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那只是表面原因

  楊震還是老習慣,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耽擱下去。🎀ൠ ❻❾Sⓗ𝕌X.co𝓜 🍭🐉也沒有看著臉色因為他的批評,而微微有些漲紅的歐陽吉善,目瞪口呆的王明貴臉上的表情,站起身來帶著很是失落的劉長順,直接乘車趕往機場。

  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只關注單獨一個方向的戰局。這個時候他本就不該離開總部,但是此次調整西線指揮員至關重要,很容易引起軍心不穩。所以他還是親自跑了一趟,就是為了能夠快速的穩定軍心。事情談完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耽擱下去。

  回來的飛機上,看著一臉失落的劉長順,楊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利用這段飛行時間,與他好好的談一談。遞給劉長順一包煙之後,楊震才開口道:「老劉,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調你回來嗎?」

  聽到楊震的問話,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劉長順看了看面前的楊震道:「知道,是我違反了總部的命令,在指揮上有些過於求穩了。沒有及時的按照總部的要求派出援軍,增援老陳的那邊,影響了總部對全局部署的調整。」

  「可一號,我當時面對的敵情,讓我不能不慎重。我當時所在的位置,面對著的不僅僅是我們自己的對手,還承擔著掩護察南戰場的整個側翼。並直接威脅、牽制晉北部分日軍的重擔。」

  「如果我在沒有完全解決二十六和一一零師團之前,便抽調兵力西進。萬一戰局出現致命的變化,損失的可就不單單是我這裡了。您曾經不止一次的和我們說過,在戰略上要蔑視敵人,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所以再三考慮,我決定還是穩重一些。先解決二十六師團,鉗住一一零師團,晾著獨立混成第九旅團。康保所處位置重要,日軍輕易不會動用這個固守兩部防線結合部的獨立混成第九旅團。」

  「但如果日軍形勢危急,這個齊裝滿員的旅團就勢必會出動。尤其是六十九師團,被意外困在集寧,援兵遲遲不動的情況之下,他們是不會放著這個野戰旅團在那裡悠哉的。畢竟康保再重要,也沒有兩個日軍師團重要。」

  「只要能將這個獨立混成第九旅團主力,我即可變更部署。先暫時鉗制二十六師團餘部,集中主力在野戰之中將一一零師團與這個獨立混成第九旅團,全部殲滅在康保、化德、鑲黃旗三角地帶之中。」

  「一號,我一直認為在我軍現有裝備的前提之下,野戰要比攻堅戰更可以加快速度。但總部的要求,我又不能執行。考慮到未來可能展開的引蛇出洞,所以我就沒有派出太多的部隊。一號,我並不是在糊弄總部。而是康保那裡,實在沒有那個必要派太多的兵力。」

  「其實我認為老陳那裡,沒有必要非得與六十九師團僵持。他完全可以採取圍三厥一,將六十九師團放過來,集中兵力搶占大同。他那裡一個加強步兵師,一個裝甲師外加兩個騎兵旅的兵力,奪取大同並堅持一段時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軍目前占據著絕對的空中優勢,有空中支援再加上他的機動能力,以及關內部隊的配合。採取機動防禦的戰術,他那裡完全有實力抗拒日軍兩個師團以上的兵力,進行的反擊作戰。」

  「至於六十九師團放過來,我這邊的負擔雖然有些加重,但也是在完全可以承擔的範圍之內。但老陳卻是很固執的不願意放手,還是想著一口吃掉這個六十九師團,反倒是分散了自己的兵力。」

  對於劉長順的解釋,楊震搖了搖頭道:「你能想到這些,我不能說你完全做錯了。但你的這個部署,總體思想上還沒有脫離你的那個穩字。你的這些部署我問你,如果你不拿下康保,就算陳翰章那裡答應你,將六十九師團放過來。」

  「那你怎麼完成對這個六十九師團側翼的包抄?還是準備打成一線平推?如果六十九師團與一一零師團匯合到一起,面對著抱成一團,又有工事可以依託的兩個日軍師團,如果在加上獨立混成第九旅團,你準備花多少時間去解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整個西線正面戰場的兵力,全部長時間被牽制在你那個所謂的三角地帶,那麼陳翰章那裡究竟需要等待多少時間,才能夠得到他需要的援軍?察西與晉北,那個對日軍更加重要,這不用我和你解釋吧。」

  「還有那個獨立混成第九旅團,既然你知道他們的位置重要,輕易不會出動,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先解決他們?使你獲得進可攻、退可守的緩衝餘地?兩個日軍師團是分割合圍好解決,還是抱成一團好解決,你是老兵了,難道就真的不清楚嗎?」

  「綏南出現大量的我軍,你當日軍真的會無動於衷?你的想法是不錯,但你不要過於低估你的戰友和敵人。現在其實我們正適合最有利的態勢,將日軍利用戰局的發展與變化分割起來,可以相對輕鬆多的逐一解決。但是這個戰機,卻差一點毀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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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團長的時候,當旅長的時候,打的不是挺好的嗎?雖說有些一樣有些過於求穩,但也沒有想現在這樣患得患失,一步都不敢去邁。職務的晉升,在你身上我沒有看到動力,只看到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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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問題表面上看似是過於求穩,但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在你的心態上,在你的腦子裡面。你是怕了,怕打了一次敗仗,之前獲得的榮譽會受到影響,會影響到你在這支部隊之中未來的前途。」

  「你在老部隊的時候,只是一名普通的戰士。如果不是有被俘的經歷,你在老部隊如果沒有犧牲或是當逃兵的話,現在最多是一個連長。到了東北之後,雖然最初的時候遭遇到了一些磨難,但短短几年之內成為手下幾萬大軍的縱隊司令。」

  「職務上的提升,讓的你心態也發生了改變。你是怕這些榮譽會隨著一次敗仗,而徹底的灰飛煙滅。你是怕你的前途,也會因為一次敗仗受到影響。因為你很清楚,你的能力與其他的縱隊級幹部相比,始終差了那麼一些。」

  「其實你的頭腦一直都很清醒,對自己的能力和發展,有一個很清晰的判斷。你很清楚你自己身上的弱點,以及缺陷在那裡。在統籌全局上不如王光宇,機動作戰、長途奔襲,不如陳翰章。作戰機動靈活,長於出奇制勝方面不如杜開山,在穩紮穩打,攻守兼備方面你不如王效明。」

  「所以在指揮作戰的時候,你就變得越來越謹慎小心。越是在敵情可能發生變化的時候,你的步子就邁的越小。哪怕你的這些謹慎和小心,所付出的代價,是你戰友的鮮血和生命,你也不願意有任何的改變。」

  「此次戰局發展和變化帶來的戰機,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你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的性格和能力我又豈會不知道?我還沒有那麼糊塗。如果戰局打到這個地步,你還看不出來戰局未來的發展,我這個當一號的就太不合格了。」

  「的確你的軍旅生涯,是我們所有縱隊一級指揮員之中最短的。甚至比絕大部分關內部隊調過來,或是抗聯出身的師團一級的幹部都要短。王光宇原來是抗聯的四軍副軍長,王效明是軍參謀長。陳翰章雖然只是師長,但卻長期獨自在最重要的方向承擔作戰任務。」

  「王明貴、於天放、劉海濤等一些師長,也都是抗聯的師一級幹部。裝甲一師師長易良品,在紅軍的時候就是團長。十七師師長熊德臣在紅軍的時候,就是四方面頭等主力師的副師長。」

  「就連杜開山,也在川軍之中當過多年的排長。雖然一直都沒有升上去,但是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對部隊的管理能力,都要比你經驗豐富的多。以你的資歷,比他們可以說都淺很多。」

  「但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的能力究竟怎麼樣,我還是清楚的。你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當這個縱隊司令員,我也是最的清楚人。你的能力的確差了一些,但是沒有差到連戰局的發展變化,都看不出來這個地步。」

  「別忘了,你的那些指揮能力都是我手把手教會你的。我這個老師雖說只是半瓶水,但在培養軍事幹部的時候,自認還算是勉強的合格。自己帶出來的部下,究竟什麼樣的能力,我還是很清楚的。」

  看著劉長順被自己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楊震卻沒有停下來。重病需要猛藥醫,如果他的心態不能調整過來,那麼他在這支軍隊裡面的路,真的也就走到了頭。這支軍隊,將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友軍有難、不動如山,不執行上級的命令,私下搞一套,在這支軍隊還是紅軍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情況。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但是見死不救,不執行上級命令絕對是大忌。說出去,那是絕對要捅塌天的。

  楊震在重組抗聯的時候,一而再的打斷建制調整部隊編制,將各方面出身的幹部混編在一起,就是為了杜絕山頭主義,各吹各的號傾向出現。一旦有這種苗頭出現,楊震處理的都異常嚴重。

  之所以在發現劉長順的真實心態之後,楊震沒有再給劉長順任何的改正機會,而是立即將他調離。就是擔心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被別人真的看出來,那就真的徹底的把他給毀了。抗聯之中,明眼人還是很多的。

  不滿意歸不滿意,但對於楊震來說,劉長順不單單是自己一起在日軍集中營內衝出來,現在所剩不多的老兄弟中一個,他實在無法下重手去處理。而且劉長順的身份,在軍內更代表著一個體系。儘管這個體系,因為關內部隊大量幹部和部隊的調入,已經不在那麼的孤勢。

  但畢竟他的出身的老部隊,就在那裡擺著。縱隊一級的軍事主官,目前關內部隊出身的幹部就只有他一個。無論是從私人感情,還是從其他的角度來看,楊震都是要保他的。所以乾脆直接快刀斬亂麻,用杜開山將其直接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