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失守的消息對於整個吳福線戰局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閱讀М
吳福線守軍,原本就是在苦撐,不想虞山又失守了。
雖然這個消息,僅限於高層知道,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因為高層軍官的憂心忡忡都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但這則消息對於日軍而言,卻是一支興奮劑。
虞山一旦被開一個口子,日軍可以在四個小時之內切斷常熟方面守軍的退路。而在六到八個小時之內,令謝家橋,福山一帶守軍無路可退,都被趕到長江裡面去。
事態非常嚴重,除了端午,廖軍長都想將那個劉英生吃了。
奶奶的,特派員在的時候,兩個日軍旅團沒有拿下虞山。特派員一走,虞山丟了。而且守軍抵擋了半個小時都不到。你劉英是吃翔長大的嗎?
但是劉英也委屈。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麼多鬼子是怎麼摸上虞山陣地的。
他到虞山的時候鬼子已經都退了,並且也布下的警戒哨。而且陣地上有守軍。但是鬼子突然就出現在了虞山上。倘若不是他跑的快,他就成為日本人的階下囚了。
而最後,還是燕無雙給他出的主意,讓他把虞山失守的罪名,扣在端午的身上。
而且原本,第32師即便潰退也應該抵達三岔口,掩護44師,98師,13師後撤。但燕無雙又說:倘若在這個時候趕到三岔口,還不如奪回虞山陣地。因為三岔口根本無險可守。
劉英一想也是,帶著自己的人就狼狽而逃了。
當然了,廖軍長自然想到了虞山一旦失守,44師,98師,13師三個師就會陷入敵人的重圍之中。所以他一連給劉英發了十道命令,讓他立刻趕往三岔口掩護44師,98師,13師三個師撤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十道命令,皆石沉大海。
當然了,這並非是因為劉英敢抗命,而是第32師的電台在發過了虞山失守消息,並且扣了端午一個屎盆子之後,莫名的就壞掉了。
於是,第32師落荒而逃,廖軍長緊急聯繫44師,98師,13師三個師的師長,命令他們儘快撤出戰鬥,否則就有被日軍圍殲的危險。
但是日軍也早早的收到消息了。第44師,98師,13師三個師想要撤出來談何容易?
倘若不是端午派出的暫編一旅,與174師的援兵及時趕到,第44師,98師,13師這三個師即便撤出來,也會吃了大虧。★😝 6❾Ⓢ𝔥𝔲x.ᶜoᵐ 🍬🐙
不過好在人都退下來了,全員向三岔口轉進。
「兄弟,你們哪個部隊的?這附近應該沒有什麼援兵了?」
44師師長-陳勇,一邊跑一邊問向一旁的援兵。援兵道:「我們是174師的。」
陳勇詫異:「174師不是守著虞山嗎?難道是因為你們撤下來了,虞山才失守的?」
174師的士兵連忙否認道:「虞山失守可與我們174師沒有關係啊!是三十二師與我們換防了。
我們走到三岔口的時候發現日軍部隊,於是特派員命令我們來接應你們的。特派員正帶著人守在三岔口,以防日軍還有後續部隊抵達,切斷你44師,98師,13師三個師團的退路。」
「啊?特派員?哈哈哈!原來是特派員啊,他還沒忘記我老陳,哈哈哈!」
陳勇哈哈大笑,他就說嘛誰那麼好心,在這種時候派人來接應自己原來是特派員。
陳勇感激涕零,仿佛有一肚子話要與端午說。
只是此時,恐怕端午並沒有這個時間。端午正帶著獨立團阻擊從虞山方向趕來的日軍兩個大隊。
端午一邊打一邊罵劉英這個王八蛋。
為什麼端午要罵劉英?不光是劉英丟了虞山陣地。
丟了虞山陣地只能說明劉英無能。但是他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丟了虞山不來守住三岔口,那就是蠢了。
第44師,98師,13師這三個師的退路都是三岔口,一旦日軍在這裡將三岔口切斷,那麼三個師就會陷入日軍的包圍之中。
但最可氣的是,端午沒有想到劉英會這麼蠢,並沒有來三岔口構築防禦工事,而是直接逃了。
而端午的防禦工事,則是為了阻擋莫城鎮與常熟方向鬼子修建的。日軍從側翼殺了過來,他的防禦工事幾乎淪為了擺設。
還好端午反映夠快,依託側翼的林子與日軍周旋。
日軍動用了二十多門迫擊炮對林中的獨立團一營進行炮擊。
戰士們傷亡慘重。端午真想讓他們撤出來。但是一旦日軍占領了這處林子,整個獨立團都會被日軍趕到毫無遮攔的野地里去。
「老孫,讓你的人分散開來,別聚集,降低傷亡。我帶著人去打鬼子的炮兵。要是成功了,就把鬼子擊退,要是不成功。🎈💛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咱們兄弟今天就都交代在這裡了。」
端午拍著孫世玉的肩膀說笑,但此時孫世玉卻想哭。
當然了,他哭絕對不是因為怕死。而是他擔心端午的安危。
「團座,你別冒險了。我們川軍兄弟沒有一個是慫貨。這裡我們守得住。」
孫世玉懇求端午留下來。
端午再度拍了拍孫世玉的肩膀道:「別傻了,獨立團還能打的不足五百人。而且虞山一戰,川軍兄弟們傷亡最重。我不能讓川軍兄弟都死在這。」
「團座?」
孫世玉直接哭了出來。
「執行命令!」
端午大聲的吼道。孫世玉狠狠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淚,轉頭跑了。
而此時,端午則叫過謝晉元道:「老謝你帶著二營佯攻鬼子的左翼,記住別真的往上沖,二營人不多,硬沖傷亡會很大,你明白嗎?」
「明白,但是團座,打鬼子炮兵,讓我去吧!咱們獨立團不能沒有你?」
謝晉元懇求道,但此時端午卻笑了:「我能活著回來,你信嗎?哈哈哈!」
看著端午的笑容,謝晉元也落淚了,抱了一下端午,轉身也走了。去找朱勝忠對日軍左翼準備發起佯攻。
而與此同時,端午在目送了謝晉元的背影后,高聲喊道:「老周,老鼾,老徐。」
「在!」
三個特務連連長全部弓著腰,快速的跑到了端午的身邊,圍了半圈。
端午道:「咱們兄弟,不談感情,就談錢。跟我繞到鬼子右翼去打鬼子的炮兵。這一戰九死一生,跟我去的兄弟,每人五十塊大洋的安家費。有願意去的嗎?」
老鼾笑道:「去,當然去。這麼好的事,怎麼能不去?五十塊大洋,都夠我們回家娶一個婆娘過下半輩子的。」
徐大壯也傻笑:「嘿嘿,就是!」
但不想此時,周大棒卻驚訝的道:「沒想到老子也有,哈哈哈!這次發達了,死也得去啊?」
端午看著三個老財迷,摟住他們,在其耳邊道:「都給我活著回來。」
「放心團座,我們都惜命著呢!」
三個人同時露出狡猾的笑容。一副見事不好他們就逃的架勢。
但是他們真的能跑嗎?
或許曾經會,但是今天他們不會。因為有一個他們最喜歡,最敬佩,最不想失去的長官在與他們一起冒險。
這一戰九死一生,能夠活著回來的都是兄弟。雖然端午說了不與他們談感情,但是兄弟間的感情還要用語言去談嗎?
他們似乎都在這一刻想起了戲文中的那句話: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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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日軍的激戰中,無時無刻不在死人,無時無刻,敵人不在對獨立團所在的樹林進行炮擊。
獨立團自然也有迫擊炮。但是他們卻沒有好的位置擺放迫擊炮。
獨立團此時都在林子裡。身後五十米的確有一塊很大的空地,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
但是可惜的是,迫擊炮在這個位置,根本打不到日軍陣地去。
因為有高大的樹冠阻擋著,想要從樹的上面把炮彈打過去,迫擊炮的射擊角度至少需要七十度。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七十度的仰角,炮彈能打出去二十米嗎?
而在林子的邊緣也就是前方陣地架設迫擊炮,孫世玉也嘗試過。但是炮還沒有架好呢就被鬼子的機槍手發現,兩名優秀的炮兵死在了鬼子的機槍下。
所以獨立團此時所處的位置非常尷尬。而且也非常的被動。
當然了,這並非是端午的指揮失誤,而是之前端午根本就沒有想到,虞山會失守。
端午是沿著三岔口的公路挖掘的戰壕,其目的是為了阻擋莫城鎮方向的日軍突襲。
因為在這之前,端午已經帶著人在這裡殲滅了一支日軍滲透進來的日軍小隊。所以端午認定倘若還有日軍前來三岔口阻擊,一定還是莫城鎮的方向。
但誰能想到,虞山竟然丟了。
端午在虞山的時候,先是全殲了重藤支隊,後重創了波田支隊。波田支隊只剩下了四千人落荒而逃。而第32師可是有著近六千人呢。
這用屁股想,即便波田支隊去而復返想要拿下虞山也不可能啊!
四千人打六千人,就算是滿山都是豬,日本人也得宰一會啊?
但誰能想到,劉英就是這麼無能,在剛入夜,就把虞山給丟了。而在夜裡十點剛剛過點,日軍便已經殺到了三岔口。
多虧了端午警覺,沿著三岔口的四個方向都布下了暗哨,否則獨立團這一次必定會吃大虧。
因為那可是足足兩個大隊的日軍,總計加起來至少有一千八百多人,足足是獨立團的三倍兵力。
這要是被日軍偷襲得手,獨立團此時,早就全軍覆沒了。
但即便如此,獨立團也傷亡很大。第一是鬼子人多,第二則是鬼子的炮火猛烈。
他們雖然也沒有地利條件,依託的也只是公路對面的林子。但是他們人員眾多,鬼子的機槍手沿著林子的邊緣為炮兵鞏固了一塊炮兵陣地。
孫世玉的一營,幾次想要衝過去將鬼子的炮兵幹掉。但由於距離太遠,鬼子人數多,火力猛,全都被打回來了。
所以想要打下日軍的炮兵陣地只有一個方法,從鬼子的側翼進行迂迴偷襲。
謝晉元帶著二營從左側迂迴,但不想小鬼子竟然也是這麼想的。小鬼子的一個中隊想要迂迴到獨立團的側後方展開偷襲,卻不想與謝晉元撞了一個正著,雙方在林子裡激烈的交火。
端午聽到槍聲,再度蹙眉,因為還沒到二營發起進攻的時候。
試想一下,二營雖然是佯攻,但這個時間必須配合的非常好才行。
二營那邊打起來了,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端午帶著三個特務連偷襲日軍右翼,打掉日軍炮兵陣地。然後雙方以兩個方向對鬼子進行阻擊,確保三岔口的安全。
但此時,謝晉元那邊一打起來,鬼子在短暫的被吸引注意力後必然會有所驚覺。那麼端午的偷襲就失去了突然性。
所以,倘若之前端午的偷襲是九死一生的話,那麼此時再展開偷襲,那便是十死無生。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端午只能回頭與周大棒,老鼾,徐大壯無奈的道:「兄弟們,我不想騙你們,這一戰我們很難活著回來,想退出的,我不攔著。」
端午無奈的目光中透著毅然的氣息。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卻不知道他身後的這幫老兵油子,有沒有這個最後的覺悟。因為他不想在衝鋒的時候有人掉頭就跑了,那樣會影響這一戰的士氣。
或許這一戰十死無生,但他卻不想讓小鬼子看了中國人的笑話。
只是令端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那些曾經膽小的,怕死的逃兵,孬兵,在這個時候卻無比的淡定。
他們露出狡猾的,憨厚的,漠然的,甚至猥瑣的笑容,根本就沒有把這一場生死當作是一回事。
他們怕死嗎?
他們怕,他們曾經比任何人都怕。但是自從認識了端午,他們不怕了。
因為那個比他們小得多的青年男人令他們這些老兵油子敬佩。
跟在他的身後,仿佛讓他們找回了失去的青春與早已忘卻了熱血。
他們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又都成了一個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