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必須打的准,打的狠

  尾崎山,日軍一零四師團所謂的決勝瓦斯中隊大尉中隊長。出身於日本傳統的知識分子家庭,為人雖然長的猥瑣一些。但一九三七年應徵入伍前,是號稱日本第一學府的東京帝國大學化學系的高材生。

  這個傢伙原本要調去關東軍防疫給水部做化學研究,可因為楊震將防疫給水部一鍋端了。正好日軍又因為戰局的原因組建特設師團,缺乏化學戰人才,就給這個傢伙升了一級,從中尉升至大尉,臨時調任一零四師團毒氣中隊任中隊長。

  卻不想在關門嘴子山一戰,一零四師團潰敗的時候。這個傢伙因為學生出身,體能跟不上。在潰逃的時候被甩在了整個潰逃隊伍的最後邊,又因為旅團長氣的嘔血昏迷,三個連隊長全部傷亡,在逃命的檔口,沒有想起他。所以與他的化學兵中隊所有裝備一起被俘。

  被俘後,經過楊震親自出手,別有深意的「苦心」教育之後。對自己生命異常珍惜的他,果斷的棄暗投明,帶著他的那些毒氣炮彈加入了楊震所部。成為了新組建的防化兵一名正連職的技術幹部,利用他的知識為他口中的日本法西斯、軍閥發動的不正義戰爭贖罪。

  只是他這個正連幹部,有些特殊。他享受的待遇,別說其他部隊的連職,就是營職都比不上。最起碼就算在上廁所的時候,身後也要跟上兩個警衛員的待遇,在楊震數萬大軍之中別無二家。

  被馬其昌手下的作戰參謀找來,在見到楊震後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找他的尾崎山想起那一夜的談話,不由的渾身上下一哆嗦,用生硬的中國話道:「長官,尾崎山奉命前來報到。不知道您找卑職有何貴幹?」

  說完他突然想起楊震曾經給自己起的中文名字,而且在三叮囑自己,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僅要求自己儘快學習漢語,還要求今後絕對不允許在提及自己的日文名字後,連忙改口道:「不,不,是陽痿奉命前來報告,請長官訓話。」

  不通中文的他,並不知道這個陽痿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在楊震的教育之下,早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問的他,也不敢多問別人一提起來就面帶古怪笑容的名字中文含義。

  那一夜在他心中幾乎是生不如死的所謂讓他洗心革面的教育,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印象。更帶來了嚴重的後遺症。直到幾個月過去的今天,他一想起來那個可謂恐怖的夜晚,就渾身發抖。

  看著到現在依舊一見自己就渾身直哆嗦的尾崎山,楊震笑了笑道:「放鬆,小痿。怎麼樣,所有的必要準備工作完成了嗎?」對於這個傢伙,楊震歷來都是稱之為小萎的,至於前邊的那個陽字,楊震從來不會提起。

  陽痿聽到他的問話,連忙立正道:「請長官放心,一切準備皆以完畢。所有炮彈的引信已經全部安裝完畢,所有特種彈頭全部完好。我用生命向您保證,這些炮彈可以隨時發射,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楊震聽完匯報後,沉思了一下笑著再一次試探道:「陽痿,對這一仗你有什麼想法沒有?不用怕,這裡就咱們三個人。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什麼好忌諱的。畢竟那些人都是你的前同胞不是嗎?」

  聽到楊震的這些話,這個傢伙連忙立即立正,將身子站的筆直的道:「請長官放心,卑職沒有任何想法。這些特種炮彈本身就是日本帝國主義、法西斯製造用來屠殺中國人民的。現在也該讓那些萬惡的帝國主義、法西斯分子自食惡果的時候。」

  「長官,我現在既然已經加入了偉大的、正義的中國人民抗日聯軍,就是一名光榮的抗聯戰士。我會始終不渝的與偉大的中國人民站在一起,為徹底將這些侵略者趕出中國的大地而奮鬥終身。」

  「至於同胞一事,您就不要在提了。我早已經與那些為虎作倀,屠殺中國人民的劊子手劃清了界限。作為一名光榮的抗聯戰士,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為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做出我應該有的貢獻。」

  「讓這些儈子手、萬惡的屠夫知道正義的中國人民一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無恥的侵略行動付出代價的。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偉大的中國人民萬歲,偉大的東北抗日聯軍萬歲,偉大的楊司令萬歲。」

  為了強調自己話的真實性,以及深刻的表達出自己現在的內心體會。這個傢伙在說完,還當場喊出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口號,甚至還三呼萬歲。表達了自己從內心上便與日本帝國主義徹底決裂的願望,以及對楊震的敬仰。

  這個傢伙典型教科書的回答,相對於聽到這個傢伙滿嘴胡柴,喊萬歲的時候把自己也捎上,而臉色劇變的楊震來說。一邊馬其昌卻是差點沒有當場噴出來。好嗎,這個傢伙倒是真把自己當成中國人了。還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你他媽的怎麼不喊打倒自己?

  只是看到楊震聽完這個傢伙喊完萬歲後,鐵青的臉色,這個笑他只能壓在自己的肚子裡面。無論如何不敢表露出來。在狂笑個夠後,馬其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順嘴胡說八道的傢伙要倒霉。

  果然,楊震聽完這個傢伙喊萬歲的後,面色鐵青的將手上的馬鞭直接指向這個傢伙的鼻頭道:「喊中國人民萬歲可以,喊抗日聯軍萬歲也可以。但是不許把我也帶上。我要是以後再聽到類似的話,不管從誰的口中冒出來的,我都找你算帳。到時候我會再好好的教育、教育你。」

  見到楊震指過來的馬鞭,以及鐵青的臉色,知道自己好像是說錯了話的陽痿被嚇的渾身哆嗦的更厲害了。連忙閉嘴,除了猛點頭之外,一聲也不敢吭。

  看著這個傢伙,失去了本來想和他再討論一下興趣的楊震頭大的揮了揮手道:「你去忙你的吧。過你不是擔保這些炮彈完好,都可以正常引爆嗎。我可告訴你,這些炮彈中如果有一發不爆炸,我就唯你是問。」

  楊震的話讓這個傢伙本來就已經極為蒼白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連忙跑回自己的陣地,對那些炮彈又仔細的做了最後一遍的檢查。

  等這個傢伙走遠後,被這個傢伙胡言亂語攪合的失去了討論的興趣的楊震,看了看表後,轉過頭對馬其昌道:「午夜十二時,你的炮兵要準時打響。乾淨利落的將這些日軍製造出來,用來屠殺我們中國人民的毒氣炮彈送還給他們。」

  「同時你的火箭炮兵不要參與到對蓮江口一線日軍的炮擊。將射程延伸五百米,覆蓋蓮江口後面的松花江江面。不是剛剛給你們配發了二百發燃燒彈嗎,在打完一個齊射的爆破彈後,在覆蓋江面的時候就用這些燃燒彈。」

  「日軍從哈爾濱調集了偽滿江上軍的十多艘軍艦、炮艇以及武裝駁船,現在就駐泊在蓮江口的江面上。這些軍艦不解決,對我們下一步的渡江行動會有極大的危害。你的火箭炮兵就給我將這些軍艦給我炸沉了。我在蓮江口以西的江面上給你留下了一個校正小組。」

  「偽滿江上軍除了在今年六月被我軍擊毀、俘獲的四艘艦艇之外,其餘的艦艇現在基本上全部在蓮江口一線的江面上。你這次爭取一次性給我解決了,否則這些艦艇對我們今後作戰行動的威脅太大。」

  馬其昌聽罷,快速的在地圖上表示出偽滿艦艇在江面上駐泊的位置後,沉思了一下道:「司令員,我們火箭炮裝備的大多都是殺傷爆破榴彈,但是對這些有裝甲保護的艦艇殺傷力並不是很大,最多只能對其艦上的結構造成一定的破壞。」

  「但想要將其擊沉,恐怕希望不大。如果不將其徹底的擊沉,讓這些艦艇跑掉,他們只要返回哈爾濱,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修復。而要想將這些艦艇燒毀在江中,二百發燃燒彈的數量不是很夠。」

  「我想是不是集中一部分速射炮利用其裝備的穿甲彈,加上總部直屬的那個日軍二十毫米高射炮連的那六門二十毫米穿透力極強的高炮配合作戰?這些火炮的威力雖然不算打,但是可以瞄準其水線部位打。」

  「這些速射炮說穿了就是日軍用來反裝甲的戰防炮。口徑雖然不大,但裝備了穿甲彈。打軍艦單純的殺傷榴彈不行,最好還是要有穿甲彈。兩種炮彈配合,才是打軍艦最好的辦法。單純的殺傷爆破榴彈,對軍艦能起的作用有限。」

  「不過在江北打,很可能會造成誤傷。這些速射炮的射程由近,還要擔心被日軍發現。而帶著防毒面具又影響觀瞄。」

  「我看是不是趁著現在距離規定的炮擊時間還有六個小時,時間上還來得及,將一部分輕便的火炮秘密的偷渡過江。從這些艦艇上游西南方向的江段處,與我這邊的火箭炮兵配合,對其進行火力打擊。」

  「同時我再調集一個野炮連向上游運動,與一旅的山炮營組成攔截防線。同時以在下游渡江的三旅山炮營、各團重迫擊炮營、速射炮營在下游同樣組成一道阻擊線,防止他們向下游逃竄。只要三部分配合的好,我想打沉這些老爺艦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這些火炮雖然口徑小,但是射速快。最關鍵的是輕便,轉移陣地極為方便。而且蓮江口上游西南方向的江段處有大片的蘆葦盪,可以有效的為其提供天然的掩護。鬼子的艦艇雖然有裝甲,但是普遍不算厚,目標也大。這些小口徑火炮如果只打水線處,絕對沒有問題。」

  對於馬其昌的建議,楊震深以為是的點點頭道:「我看可以。我將一旅的三個三十七毫米速射炮連,十二門三七速射炮。以及總部高炮連那六門二十毫米高炮都給你,在給你兩個步兵炮連,由你派出一個人全權指揮。在從一旅抽調出一個營配合併掩護這些火炮,從蓮江口上游偷渡過去。」

  「不過這需要時間。這樣,我看將整個對蓮江口一線的日軍炮擊推遲一個小時。一時整發起炮擊,那時候日軍估計除了巡邏隊之外,以及前哨陣地之外,主力應該都已經進入睡眠。這個時候發起炮擊的效果會更好。」

  聽到楊震同意了自己的建議,馬其昌卻並未得意忘形的大包大攬,而是慎重的點了點頭道:「司令員,請您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將鬼子的軍艦全都留在這松花江中的。不過您也得多加小心。只要上下游江段的炮聲一響,我們渡江的戰術企圖也將全部暴露。」

  「您看是不是在戰略上做一些調整?小鬼子的機動能力還是很強的。一旦我們渡江的企圖暴露,他們可以利用車運從其他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調集援軍,那樣會大大的增加我們下一步的作戰難度的。」

  對於馬其昌的擔心,楊震雖然認為並不是無的放矢。但楊震卻是搖了搖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杜開山那裡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偷渡,按照計劃他們一個小時之內要渡過一個團。最遲在明早四時之前,全旅都要渡江完畢。只要三旅渡過江去,就可以切斷東部地區日軍的所有援軍。」

  「更何況除了富錦、同江的日軍第十一師團的一個支隊。以及沿整個松花江部署的第四師團主力之外,整個佳木斯地區的日軍,除了少數的警衛部隊外,幾乎都在蓮江口一線。只要我們這次計劃成功,整個佳木斯對於日軍來說已經是無兵可防。」

  「而距離佳木斯地區最近的駐紮在依蘭的二十五師團十四聯隊眼下還困守浩良河一線,即便知道佳木斯危急,想要撤回來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抵達的。而等其他方向的日軍反應過來,我們早已經全部渡江完畢了。」

  說到這裡,楊震拍了拍馬其昌的肩膀道:」你這邊能否打好,涉到能不能減輕我軍此次南下作戰傷亡,也是此次南下作戰的能否順利展開,並最終達到我軍戰役發起目的保證。你肩上的擔子很重,所以你必須要完成總部交予的任務。這一仗,在必須打好的前提之下,更要打的准,打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