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先打好預防針

  儘管還沒有得到上級的授權,但他以團政委的身份,沒有絲毫猶豫的給南北對攻的部隊下達了死命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殘存的日軍陣地分割開來。命令已經占據了大半個清風店的部隊,採取多路突擊的辦法,與南北對進的部隊配合,徹底的圍殲殘存的日軍兵力。

  馬玉堂在命令上告訴各個部隊,在保證相互配合的情況之下,可以採取手段就用什麼手段。一切為最快取得清風店戰場,決定性的勝利為根本。而為了鼓舞部隊的士氣並加快進度,他沒有對部隊隱瞞李賀身負重傷的消息,而是在電台內公開喊出了為團長報仇的口號。

  負責一線指揮的趙志,則乾脆帶著一部步話機和一個參謀,下到主攻營指揮。馬玉堂自己則拋開了他自調任到抗聯以來,給團里的幹部和戰士,一貫展現的還算比較溫文爾雅的外表,滿口娘賣x都出來了。

  馬玉堂不是東北人,媽了巴子一類的東北話,自然是罵不出來。但是一口河南髒話,也是相當的流暢之極。這位當年河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地下黨的學委委員,抗大的高材生。一人一支帶著一支晉造駁殼槍,獨自開闢了一個縣的新區,還拉起一支縣大隊的團政委。

  身上的那股子書生氣,早就隨著這些年的金戈鐵馬,腥風血雨磨的乾乾淨淨。單槍匹馬開闢了一個縣根據地,甚至帶出一個主力團主力的人,靠著書生氣那行?這滿嘴的髒話,不用想張嘴就來。在調到抗聯之前,他雖說捨不得,但是命令難違,只能放人的老上級。

  曾再三的告訴他,到了東北工作一定不要太過於張揚了,他那個臭脾氣給收斂就得收斂一些。他也算是聽話,到了二十五團當團政委之後,一直收斂著性格和脾氣。搞得當他團長的李賀嘴上雖說沒說什麼,但是心中對他這位文質彬彬的搭檔還有些意見。

  帶兵的人嗎,雖說政工幹部,可也不能說話總是文縐縐的。你這除了口才了得,說話總這麼客氣怎麼行?此時昏迷中的李賀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貌似儒氣的搭檔,本性一暴露比他還要厲害。

  雖說平常總是顯得很儒雅,一副儒將的風度。但到了戰場上,老上級的叮囑直接被拋到腦後。本性畢露,滿嘴罵罵咧咧的馬玉堂搞的團部裡面的參謀、幹事,對於突然間冒出滿口髒話的團政委目瞪口呆。

  除了那個在關內的時候,就一直跟隨他的警衛員之外。其餘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平常看起來很是儒氣的團政委,第一次展露自己的真實面貌。這些參謀和幹事,不錯愕才怪了,這政委反差也太大了。

  一邊不斷的催促下面部隊,一邊焦急的等待上級關於軍事主官人選最終決定的馬玉堂。卻並沒有等到接替的人選,而是等來了親自從定縣趕來,親自找他談話的師政委杜子孚以及師裡面的最終決定。

  在接到李賀重傷昏迷的報告之後,在狠狠的罵了一頓粗心大意的李賀之後。林楓與杜子孚經過緊急商議,考慮到保持清風店戰場指揮的穩定性,都認為暫時還是不要下派代理團長。這個代理的人選,還是從二十五團內部選擇為好。

  不過在人選上,身為軍政主官的兩個人,卻是發生了一定的分歧。杜子孚比較持重一些,認為選擇副團長趙志暫時代理團長,還是比較實際情況的。杜子孚的觀點很簡單,軍事主官應該由軍事副手接替。

  擔任團政委的馬玉堂雖說經驗豐富,可畢竟去年才從挺進軍調到抗聯。對於抗聯的戰術來說,不如擔任副團長趙志那麼熟悉。而且馬玉堂的個性太強,到哪都要自己說了算。一旦接任代理團長,改變目前相對有效的戰術,會造成下面作戰部隊在思想上的混亂。選擇副團長代理這個團長,相對來說穩妥一些。

  但身為軍事主官的林楓,卻堅持選擇該團政委代理這個團長。林楓的態度很簡單,這個副團長剛從營長提上來不久,缺乏指揮團級部隊作戰經驗。雖說能夠延續李賀的戰術,但是戰場上考慮更多的不僅僅是穩定性,更重要的是應變能力。

  該團政委雖說是政工主官,但是在關內部隊擔任多年的團政委,不止一次的指揮過團一級部隊作戰。實戰經驗豐富不說,其把握全局的能力,也是那個剛到任不久的副團長比不上的。清風店戰場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把握全局能力強的人,而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軍事主官。

  師軍政主官在代理人選的意見上,整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身為軍事主官的林楓,認為政委代理團長更合適。身為政委的杜子孚,反倒認為副團長更加合適一些。兩個人的意見相左,誰也說服不了誰。

  但林楓是師長,在選擇軍事主官方面有最終決定權。杜子孚儘管有些不放心,但最終還是尊重了林楓的意見。不過他堅決不同意在電報上,直接任命二十五團政委暫時代理團長。而是選擇了親自跑一趟。

  

  當杜子孚抵達清風店一線的時候,嚇了吳海濤一大跳。不過戰況緊急,杜子孚在見到馬玉堂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了一下戰局發展,以及吳海濤對部署上調整的想法和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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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到馬玉堂的回覆,杜子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表示了默認。在宣布由馬玉堂代理團長之後,杜子孚也肯定了他的眼下針對部署的調整。戰況緊急,除了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內拿下清風店之外,杜子孚也沒有和馬玉堂多談什麼。

  不過知道這個傢伙個性很強,並不是什麼老實人,他那副溫文爾雅的外表只是假象,實際上絕對不是什麼老實人的杜子孚。再三警告他,在現在軍政一肩挑的情況之下,要穩重一些,他的任務就是死死的卡住清風店一線。

  無論哪個方向的日軍,向清風店一線反擊。他只要拿下並守住清風店一線,他就是大功一件。唐河鐵路橋的戰鬥,暫時還是以防禦為主。在上級未明確部署任務的時候,他的戰場就是在清風店。他哪個所謂的主動出擊理論,暫時要收斂起來。

  其實在杜子孚從定縣趕到清風店的時候,清風店戰場實際上便已經進入尾聲。失去統一指揮,陷入各自為戰境地的日軍,已經被分割成了三塊。除了清風店火車站內,困守的大約一個多中隊的,各路退下來的日軍之外,其餘兩塊的日軍已經不足一個中隊。

  馬玉堂已經命令前面的趙志,開始陸續收攏突入縱深的部隊,並開始將炮兵陸續開始前移。並將坦克部隊陸續開始收攏,向清風店火車站方向集結。將手頭剩下的炸藥,全部下發到清風店火車站前沿部隊手中。

  戰鬥打到這個時候,馬玉堂明顯不想在付出太大的傷亡,準備以炮兵加坦克去解決問題。清風店戰鬥打到這個時候,實際上已經再無懸念。至於參戰的步兵部隊,則陸續撤出戰場,準備重新壓縮一下編制。

  正是在看到清風店戰場,已經進行到收官階段,再加上對於馬玉堂性格的了解。杜子孚才再三的交待他,否則杜子孚很是擔心這個傢伙,在無人約束的情況之下,指不定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清風店眼下在整個河間以西的戰局之中,南連定縣,北接保定兩大戰場。西接晉察冀根據地,是太行山根據地東出冀中的重要通道,向東則輻射博野、安國戰場。處在幾大戰場的連接部,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如果他馬玉堂在防禦清風店的時候,有一絲馬虎大意,都會給整個戰局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

  尤其是在眼下其他方向,無法抽調出兵力增援他的態勢之下。以久戰之後尚未進行整部的疲憊,以及建制不全的一個加強團,在還要向北固守唐河至清風店一線的情況之下,他不多囑咐兩句,實在有些不放心。

  還是醜話先說到前面,給這個傢伙套上籠頭,先打好預防針。以免給他找到藉口,在師部遠在定縣,自己軍政一肩挑,無人監督的情況之下,在清風店一線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動作來。

  傳達完畢命令,杜子孚也沒有在清風店一線過多的停留,直接乘車返回定縣師部。儘管對於政委的叮囑有些不以為然,但馬玉堂最終還是選擇了執行命令。既然上級不同意,他主動出擊唐河鐵路橋一線的建議。

  眼下已經多少感覺閒下來,精力有些無處發泄的他。除了從清風店主戰場抽調部分兵力,加強到唐河鐵路橋一線之外。將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整個清風店戰場,最後殘存的日軍身上。他將上級配屬給二十五團的一個一零五榴彈炮連,直接推進到了清風店火車站外圍。

  在坦克炮的配合之下,採取直瞄平射的辦法,直接摧毀日軍固守的最後一個較大的據點。至於剩餘的兩個較小的據點,他將火焰噴射器加強給了一線作戰部隊。並命令部隊採取連續爆破,加上火燒的辦法。在儘量避免帶來較大傷亡的情況之下,儘快的解決最後的這三塊日軍。

  戰鬥打到這個份上,馬玉堂不想在搞出太大的傷亡。能用炮彈解決的,他輕易不會出動部隊。而殘存日軍固守的最後一塊較大的陣地清風店火車站,雖說戰前經過日軍的加固。但不過一個鄉鎮小站,那裡經手得住一零五榴彈炮的平射?

  僅僅用了十幾分鐘,整個清風店火車站徹底的變成了一堆廢墟。殘存的日軍,不是被砸死或是壓死在車站內。就是炮擊完畢之後,衝上來的坦克直瞄火炮,連同他們所在的工事,一個個的直接送上了西天。

  當步兵衝上來最後解決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對手可與他們廝殺。在遠遠超過當面日軍的強大炮兵與裝甲兵配合之下,整個清風店戰場最後的戰鬥,並未給日軍爭取太多的時間。僅僅在杜子孚離開一個小時之後,清風店戰場的槍聲便已經徹底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