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那個人跑了

  對於楊震的解釋,主席和老總聽的很詳細。主席從楊震的這番話中,了解到東北軍工生產的真實情況。而老總,則對楊震的意圖有一個新的了解。老總是什麼人?那是久經沙場。打過的仗,比楊震經歷過的還要多。楊震略微一解釋,老總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既然楊震有這個底子,老總對於楊震在日常的訓練中大手大腳一事,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練兵練什麼,老總自然明白。只不過,在全軍都苦慣了,裝備奇缺的情況之下,一下子拿出幾千發炮彈進行訓練,多少讓老總感覺到有些浪費。不過人家既然有這個實力,那麼中央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這件事情,也就算到此為止了。

  不過,談話並沒有就此結束。在接下來的時間之內,主席又給了楊震一個讓他即感覺到意外,又沒有感覺到意外的震驚。主席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一張東北軍區發來的情報交給了楊震。

  看著接過電報後,陷入沉思的楊震,主席道:「這封電報是你們在雲嶺出發北上後的第三天發過來的。考慮到形勢緊張,為了不影響你的指揮,這件事情又不關係到全局,所以中央就一直沒有將這份電報轉發給你。「

  楊震接過來主席遞過來的新電報一看後略微琢磨了一下之後,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道:「這個結果即是在預想之內,也是在預想之外。朝鮮半島被日軍占領已經近五十年,那裡的日軍統治極為嚴密,還要在東北之上。」

  「日本人在朝鮮除了駐軍之外,還有大量的日籍警察和朝鮮籍警察,以及各種各樣的為日本人效力的專門用於鎮壓反抗的情報機構。這些情報機構其耳目之靈敏,效率之高,遠不是關內可以相比的。」

  「而且朝鮮人的皇民思想也相當的嚴重,鐵了心忠於日本人的不在少數。甚至普通百姓中,忠於日本人的數量也相當的多。我們當初在朝鮮作戰的時候,就是因為對於這一點判斷不足,著實吃了不小的虧,受到了相當的損失。」

  「而他的手段又過於血腥,甚至不分青紅皂白的胡殺一氣。對於被迫為日本人效力的中下層百姓與鐵心為日本人服務的人,不加區分的一律處決。根本就不注意建立民族統一戰線和拉攏群眾。」

  「非但沒有在群眾之中建立一個良好的印象,反倒是讓一般的百姓對於其有了一個恐怖的印象。最關鍵的是朝鮮不是沒有地下的組織,但是那裡的地下組織,與在東北活動的所謂原朝鮮革命軍並沒有任何的聯繫。沒有了情報的來源,沒有地方黨組織的支持。在那裡站不住腳,也就不意外了。」

  「不過,我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在見勢不妙的情況之下,沒有退回根據地,反倒是退到了江北,這其中倒是很耐人尋味。他是怕沒有搞好,回來我們追究他的責任。還是中間有別的原因,很是值得我們好好的研究一下。」

  對於楊震的話,主席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後:「楊震同志,看起來你對朝鮮的形勢還是很了解的,判斷也是很準確的。那麼你當初派他帶幾十個人去朝鮮打游擊,你考慮過他們在朝鮮能不能站住腳?」

  「在無地方組織的支持之下,敵偽統治又是如此嚴密,通常的情況之下他們想要站住腳,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們沒有退到我們的根據地,而是直接撤回江北的原因,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

  主席的話,讓楊震微微一驚:「難道自己當初的用心,被主席看出來了?這不可能,派那個人回朝鮮打游擊,基本上是在抗聯自己內部權限內的事情,沒有必要向中央通報。中央應該是在接到這封通報後,才知道的。」

  「難道主席,單單就從這一封電報上就看出來自己當初的用心了?」想到這裡,他才發現對於自己這點小陰謀,在他眼前這位雄才大略的人物面前恐怕什麼都不是。面對主席質詢的目光,楊震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裸一絲不掛的站在主席面前一樣。

  想了想,楊震略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這個人在部隊之中,也許是為了樹立個人權威,也許是為在這個朝鮮獨立師中掌握真正的全力。對關內來的朝鮮籍幹部大勢排擠、打擊,大搞逼供信。

  「很多幹部被其排擠的提出寧願到其他部隊當一名普通的戰士,也不願因回朝鮮獨立師工作。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人被其抓捕、殺害。考慮到朝鮮獨立師的組建來之不易,為了保護關內調來的幹部,我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撤銷他原有的職務。」

  「後考慮到對原有的抗聯中的朝鮮幹部保護,以及維護原抗聯中朝鮮幹部的穩定。也是經他個人申請,也考慮整個東滿地區的鬥爭形勢,所以在經過討論後,決定成立朝鮮游擊支隊。以他為支隊長兼政委,從部隊中挑選一批原二軍六師之中的朝鮮籍老骨幹組成,隨我東路軍進入朝鮮打游擊。」

  「但他並非是單純的孤軍作戰,我們在中朝邊境部署了一定的部隊,隨時可以接應。而且去年夏季作戰後期,在我軍從朝鮮撤退的時候,我們曾經要求他與主力一同撤回根據地。但很可惜的是被他拒絕了。」

  「主席,當初如果不將他調出朝鮮獨立師,這個師在他為了作為建立個人權威而大勢肅反之下,很有可能會土崩瓦解。將他調出朝鮮獨立師,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畢竟朝鮮獨立師中的朝鮮同志,除了關內調來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以一軍為主組建的。」

  「而這些人之中,他的職務是最高的。將他調出來,對於穩定原一軍出身的同志情緒很不利。但我們不能重蹈某些方面的覆轍,為了某一個人的所謂野心,將一支部隊斷送了。而且這個人的工作作風,我們也無法交給其重任。」

  楊震的話,讓主席陷入了沉思。主席的神經明顯被楊震的一些話給觸動了。看著主席臉上的神情逐漸的放鬆,楊震在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面不禁暗罵:「你以為跑到江北去,老子就拿你沒有辦法了?你給混球,臨死了還要拉著老子墊背。你大爺的,我不好好的整治你一頓,我他媽的就跟你的姓。」

  只是這些話,他當著中央的面是萬萬的不敢說出口的。要是讓中央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一頓嚴肅的批評是肯定逃不過去了。當然整治這個傢伙的辦法多的是,時間也有的是,也不在這一時。

  主席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之後,看了看楊震道:「中央過問這件事情,並不是要追究什麼人的責任,也不是要處理某一個人。但有些事情涉及到我們與江北,以及朝鮮同志的關係,所以你要清楚。」

  「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至於那個人,你也不要在繼續的追究下去了。他既然選擇了去江北,就交給江北方面處理吧。他們雖然目前的身份還在我們黨,但畢竟是國際人事。有些事情,我們也不好做的太過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就是了。」

  「而且在東北地區基礎黨員中,朝鮮人占很大一部分的情況之下,還涉及到東北地區黨組織穩定,處理的時候要採取冷處理的辦法。你回東北後,要團結好朝鮮同志,尤其是東北抗聯出身的老同志,不要搞分裂。」

  「今後做事的時候,眼光要看遠一些。心胸要放的寬一些,不要過於斤斤計較。作為一名統帥,要有包容的心。不要顯得過於小家子氣,為人要大氣。當然,有些事情該鬥爭的還是要堅決鬥爭。」

  「作為一個大區的戰略主官,尤其還是在涉及到涉外方面的時候,要鬥爭與包容相結合。對於江北要這樣,自己內部持不同意見與作風的同志也是這樣。過鋼易折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

  「對於某些事情和方面,要學會軟硬兼施。該鬥爭的要鬥爭,該團結的還是要團結的。黨內如此,黨外也是一樣。對於有些事情,更要學會忍耐,不是一味的大刀闊斧就能夠解決的。一味的鬥爭,只能使自己陷入被動。」

  主席的話,楊震聽明白了。主席的意思,他也很清楚了。主席這麼說也就意味著,這件事此翻過去了,中央並不打算去追究。但今後做事情,不要過於看重眼前的利益,眼光要放的在長遠一些。

  看著主席說這番話時候,嚴肅的面孔,楊震只能在心中無奈的苦笑。他該怎麼說?能說那位老先生在抗戰勝利回國後,發動一場將剛剛建國的新中國拖下水的戰爭?能說那位老先生,在政權鞏固後,將黨內所謂的延安派幾乎趕盡殺絕?還搞打著社會主義國家旗號的世襲制?

  還是那個民族屬狗,趕著不走打著倒退。一方剛剛有了一點經濟實力,就窺視中國領土。一邊窮的連肚子都吃不飽,整天惦記著從中國要飯。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卻也一直都在惦著中國領土,隨時準備反咬中國一口的民族特性?

  對於那個國度在今後幾十年之間的變化,這個時代幾乎沒有人比自己能夠了解。如果說對待別人,說自己眼光不夠長遠挨批評那就不算冤枉。可在對待那個人和那個國家的事情上,要說眼光長遠不長遠,恐怕沒有人能夠比的上自己。只是這些,自己卻是根本就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