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自己這番話,說的臉色漲的越來越紅的史迪威,楊震冷笑一聲之後繼續道:「還有,我們在繼續發起攻勢,往東是遼河平原,往西是蒙古高原。即便是向南,越過燕山山脈也是華北平原。」
「在這種平原地區作戰,面對著日軍大縱深的防禦態勢,以及遠遠超過我們的機動兵力。沒有坦克的支撐,再沒有至少相對應的火力和機動能力,兵力上也不占據優勢。我們如果繼續發起進攻,這不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硬碰嗎?難道你真的當日軍都是豆腐渣堆成的?」
「行,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部隊傷亡再多也多少還有點戰鬥力存在。但是沒有了汽車和汽油,我們作戰物資拿什麼運輸?前線部隊沒有槍炮彈藥,沒有吃穿,難道你要他們餓著肚子,用牙齒去啃日本人的陣地嗎?」
「你現在是少將,也算是一名高級指揮官。但你知道一個步兵師每天消耗的炮彈數量有多少嗎?你知道現代戰爭情況之下,一個步兵師每天的作戰物資需要數量有多少?需要多少輛運輸卡車才能滿足?」
「你知道突破對手團一級的防線。需要預算多少火炮,多少炮彈才能維持最基本的火力支援,保證部隊能夠取得突破?你知道一個步兵團在進攻之中,需要展開什麼樣的隊形,才能儘可能的節省兵力。」
「進攻駐守日軍師團規模的一個大縱深,並有著強大側翼掩護的築壘地域,需要多少兵力,多少支援和掩護火力,怎麼發起攻擊才能儘可能的減少傷亡你知道嗎?你他媽的什麼都不懂,憑什麼在這裡指責我們?」
「史迪威少將作為一名美國陸軍少將,我希望你能自重,不要再給偉大的,有著光榮傳統的美國陸軍丟臉了。不說話,沒有人將你當成啞巴。但不要不懂裝懂,在這裡呼三喝四的。在真正指揮軍隊在戰場上取得勝利之前,你沒有資格對我們的指揮指手畫腳。」
說到後邊,楊震看向這位史迪威少將的眼光已經不是看白痴,而是帶著相當的憐憫了。此時他看向這位少將的眼光,就像一個心軟的女孩子,看到路邊一條可憐兮兮的流浪狗一樣。而他的這個眼光,甚至比他的言辭還要傷人。
相對於之前的夾槍帶棍的話,這次楊震可是連面子一點都沒有給這位老兄。也不怪楊震惱火,這個傢伙提出的問題,簡直可以說比白痴還要白痴。剛剛自己已經解釋的清楚了,他卻還在這裡無的放矢,拿著不是道理的話硬當道理講。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用所謂的,現在還沒有見到多少影子的美國援助,來威脅楊震。這一點,正好觸動了楊震心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經。如果說之前還有些隱晦,話說的不是那麼直白的話,但這次楊震可是絲毫沒有給這位老兄留任何的情面。
其實楊震這番話說的有些過了。史迪威少將再怎麼沒有一線實戰指揮經驗,但是他畢竟是正兒八經西點軍校畢業的,並先後在本寧堡步兵學校、利文沃思指揮和參謀學院等高級軍事學校進修過。
雖說因為從未參加過一線作戰,擔任部隊軍事主官的經驗更少。雖然也擔任過旅長、師長,但是時間都不是很長。不過依靠系統的院校培養,一些大兵團作戰指揮的常識和理論常識,他還是很清楚的。
制定作戰計劃,並根據戰鬥規模調集必要的火力和物資,這是作為一個軍事主官最基本的必要素質。儘管有些國家因為軍事體制不同,這些事情都是歸參謀長主管。但是軍事主官如果這點東西都不知道,恐怕那就是這個國家的軍事體制出了問題了。
楊震抨擊他連這一點都不懂,多少有些是過了。沒有具體的作戰指揮經驗,可並不代表連這些作為高級指揮員最基本的素質都沒有。美國陸軍雖說有些某些方方面面的缺點,也搞裙帶關係。但是不會做出一個少將軍官連這些都不懂,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來。
美國陸軍究竟是什麼樣的,楊震比誰都清楚。美國陸軍究竟有沒有戰鬥力,是不是一群膽小如鼠的花花公子,楊震更是很清楚。這番話,只是他有意識的為了氣人而已。按照他的想法,將這個傢伙給氣的腦溢血才好。
在楊震的話音落下之後,即便這位史迪威少將臉皮再厚、涵養再好,也無法接受楊震的這番指責和評價。更別說這位以尖酸刻薄著稱的美國少將,壓根就不知道涵養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這位被楊震這番話,氣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的,最後成了一個紫皮茄子色的美國少將。當即就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兩隻眼睛瞪著楊震,怒氣沖沖的道:「楊,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你這是在侮辱一位美國少將,一位萬里迢迢從美國趕過來幫助你們的美國將軍,更是在侮辱偉大的美國陸軍。我要求你必須收回那些話,同時要向我道歉。否則我會將你對一名美國將軍如此惡劣的態度,上報給華盛頓,要求他們重新考慮對你們的援助計劃。你要考慮你這個態度的後果,更要為你的這個態度負責。」
對於這位史迪威少將的威脅,楊震索性連站起來都沒有站起來,繼續用一幅看白痴的眼光看著他道:「史迪威少將,你確定是來幫助我們。可你的那些言行和不切實際的要求,我怎麼總感覺,你是與日軍穿一條褲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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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按照你的那些雞蛋裡面挑骨頭的要求和做法去做,我們早就拼光了。而你的這些想法,會更稱早就恨我入骨的關東軍心意。關東軍早就巴不得我們使用低劣的裝備,與他們早日進行全軍總決戰呢。」
「至於侮辱你就是侮辱美國陸軍,史迪威少將你把自己看的也太重了吧。史迪威少將,你代表不了美國陸軍。除了你自己之外,你誰都代替不了。還有,如果美國陸軍所有將軍都像你這樣白痴的話,那麼我真的為美國陸軍的前途而擔憂了。」
「我們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做自取其辱。你沒有大兵團指揮作戰經驗,這不是什麼太大的毛病。但是你要虛心的去學,儘快的掌握友軍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經驗。而不是在這裡以你所謂的狗屁想法和對戰爭天真的理解,對著別人的指揮來指手畫腳。」
說到這裡,楊震看了看這位被自己一而再氣相當不客的話,氣的臉色紅的有些嚇人的美國老頭,用憐憫的語氣道:「「恕我直言,如果你史迪威少將還抱著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去上戰場,恐怕有多少軍隊都不夠你浪費的。」
「史迪威少將論年紀來說,你算的上我的長輩。在這裡,我作為晚輩勸你一句。你與其浪費這麼多的時間,在這裡挽回你那點可憐的尊嚴。還不如與你身邊的英國將軍們,好好學學該怎麼去指揮一支合成部隊作戰。」
「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是我勸你一句。人有野心不要緊,但是你至少具備實現這個野心的能力。甚至自己能力不足也不要緊,你可以去學。而不是自以為是的,在這裡誇誇其談。」
「否則按照你那點沒有上過一天戰場,只會生搬硬套軍事理論的指揮水平,你在這場戰爭之中註定不會走的太遠。給你多少部隊,你都會在短時間之內將他們消耗一空。就你現在這點水平,說實在的就是給我當一個參謀長我都不願意。」
「就算美國軍隊再富裕,再財大氣粗,恐怕也不會容忍你如此浪費美國年輕人的生命吧。老先生,為了你在軍隊已經不多的前途著想,你還是去和你的英國同僚好好學學怎麼打仗去吧。當然如果您老人家願意屈尊降貴來我這裡,當一個作戰參謀,我也沒有意見。」
「我去讓我的部下,好好的給你上上課,手把手的教會你怎麼打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你那點可憐的,全部都是在書本上學來軍事水平。用一些讓人笑掉大牙的想法,來指責別人。」
如果說之前的話,只是徹底的激怒了這位史迪威少將。那麼楊震這番話,則是讓這位自命清高的美國少將差一點點的吐血。再待下去,生怕自己會被指不定又冒出什麼更加尖酸刻薄話的楊震,氣出腦溢血的史迪威少將。在被楊震再一次噎的啞口無言,丟下一句中國古語「豎子不足與謀」之後,乾脆拂袖而去。
兩個人都吵成這個樣子了,今晚上的談判自然而然已經進行不下去了。那位史迪威少將拂袖而去,英國人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再談下去了。畢竟兩國至少在表面上,還是要維持一致的。
原本還想與楊震就更深一層的問題,在進行討論的韋維爾上將,見狀只能無奈的告辭。不過在臨走的時候,這位看完了整場戲的上將,卻是別有意思的看了楊震一眼之後,才帶著部下很有禮貌的告辭。
相對於其他英軍將領的傲慢,這位韋維爾上將可算是相當的平易近人。別的英軍將領在面對抗聯的時候,這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但是他卻是對楊震介紹在戰況,聽的相當的仔細。那副作戰地圖,他看的也是異常的仔細。
為了能看清楚地圖上的態勢,這位上將和那位斯利姆少將,不惜屈尊降貴的到地圖前仔細看。相對於其他英軍將領的滿不在乎,楊震對這位韋維爾上將,還有那個斯利姆少將越來越重視,越來越提防。
這位韋維爾上將,表現的越是低調,楊震就知道自己越是要防著他。能做到負責一個戰區的總司令,而且幾乎都是那最需要那裡去的主,又豈是單憑軍事能力能做到的?無論在那個國家,這樣一個人都要有相當的戰略眼光才行。
別的楊震到是不太擔心,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位韋維爾上將領會倫敦的意圖,聯合美國人,以美國援助為籌碼,一起壓制、逼迫自己出兵東南亞。楊震有種預感,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這位英國上將恐怕會成為自己最難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