臉色倏地通紅,「大哥,做手術呢,你能不能對戰士負責?別跟我鬧行不行?」

  「再鬧,我就生氣了。」

  夏芊澄氣死,他好歹也是一師之長。

  還是黑省副主席。

  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貼那麼近,一點都不分場合!

  葉安然接住她手裡的醫療鉗,「相信我。」

  呼~

  簡短的三個字,像是有魔力一般。

  夏芊澄心顫的同時,她選擇了相信。

  葉安然抬高胳膊,夏芊澄從臂下鑽了出去。

  她站到葉安然對面,認真地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從手術開始,到目前為止,夏芊澄用了十幾個小時。

  從昨天下午,一夜未眠,到今天上午……

  她都在強行的撐著,心中的執念是必須挽救這個16歲的男孩!!

  葉安然輕舒了口氣。

  他又一次拿上了醫療用具。

  他看著躺平的楊百家,隨後開始手術。

  創傷面具很大,爆炸造成的右腿筋骨錯位,血管位移,有嚴重灼傷的痕跡。

  那些堵塞的血管,夏芊澄清理乾淨了。

  他現在只需要完成縫合術。

  手術就成功了。

  夏芊澄看著葉安然修長的手,在楊百家傷口處來回移動,穿梭。

  她整個人都麻了。

  對葉安然的認識,瞬間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天吶!

  這也太厲害了吧???

  夏芊澄咽了口口水,她一直憋著一口氣,這口氣能叫她順利完成手術……

  見葉安然手法精湛,無比的熟練,夏芊澄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接著她渾身一軟,直接暈倒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