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田稅

  川內目前最大的兩家軍閥劉元勛和楊伯堅就是親戚關係。

  所以說川內是『真』內戰。

  而且楊伯堅按道理來說屬於滇系,當年跟隨松坡將軍北伐,他也是從那時開始發跡。

  準確來說川內有一大批滇系出身的軍閥,劉楊二家內戰,也決定了到底是滇系還是川系執掌川省。

  「還有一件事,團長。」

  二牛嘿嘿一笑,見張言注意力轉移到這邊繼續開口。

  「昨天王家二兒子王定業也來徵兵處報名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幾名王家家丁。」

  張言嘴角含笑,看來老學長的拉攏起作用了。

  「告訴周文,讓他先當個班長吧,帶來的家丁全都分散在部隊中。」

  二牛有些語塞,怎麼說王家主也是幫了大忙,投桃報李也不能只讓王定業當個班長啊。

  張言看到他的表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在我的軍隊中杜絕裙帶關係,能者上庸者下,就算你張二牛,也得從大頭兵做起,知道了嗎?」

  張言對這種在軍隊中的人情世故深惡痛絕。

  正值亂世,有能力的人自然會顯露出不同之處,哪次天下大亂不是崛起了一批又一批的英雄好漢。

  而且按王定業的性格,給他個排長連長還不一定會領情,從他悄悄報名,沒讓他爹來這裡走一走關係就能看出來。

  至於那幾個家丁,不用說也知道是他爹的手筆。

  「知道了!團長!」

  二牛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張言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轉移話題道。

  「被服廠開始生產了嗎?」

  「團長,昨天剛剛招募的工人正在接受培訓,現在屬於試產階段,離正式投入生產可能還要幾天時間。」

  張言點點頭,幾天時間還是能等得起的,正好這幾天可以聯繫下買家。

  「原來縣衙的公務人員都請回來了嗎?」

  「按名單上都請來了,就在外面等著。」

  「讓他們進來吧。」

  昨天張言就把之前縣衙的一干公務人員都請了回來,當然那種危害一方,欺壓百姓的直接給斃了。

  這嚇得劉元一晚上都沒睡好覺,還以為張言要清算劉家。

  很快十幾人來到縣衙大堂,其中有老有少,有的人顫顫巍巍,有的人神情自若。

  很明顯他們知道有同僚昨天從物理層面消失了,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鬍鬚花白的老者,老者臉色平靜,看不出悲喜。

  「縣長大人,不知召集我們有何吩咐?」

  不等張言說話,老者率先問道。

  「先生就是李青書吧,大夏743年的探花郎,果真異於常人。」

  張言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點出了他的身份。

  「區區微名不足掛齒,不知縣長大人有何指教?」

  張言看出來了,這是個直性子。

  「二牛,安排其他人先去休息,我有事要和李先生相談。」

  二牛點點頭,帶著如蒙大赦的吏員們走出大堂。

  李青書眉頭微皺,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是需要縣長跟他商量的。

  如果不是縣長上任的這幾天的官聲不錯,他都不想過來。

  賓主落座後,張言笑著開口。

  「李先生不要誤會,本縣長有一事想問。」

  「縣長但說無妨。」

  「李先生可知,目前閬縣田稅幾何?」

  李青書眉頭微挑,看來縣長對田稅有想法,也不知對百姓來說是福是禍。

  「縣長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張言上下打量著李青書,沒想到老頭挺有意思。

  「我要聽實話,本縣長洗耳恭聽。」

  「明面上按稅法來說是百姓自留七成,但實際上是二成。」

  嘭!!

  張言一把拍在桌上,怒氣沖沖。

  張言本以為占個五成就算頂天了,沒想到竟然這麼高。

  稅法是七成他知道,沒想到地方上竟然能截留五成。

  「這些個地主豪強貪官污吏,竟然如此欺壓百姓,怪不得民生凋零,這些個蛀蟲負主要責任!」

  「實不相瞞,在下想對閬縣的稅法調整一番,讓百姓的生活有所好轉,不知道李先生可願助我?」

  李青書眼中閃過一絲火熱,調整稅率他早就想改了。

  可惜手中沒有實權,三年前更是因為和縣長爭吵一番,一氣之下卸去主簿之位告老還鄉。

  張言看著激動的老頭暗自點頭。

  他可是多方打聽過的,李青書為官清廉,早些年性格剛直,不與貪官污吏同流合污。

  大夏最後一任皇帝嘉康帝在位時還好,可皇帝一死,維新派上位大興改革,廢皇帝位立總統後,他的官就越做越小。

  最後落了個縣中主簿的職位,又不肯和當時的縣長狼狽為奸,最後主簿的官都沒了。

  這位可是個能人,考上探花郎的可不一般。

  「不知縣長準備怎麼調整,老朽這把老骨頭可為縣長大人從旁協助,以便能更加順利的實施下去。」

  老頭眼中閃爍著光芒,直勾勾看著張言。

  「準確來說也不需要調整,按稅法繳納三成稅即可,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李青書扶著下巴思考著,看似沒有變動,實際上要少五成田稅,恐怕有些人忍不住要造反了。

  李青書心中發狠,想到一條計策。

  「縣長大人,下官有一良策,就是不知縣長大人能不能狠的下心了。」

  「先生請講。」

  「殺雞儆猴,樹立典型。」

  張言撇撇嘴,這老頭說明白點不好嗎?跟猜謎語似的,不過張言可不慣著他。

  「先生的意思是找兩家大地主以違反稅制為由抄家滅族,樹立典型?」

  李青書:?

  我也沒說找兩個家族啊?

  也沒說抄家滅族啊?

  這突如其來的帽子是怎麼回事?

  隨後哭笑一聲,看來縣長早有對策,只不過想從他嘴裡說出來而已。

  李青書並沒有怨言,嚴格按照稅法收田稅也是他早就想做的事,只要能成功,背上這口大鍋他也樂意。

  不過有些事還要提醒一番,大興刀兵可不是什麼好事。

  「縣長大人,下官的意思是只找出一位典型即可,百廢待興之時,有傷天和之事還是減少一些的好。」

  「好!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劉家兼併土地,強搶民女欺壓百姓種種行為更是罄竹難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張言看著李青書目光欣慰,沒想到老頭這麼上道,反而顯得他不近人情了。

  「那事情就這麼安排吧,我會安排一個排的士兵跟著先生,田稅的事情還請您多多費心,我代表閬縣百姓謝過先生了。」

  說完張言就對著李青書行了一禮。

  李青書激動的連忙起身回禮。

  「李某才要替閬縣百姓感謝縣長的到來,閬縣的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