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看著楊震嘴角露出的,與那位霍普金斯先生幾乎一模一樣,讓人毛骨悚然,甚至是不寒而慄的笑容。💚♢ ❻❾𝐒ᕼ𝐔𝔁.𝐂𝕆m 😲💞皮爾遜想了想,還是將某些此時的他並不應該有,但是確實就那麼存在的想法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難怪那位一向對人冷淡,很難讓人接近的霍普金斯先生,會放下身價主動和這個傢伙交朋友。他說的還真沒有錯,他們還真的壓根就是同樣的人。一對狡猾的,都在始終算計別人的狐狸。

  抓霍普金斯的話轉告楊震之後,被先是霍普金斯,後來楊震同樣詭異笑容,搞的有些心神不寧,沒有做任何的停留急忙轉身離開的皮爾遜。卻是沒有看到楊震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卻是相當冷淡的神色。

  原本都以為下去參觀的那些美英高級軍官,會在兩三天就能完成參觀。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些美英軍官這一下去,就是整整的七天。他們不僅看了部隊的合成訓練,還隨機在抗聯提供的名單上,挑選了兩個師觀察了日常的訓練。

  同時還參觀了正在進行的軍區參謀長培訓班、部分兵種的指揮學校、新兵訓練營,以及幾個兵工廠,戰俘營和日僑集中地。可以說抗聯可以給他們看的東西,他們都看了一個遍。當然那些不能給他們看的東西,一絲一毫都沒有讓他們看。

  而這些美英高級軍官在參觀、考察期間,楊震也沒有再與霍普金斯舉行任何形勢的會談,只是兩個人好像真正的老朋友那樣共進了幾次晚餐而已。即便是在共進晚餐的時候,兩個人談話的話題,也就止於國際形勢,以及兩個人之間所謂的友誼而已。

  至於談判的事情,好像被兩個人集體遺忘了一般。霍普金斯沒有提,楊震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在幾次共進晚餐的時候,雖然菜色簡單。但是兩個人卻是談的眉飛色舞,就好像真的是一見如故的老朋友一樣。

  在這段難得的空閒時間之內,這位霍普金斯因為名聲大大。為了保密除了一次以記者的身份,去了一趟正在組建新東北大學參觀之後,基本上沒有出過駐地。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江邊一個隱蔽的江汊上支起一根魚竿,一邊釣魚一邊品嘗咖啡。

  反倒是皮爾遜那個傢伙,在駐地與美國軍事觀察團住處之間,來回跑的是相當的頻繁。而同時美國軍事觀察團的對外無線電通訊,這段時間之內也是異常的頻繁。考慮到保密,抗聯還專門為他多提供了兩輛汽車,以供他在兩個駐地之間往返之間來回更換。

  兩個主要的參與人都不著急,但是卻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著急。只是面對著風輕雲淡的兩個人,別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參加會談的挺進軍政委,幾次想要開口催促,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外出不知道究竟是參觀,還是考察的美英軍事代表團總算返回之後,楊震卻是依舊不緊不慢的。接到美英軍事代表團已經返回的報告,正在與郭炳勛研究接收過來的蘇聯火炮配置的楊震,只是回答了一個知道了就跟沒事人一樣。

  就連晚上的接風宴會,都是讓李延平去的。他自己則在司令部,與郭炳勛、張鎮華、熊大縝一起研究了整整大半夜的軍事問題。當甩手掌柜,並不意味著真的什麼都不管。有些事情,該坐下來研究的還是要研究。

  楊震還是那句話,美英代表團重視歸重視,但是原本的工作也不能丟下。不能為了接待他們,而因噎廢食。尤其是在現在事情繁多的情況之下,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不能什麼都可這幫洋鬼子優先來。

  放下手中的會議記錄,需要短期拍板的事情已經大致研究完畢,總算可以略微輕鬆一下的郭邴勛。在少見的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之後,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楊震,笑了笑道:「真的就不著急?」

  對於郭炳勛的調侃,楊震將手中的鋼筆插回了胸前的口袋中後,才略微搖了搖頭道:「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古代的那些聖人,那可能真的不著急?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我們未來的發展。我要說真的不著急,那是純粹做給美國人看的。」

  「不過這件事情,不單單是我們著急就能夠解決的。對美國人是這樣,對蘇聯人也是這樣。在這種事情上關鍵是心態要調整好,你越是表現出來急迫,就越容易給人家以可趁之機。所以,在處理這種事情上,心態必須要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心靜自然涼嗎。」

  「今天是我們難得的休息時間,該放鬆就要放鬆。估計明天,我們就要開始和他們拼刺刀了。這幫洋鬼子,可是色厲內荏的很那。雪中送炭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落井下石,到是很是有一套。」

  只是簡單回答了郭炳勛半是調侃,半是詢問的楊震,並未在此事上多說,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張鎮華道:「老張,冬裝的製作怎麼樣了?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下來,別說晚上了,就是白天的氣溫也不到十度了。眼看馬上就要下霜了,這冬裝再有一個星期,你要是還不能準備完畢,這部隊可就要受不了了。」

  對於楊震的詢問,張鎮華苦笑道:「一號,棉花一運過來,我就馬上下發了下去。可時間太緊了,這麼一大批的冬裝,無論如何也是短時間之內趕不出來的。再除去給中央調撥的部分棉花,現在棉花的數量也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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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蘇式的光面羊皮短大衣,已經製造過半了。其餘的皮子,也已經熟了八成。最多再有十天,所有的短大衣和部分毛衣,就能夠全部製作完畢。但是棉褲和裡面的薄棉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現在駐最北端的黑河境內部隊,冬裝已經利用去年有限的庫存優先下發下去了。至於其他的部隊,至少還得半個月的時間。一號,我也知道事情緊急。但這冬裝不是結構相對簡單,在短時間之內可以快速的完成夏裝。冬裝的製作工藝,可是要繁瑣的多。」

  「咱們的幾個被服廠就算再加班加點,所有的工人就算在拼了老命,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製作完成幾十萬套冬裝。這不是一萬兩萬件,也不是十萬、八萬件。在加上挺進軍的,這可是五六十萬套棉衣。」

  張鎮華的回答,儘管知道後勤部已經盡了全力,但楊震依舊有些不滿意。他不滿意的不是進度慢,也不是因為後勤部不努力。他也知道,這批棉花到的太晚了。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準備幾十萬套棉衣,這是一個相當困難的事情。

  他不滿意的是在明知道數量大、時間短的情況之下,為什麼就不能想辦法多動動腦筋。想了一下之後,楊震道:「老張,這個速度可不行。我最多只能在給你一個星期,冬裝必須要全部解決。」

  「人工不足,你得想想辦法。不行先集中精力製作棉褲、棉鞋和羊皮大衣。棉手套、棉帽子和二棉襖,晚上個把星期再發也不至於凍死人。但是棉褲和短大衣不行,必須要在一周之內全部下發完畢。」

  「至於在短大衣裡面使用的薄棉上衣,我看可以動員根據地內的老百姓幫忙製作嗎。而且只要大衣按時發下去,這些薄棉襖即便是原料不足,可以先放一放。現在畢竟還沒有真正的入冬,距離數九天還有一段時間。不是太關鍵的東西,我們可以往後放一放嗎。」

  「咱們的部隊,沒有絨衣一類的過渡服裝,脫了單衣就只能穿棉衣。在天氣現在一天冷似一天,這沒有冬裝部隊怎麼受得了?尤其是哨兵,晚上的氣溫已經降到零度左右,沒有大衣是要凍壞的。」

  「我也知道時間緊,但是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嗎?現在中國人還沒有購買棉衣的習慣,絕大多數的棉衣都是由自己家庭製作的。根據地內幾乎所有的家庭婦女,都會製作棉衣。除了被服廠之外,我們完全可以動員根據地內的家庭幫著製作。」

  「棉冬裝又不是什麼高檔時裝,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在三五天之內就能完成幾套。根據地內這麼多的家庭婦女,哪怕只要動員一半,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完成棉上衣的製作。你們後勤部將所需的尺碼發下去,嚴格的規定款式,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手工製作的棉衣雖說粗糙了一些,但是總比沒有要強吧。」

  「棉褲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採取這樣的辦法。還有羊皮短大衣,全部依靠後勤部被服廠那裡別說製作,就連熟都熟不過來。所需的近百萬張皮子,都依靠你們自己去熟,什麼時候才能搞完?中央提供的羊皮,也可以請中央先熟完了再運過來嗎。」

  「咱們東北早在滿清的時候,就是高檔皮毛產地。不說別的地方,就是哈爾濱熟皮子的作坊就很多。那玩意也沒有多少的技術含量,普通的皮毛作坊完全可以加工。我們可以採取提供原料、付加工費的辦法,將一部分的皮子熟制工作交給地方嘛。」

  「只要能保證質量和速度,將一些被服之類的物資,部分交給地方,這樣你的壓力會小很多。還有,不要等所有的冬裝都製作完畢,再統一下發了。今年的情況特殊,完成一批就下發一批。順序按照駐地來先北後南,先部隊後機關。所有機關人員,都最後一批下發。」

  「老張,我知道你現在很難。你也不是魔術師,一下子也變不出幾十萬套冬裝。但是要多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完成冬裝製作。這氣候不等人,部隊也不能等。要是遲遲無法解決,這部隊是要凍垮的。」

  「不是我在逼你,老張你是老抗聯了,這北滿的氣候變化你比我還清楚。十月下旬大部分的地區氣溫就開始降到零度,甚至一些山區和北面的黑河開始下雪。面對這樣的氣候,我怎麼能不著急?」

  「部隊本身訓練量就大,我們的伙食也沒有那麼多的油水,本身部隊的耐寒能力就不是太好。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再穿不暖是要凍病的。多想想辦法,一個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