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馬春生的電報之後,在地圖上快速的找到陶賴昭的位置後,賀方仁一掃之前的鬱悶,不由的大笑三聲對著身邊的團政委和參謀長道:「還是老首長照顧我們,交給我們一個好事。奶奶的,這兩天淨他媽的給人家敲邊鼓了。」
「這回總算輪到咱們露臉了,奶奶的這兩天可把老子憋壞了。看著別人打的熱鬧,咱們就在後邊賣呆真他媽的的難受。都是正兒八經的主力團,憑什麼咱們人家吃肉,咱們只能瞪眼看著。告訴幾個營長這次誰要是給二十六團丟臉,給老子丟臉,就滾回家去吃自己老婆的奶。」
不過,賀方仁雖說很興奮,但是卻是並沒有真正的失態。短時間之內腦袋就冷靜了下來,打開地圖一鋪的賀方仁,仔細看了幾分鐘之後,拿著手中的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新安、四馬架一線至於陶賴昭一線畫上重重的一道後,轉身對著團政委曹輝道:「老曹,上級讓我們四個小時之內必須趕到陶賴昭一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樣,我們也不必分什麼工了,你我各帶一部分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沿著中長鐵路兩翼南下。我馬上趕到四馬架一線,負責那裡的部隊。你帶一營、三營配屬兩門一零七火箭炮,重迫擊炮連,立即從新安現在陣地出發。沿中長鐵路與新京至哈爾濱公路之間的地帶,經新源、四家子、北喝一線強行向陶賴昭一線攻擊前進。」
「我帶著二營以及我們從榆樹西進之前,師裡面配屬的四個連以及兩門一零七火箭炮,以及我們在新安繳獲的三門日制一百五十毫米迫擊炮,從四馬架一線沿著宗家、深井、八寨子、西老公屯、馬場屯一線攻擊前進。至於留在這裡的炮兵,則由參謀長負責收攏隨後跟進。」
「老曹,在抵達陶賴昭一線之後你帶部隊向西拓展,搶占***、馬家窩堡兩個支撐點。我則帶領部隊,搶占陶賴昭一線以及陶賴昭一線以東的前大青山、曲林屯、石人溝一線三個支撐點。」
「陶賴昭雖說戰略地位重要,但是整個鎮子並不大,放不了太多的部隊。放太多的部隊,是嫌日軍炮兵命中率太低。而且不占領外圍的這幾個要點,我們根本就守不住陶賴昭。尤其是西面這幾個要點,不僅要占領跟要守住。」
說到這裡,賀方仁看看腕上的手錶後,對著身邊的政委和參謀長道:「老曹,縱隊只給了我們四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你這這裡馬上集中部隊,我立即趕往四馬架。」
「老曹這邊集中完畢後,你不用等我們直接向南攻擊前進。在南下的時候,你在整個行軍隊列之前放上一個連,如果一路上與日軍小股部隊遭遇,只要他們不影響我們部隊的行動就不要管他們。如果有日軍部隊試圖阻止我軍行動,就集中一切火力打過去。」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陶賴昭。陶賴昭的戰略位置重要,三岔河丟了,日軍不會不全力防守陶賴昭。一旦日軍調集重兵增援,我們就很難再有機會了。我們必須搶在日軍增援部隊抵達之前,拿下陶賴昭一線。」
雖說心裏面也為自己的部隊總算可以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而高興,但對於賀方仁的這個布置,曹輝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老賀,現在陶賴昭一線的有沒有日軍駐紮,有多少兵力,我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
「上級只交待給我們作戰任務,但是敵情通報除了我們之前配屬七師的時候,通報的有一個加強中隊的守軍之外什麼都沒有。而現在我們在拿下三岔河之後那裡的敵情有無變化,日軍有沒有增兵陶賴昭一線,到目前我們還一無所知。」
「陶賴昭一線距離德惠一線的日軍,只隔著一條松花江,而且江面上還有一座可以讓日軍快速通過的鐵路橋。日軍可以隨時在第一時間之內增援那裡。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之下,我們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靠上去弄不好要吃大虧的。」
「老賀,你也是老兵了,輪這種正面作戰的經驗比我要經驗豐富的多。日軍一貫的反應速度你應該清楚。今天凌晨三岔河一線丟失,到現在日軍還沒有反應這可能嗎?尤其是對於陶賴昭這樣的戰略要地來說。」
「這一仗又是我們團重新組建以來的第一場硬仗,打的好不好可是容易影響士氣的。這可是我們團的翻身仗,關係到我們團今後還是像現在一樣被當做替補,還是作為主力部隊。而且一旦我們的行動失利,更是會影響縱隊整個作戰進程的。」
「我看是不是咱們團的兩個部分還是合二為一的好。這樣,你我各帶一支部隊從現在的駐地出發同時南下在新源會合。老賀,不是我膽子小。陶賴昭一線戰略位置重要,其境內松花江鐵路橋又是中長鐵路沿線上,連接第二松花江南北的大動脈。」
「按照那裡的戰略位置來看,日軍不可能不派重兵防禦。而陶賴昭一線雖然距離三岔河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但畢竟處於日軍縱深地帶。一旦我們分兵南下,無法形成兵力優勢不說,還很容易給日軍一個可乘之機。」
「現在縱隊主力正在完成對二十八師團主力的合圍,咱們師的主力現在也正在榆樹境內對日軍二十六聯隊作戰。一旦我們這邊出現問題,縱隊和師都很難再短時間之內給我們調集增援力量。老賀,我們還是慎重一些為好。」
對於曹輝的建議,賀方仁只是淡然一笑,有些無所謂的道:「老曹,你說的道理我又豈會不明白?但縱隊雖然沒有明確的告訴我們陶賴昭一線的敵情,但是調我們不過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去爭奪陶賴昭,縱隊就是現在可以確定日軍暫時還未向那裡增兵。」
「但現在不增兵,不代表日軍在接下來不會增兵。所以我們現在與日軍相比的就是速度,看誰先搶先趕到陶賴昭一線。所以,現在的時間對於我們來說每一分鐘都是極為寶貴的。我們與日軍的援軍,誰能搶先趕到陶賴昭一線,誰就能爭取到主動。」
「我們到那裡是面對著有強有力後援支援的固有陣地強攻,還是以逸待勞的防守,就看我們的能不能搶在日軍援軍抵達之前拿下陶賴昭了。老曹不要在爭論了,我是軍事主官,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馬上趕往四馬架一線,你就在這裡集結兵力先行南下。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字快。」
說罷賀方仁沒有再說什麼,幾步就趕出門,拽過自己的戰馬帶著一個作戰參謀和警衛員一溜煙就沒有了蹤影。快的讓曹輝連句送行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軍情似火,賀方仁沒有時間和自己的這位在戰前才剛調到二十六團任搭檔的新搭檔磨牙。
看著這個傢伙揚長而去的背影,曹輝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是戰役發起之前才調到二十六團擔任政治委員,而在之前二十六團因為是重新組建的,幹部調配的時候軍事幹部優先,而政委一直都沒有配備,一直都是由自己的這位搭檔臨時代理的。
直至此次戰役發起之前,軍區政治部幹部部才將從關內調動到東北軍區工作,卻一直在軍區中級指揮員進修班學習。戰役發起之前才剛剛畢業的自己,調到二十六團任政治委員。自己剛到二十六團報到還不到五天,團裡面的情況都還沒有摸清楚。
而且二十六團重新組建以來,一直沒有配備政委,那個傢伙也是一個自己說了算慣了。對於自己這個新政委,有些排斥也就不見怪了。雖說自己三六年就在二方面軍擔任營教導員的的資歷,比這個三七年參加抗聯的傢伙深得多。
但關內外的情況不一樣,在戰場上軍事指揮員才有最終的決定權。兩個人搭檔的時間又不長,相互情況也不算熟悉。而且聽說這個傢伙,就從來都沒有和他的政工搭檔尿到一個壺裡面去的時候。
在地方分區任團長的時候,兩個團政委都被他給擠走。私下還嘀咕說,關內調來的政工幹部論起說教水平那絕對是一流,抗聯出身的政工幹部跟人家差遠了。但要是上戰場了,這手上就稀鬆的緊。那點水平,也就停留在打游擊的水準。玩這種大兵團正面作戰,還是要在戰場上多鍛鍊幾天。
在這種情況之下,再加上兩個人現在根本還沒有來得及互相了解,這個傢伙對自己看不上眼倒也不稀奇。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傢伙說走就走,直接把自己扔在這裡了。搞得自己不像是與他同級的團政委,反倒是像他的下級一樣。
團長一溜煙的沒有了蹤影,一邊的作戰參謀看著團政委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該按照團長的命令執行。還是按照政委的想法,去下達作戰命令。對於這個小小的作戰參謀來說,團長和政委合不合是他們的事情,但是對於自己來說都是首長。
看著參謀站在團部裡面,遲遲的沒有行動。一邊剛剛給炮兵下達了收攏命令,此時放下電話的團參謀長瞪了這個作戰參謀一眼道:「呆著做什麼那,馬上執行命令,立即收攏部隊。告訴兩個營長,我只給他們十五分鐘集中的時間。」
「要是那個部隊十五分鐘之內不能按照團裡面的命令完成集結,團長不是說了嗎都給我回家找老婆吃奶去,咱們二十六團不需要那樣的廢材。奶奶的,要是因為動作慢拿部下陶賴昭,咱們真的丟臉丟到全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