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當年二路軍西征部隊被打散,袁芷若流落山野千里孤身尋找部隊的時候。如果她放下手中的槍跑回家去,就算當初袁老爺子是真的為了保證家業屈服於日本人,鐵心去做漢奸。但又豈能真的全然不顧父女之情,將她趕出去或是送到日本憲兵隊?
這樣一個意志如此堅定,連生死都沒有放在心上,經歷過那麼多磨難的女人,又豈會真的去為了自己的野心膨脹而不擇手段。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問題上,去懷疑和不信任這樣一個愛自己愛到骨頭裡面去的女人。
都說菩薩是經歷了千刀萬刀才刻出來的,自己懷中的這個女人又何嘗不是同樣從苦難之中走出來的。自己應該給她最大信任,而不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去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
心中後悔不已的楊震,緊緊的抱著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自己懷中的袁芷若,嗅著她的發香,沉默良久道:「芷若,我不想讓你再等下去了。中央已經批准了我的結婚申請,等完成此次會戰我們就結婚。」
聽著楊震輕輕的述說著兩個人的未來,袁芷若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伏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擁抱著,站在楊震的窯洞裡面,看著院子裡面那顆枝繁葉茂的棗樹。
只可惜這份寧靜對於楊震來說,只能是短暫的。草草用完早飯,楊震還沒有來得及與袁芷若在談談,就被不請自來的軍委副參謀長拉到了抗大。、、去為從各個根據地抽調回延安的一批高級學員,講一下抗聯第一階段作戰心得經驗,以及戰役進程中炮兵集群的使用。
看著講桌下面坐著的一大群自己後世聞名已久的赫赫戰將,此時的楊震早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誠惶誠恐。他沒有讓人去取地圖,而是轉過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親自繪出了第一階段作戰示意圖。
放下手中的粉筆,楊震沒有客氣就著自己親手畫的地圖仔細的講起了此次會戰的經過。尤其是自己在指揮上的心得,楊震講的是異常詳細。因為他知道,在座的這些人都是山地戰、運動戰、游擊戰的大師,作戰經驗豐富。尤其是山地游擊戰和運動戰,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與他們相比。
但是合成化的作戰,限制於目前自身裝備的情況,恐怕就是經驗略有不足了。沒有辦法,你讓一支沒有一架飛機、一輛坦克,甚至連火炮都沒有幾門的軍隊,去掌握空地協同作戰、步坦聯合作戰的戰術,那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支軍隊對飛機的大部分了解,恐怕還是在被敵軍狂轟濫炸的時候。對於坦克的掌握,還停留在因為缺乏反坦克手段,而那種只能用人命去換的無奈。這支在十幾年後朝鮮半島上打出國威、軍威,第一次打出中國人氣勢的軍隊,此時真的還停留在小米加步槍的時代。
如果沒有抗聯的支援,這支軍隊恐怕還是和自己熟知的歷史一樣。別說火炮和機槍,就是步槍大部分的時間之內,都還要餓著肚子。這支衣衫襤褸的軍隊,手中武器槍膛之中可供使用的彈藥,與他們身上破爛的軍裝和面帶菜色的戰士一樣,都嚴重的營養不良。
讓這樣裝備的一支軍隊去談什麼合成化作戰,這至少在目前看還是強人所難。但現在無法講,不代表這支軍隊在未來也不用去談。身經百戰的他們並不缺少實戰經驗,缺少的只是對現代化裝備的運用。
面對著這些此時也許不過是一個旅長、軍分區司令,甚至只不過是一個團長,遠還沒有十幾年後赫赫威名的戰將,知道這些人將會是未來戰場上中流砥柱的楊震,講的可謂是異常詳細。
其實楊震除了指揮心得之外,重點只講了兩樣。一是戰役期間的後勤保障的重要性,第二點就是多兵種協同作戰的指揮經驗。當然,考慮到關內部隊目前的裝備限制,楊震將重點放在了對炮兵的運用上和地面防空作戰。
楊震講的很詳細,下面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種全新作戰模式的聽眾,聽的也相當的仔細。甚至連午飯時間到了,都沒有人去想起來吃。抗大午飯的鐘聲響過幾遍,依舊被所有人都直接忽視了。
而這間教室內所有人都沒有出來吃午飯,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結果前來被派來打探消息的人,也被楊震講課的內容給吸引了進去。一來二去,噌課的人越來越多,午飯過後還不到一個小時,這間不大的窯洞內就已經擠不下人。
對於這些渴望現代化軍事知識的人,楊震無法拒絕。只要有人來蹭他的課,他一樣歡迎。哪怕這些來蹭課的人,只是一個警衛連長或是一個小小的幹事、參謀,他一樣來著不拒。不過凳子他是沒有辦法提供,想要來聽課只能站著聽了。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人會越來越多。在外邊人還在往裡面擠,裡面已經擠到快要無立錐之地的無奈之下,楊震只能講教室搬到了操場上。可到了操場上,也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不由自主搞出的這麼大一個陣勢,別說抗大領導了,就是軍委領導都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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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過來的軍委領導看著眼前一幕,在那些蹭課來的傢伙,連抗大領導出面趕都趕不走的情況之下,只能無奈調一個警衛連來維持秩序。至少別因為人員過多,出現擠壓一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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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的抗大,已經分散到了各個根據地建立分校。留在陝甘寧邊區的部分,在延安的也只不過是四個大隊。要是都在延安,今兒的出現恐怕會更加的火爆。楊震的這堂原本只有三十多人聽的課,最終的結果變成了二百多人聽的大課,甚至很多人還是自備瞭望遠鏡來的。
面對著這些面對著全新作戰模式時,求知慾極其旺盛的高級軍事幹部,極有耐心的楊震這一堂課上了整整一天。甚至除了幾口水之外,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上一口。在最後楊震還搞了一個聽課的提問,自己當場回答的互動活動。
對於楊震上個課都搞的驚天動地一事,軍委幾個領導人也只能搖頭苦笑。好在主席知道了,讓人將軍委禮堂騰了出來,告訴抗大領導如果楊震再去抗大上課,讓他去那裡上課,以免再搞出這麼一出來。
只是註定很少能有這麼多空閒時間的楊震,卻再也沒有時間去給抗大上課。從抗大返回駐地的楊震剛一吃完飯,就被主席派人給找了過去。這次是主席單獨約見楊震,就連老總也沒有在場。
面對著偉人那洞悉人心扉,仿佛看穿一切的眼光,心知肚明主席這次單獨與自己談原因的楊震侃侃而談,將心中的所有想法和規劃沒有任何隱瞞的全部說了出來。就連派袁芷若父親去美國的原因和想法,他也沒有任何的隱瞞。
知道說服主席並不容易的楊震說的異常詳細,主席聽的也極其認真。兩個人就在主席的書房之內,整整談了一夜。直到天色已經大亮,主席還明顯有些意猶未盡。但在結束談話的時候,主席雖然親自將楊震送到院子內,但是依舊沒有給楊震答覆。
不過楊震從主席意猶未盡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這一夜的談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個決心不是那麼好下的,雖說依然沒有給予答覆,但主席目前應該只不過心中還是多少有些猶豫罷了。打這種華北範圍內全軍出動的戰役,主席這個決心不好下。
回到窯洞之後微微放下一些心的楊震,什麼都沒有做。在袁芷若的陪同之下,草草的吃過早餐後便躺下補眠了。幾乎兩夜沒有合眼,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他,合上眼睛沒有多大一會便沉沉的睡去。
楊震這一覺睡的很踏實,直到黃昏才起床。剛剛洗把臉,準備吃完晚飯去延安市內散散步的楊震,卻是又被主席派人請到了自己的書房。這次主席的書房之中,不僅老總和副主席、挺進軍政委在,就連軍委參謀長和晉綏軍區兼一二零師師長也在座。
見到在座的眾人,尤其是那位被稱之為鬍子司令的一二零師師長也在座,楊震心中明白,主席雖然還沒有說,但是實際上已經同意自己的方案。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將那位老總也調回來。
果然楊震一落座,主席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下決心開口道:「楊震同志,中央經過慎重的研究,下一階段的作戰方案,還是按照你的思路來。考慮到下一階段作戰的需求,中央將你們的未來搭檔也請了回來。現在需要的是你將需要配合的地方,與他們再商議一下。」
主席的話音落下,那邊自楊震一進來便一直在暗中打量他的那位性格爽朗的老總,哈哈一笑對著楊震道:「楊震同志,之前對你可是久聞你的大名了,只可惜相距千里一直無緣見面,果然年輕有為了不起。」
「這大半年來老哥哥承你的情,這部隊總算吃飽了肚子,槍膛裡面再不是之前只有幾發子彈的窘迫境地了。這次能有機會與你們配合作戰,我這裡絕對會是傾盡全力,絕對不會有半分的保留。」
聽到老總的保證,楊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邊上的決心最終下完之後,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的主席哈哈大笑道:「老總,你也不要著急。這次會戰按照他的想法,你在晉西北的主力,可是要全軍出動才能可以哦。這次你們晉綏軍區,可是要砸鍋賣鐵了。」
對於主席的調侃,這位明知道此戰並不好打的老帥,卻是毫不在意的笑道:「主席,只要對中國的抗戰大局有利,只要能達到中央制定的戰略目標,就是晉綏軍區的主力都拼光了又有什麼?其他的兄弟部隊,照樣解放全中國。」
「只是有一點我很擔心,我們部隊調走了,那麼晉西的河防怎麼辦?隔著一條黃河,對面可就是日軍重兵集群。在加上陝甘寧邊區周邊的形勢眼下也在逐步惡化,單憑中央手上目前連同三五九旅也不過三萬人的留守兵力,我們北上之後中央的安全,可就是讓人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