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出來了老帥心中擔憂著什麼,楊震搖了搖頭笑道:「老首長,他一個人代表不了集體。♡♢ 👌💢這個傢伙現在的這幅表現,不能說明所有的蘇軍將領都是這個熊樣。蘇軍將領之中,總歸還是有很多出色的人嗎。」
「其實老首長,按照蘇聯戰場目前的戰局來看,這個傢伙整體上打的還可以說是不錯,至少是中規中矩。只是在戰場上,不僅僅是他,蘇聯的所有將領受到的掣肘太多。這個傢伙這些天表現的有些窩囊,但是還是有一定實力的。」
「否則他也不會在戰前,被挑選擔任蘇軍最大的戰略集團西南方面軍,裝備最精良的兩個機械化軍之一的軍長。而且早在內戰期間,他就當過旅長,這個資歷在現在的蘇軍將領之中,可是不多見了。」
「蘇聯的大清洗,的確是打斷了蘇軍指揮系統的脊梁骨。使得大部分蘇軍將領因為懼怕被清洗,而在指揮作戰上過於呆板、教條的執行上級的命令,而不敢有任何的出線,甚至不敢有一點的自主決定。」
「對於很多人來說上級的命令就是一切,哪怕是上級的這道命令是明顯錯誤的,他們也不敢有任何異議。這個傢伙在大清洗期間,又蹲過幾年內務部的監獄。在有過不愉快的經歷情況之下,變成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在戰場戰局千變萬化的情況之下,這樣刻板的指揮,不打敗仗就奇怪了。再加上一些在肅反之中倖存下來的高級指揮員,思想過於僵化,不適應德軍全新的作戰模式。卻又一味的唯上,失敗也就再說難免了。」
「面對著德軍的突然襲擊,在通訊系統已經被打亂的情況之下,這種情況更是直接造成了混亂。一線的作戰飛機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不敢分散到野戰機場,被德軍的飛機像是打靶子一場成排的被擊毀。」
「前線部隊作戰,需要油料、彈藥。但是這些物資,卻是在內務部管轄之下。敵軍都已經打到眼皮子底下了,可沒有莫斯科的命令,誰也不敢打開倉庫發放。眼睜睜的看著部隊缺槍少彈的去迎敵,坦克因為沒有足夠的油料大批的被拋棄。」
「過於死板和教條的執行某些並不合理的條例,各級軍官因為害怕被清洗,不敢稍有越過雷池的舉動。一方面投入作戰的部隊什麼都缺,一方面大批的物資在儲存地被德軍繳獲,大批集結的新兵在集結地就被俘。」
「甚至沒有命令,在德軍已經打掉眼皮子下面的時候,蘇軍的基層指揮員連炸掉這些物資都不敢去做。老首長,您二位都是明眼人,在戰爭期間誰能保證通信聯絡始終暢通?各方面都能準確的得到上級的命令?」
「可以說維亞濟馬-布良斯克這一戰,德軍裝甲部隊所使用的油料,基本上依靠的都是從蘇軍手中繳獲的油料作戰。到布良斯克一線,德軍已經延伸到了極致的補給線,根本就無法滿足所有裝甲集群每天大量的消耗。」
「沒有繳獲的蘇軍油料補充,德軍的裝甲集群根本就打不了這一戰。因為他們從本土得到的油料供應,沒有辦法滿足這麼大規模的裝甲集群調動。沒有繳獲的大量蘇軍油料補充,德軍的裝甲集群能開動一半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而且大清洗給蘇軍帶來的傷害,不僅僅是對高級指揮員的心理上。使得蘇軍在日常的訓練上,也因為生怕被找藉口清洗掉而出現了無過便是功等現象。這一點給蘇軍的戰鬥力帶來的影響,尤其的嚴重。」
「去年我在訪蘇的時候,曾經參觀過他們一些部隊的演習。當時就感覺到如果戰爭真的爆發,按照他們當時訓練方法,如果不儘快的進行調整,一旦到了戰場上早晚是要出大問題的。」
「一個炮兵團從接到命令開始,居然二十四小時之內還完成不了集結、收攏。即便是趕到指定地點,沒有六個小時也無法完成展開。各級部隊進攻的組織,幾乎是一團糟。那邊的炮兵火力準備已經展開半個小時,這邊步兵和坦克還沒有完成進攻準備。」
「這如果是在抗聯的話,我早就將他們一擼到底了。這樣的能力別說當一個炮兵團長,就是當一個炮兵連長都不合格。而這樣的人,卻恰恰占據了他們中級軍官,甚至高級軍官中的很大一部分。」
「在進攻的時候,步炮協同、步坦協同、地空協同,出現的問題相當的多。坦克在進攻的時候,幾乎得不到任何步兵的掩護。同樣步兵進攻的時候,也得不到坦克的掩護。一支崇尚進攻的軍隊,在進攻發起戰術運用上卻是過於單一,只會在正面發起攻擊。」
「除了正面死打硬拼之外,他們好像從來就沒有研究過正面進攻、側翼迂迴的戰術。防禦的時候,不注意側翼的掩護,甚至根本就沒有側翼掩護。如果在突破其防線的時候,將主要突擊方向選擇他們的側翼,或是兩軍結合部,幾乎一打一個準。」
「無線電聯絡落後不說,而且不注意使用密語,很多時候直接使用明碼通訊。在作戰之中過於依賴有線通信,無線電裝備的數量嚴重不足。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軍官,看不懂旗語,聽不懂號音。基層指揮員的素質低下,也是導致了其戰場上的失利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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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研究蘇德戰爭爆發到現在,蘇軍的整個作戰經過的時候,發現他們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絕大部分將領,不會組織防禦作戰,不會組織撤退。在遭遇到德軍的進攻時,只知道不斷的採取組織混亂的反突擊,來遲滯德軍的進攻速度。」
「在防禦的時候,面對著德軍裝甲集群的進攻,整個防禦陣地沒有縱深、沒有堅固的防禦支撐點。這就造成了即便是組織防禦,其所有的防禦陣地,也被德軍一突擊破,然後被快速的合圍。而不斷發起的戰術反擊,卻因為組織混亂,幾乎鮮有成功的例子。」
「蘇軍眼下的失利,不單單是戰略上的失敗,更是戰術上的失敗。不知道防禦,只知道一味的進攻。自己的戰術運用,又極其的低劣。相當一部分指揮員的才幹,根本無法承擔自己所付的責任。」
「再加上最高領導人,不顧現實的瞎指揮。某些高級指揮員思想過於僵化,作戰觀念還停留在一戰,甚至是蘇俄內戰時期的軍事理論上。在這種情況之下,面對著經驗豐富,戰術、戰略理論領先的對手,打敗了不奇怪,打勝了反倒是才奇怪。」
「這種情況的出現,無疑與蘇聯的肅反幾乎將有經驗的各級指揮員,一網打盡有很大的關係。那些坐著火箭上來的新指揮員除了少數優秀者之外,大部分能力低下不說,不敢研究新的戰法,只知道被動和死板的執行上級的命令。空有利器,卻不知道怎麼使用。」
「不過隨著戰爭的進行,一批肅反之中被捕的經驗豐富的蘇軍指揮員被釋放,派到一線重新帶兵作戰。同時一批新秀,隨著戰爭的發展逐漸的成熟起來。雖說要付出重大的代價,但是依靠著蘇聯地理上的優勢,最終取得勝利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且以俄羅斯人堅韌,以及頑強的戰鬥意志來看,蘇聯守住莫斯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況且雖說眼下德軍在維亞濟馬、布良斯克合圍了蘇軍的八個集團軍,看起來戰果顯赫,但是他們卻失去了最為關鍵的時間。」
「最多再有一個月,莫斯科就要進入寒冷的冬天了。而眼下已經進入深秋蘇聯泥濘道路,也限制了德軍機械化部隊的運用。同時之前德軍雖說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但是其部隊也傷亡慘重,作為主要突擊手段的坦克損耗也相當的重。」
「而漫長的補給線,又制約了德軍的戰損補充能力,其突擊能力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師老兵疲,乃兵家大忌。只要不再防守莫斯科的時候,出現在維亞濟馬那樣低級的失誤,我認為蘇軍守住莫斯科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
「最關鍵的這幾個月雖然蘇軍不斷在失敗,但是一批年輕的將領已經脫穎而出,並迅速的成長起來。這些將領雖說在資歷,遠不如那些被肅反掉的老將。但是接受新鮮事物,以及對新式戰法的接受和適應的能力,卻是遠遠的超過那些老資格,還死抱著內戰時期觀點不放的將領。」
「不過這場戰爭整體來說,蘇軍要想真正的逆轉目前不利的局面,重新奪回戰爭的主動權,還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等到這批蘇軍將領真正的成熟起來,能夠挑起大梁來,蘇德戰場上的局面才會得到一個根本性的扭轉。」
「但是在戰爭之中,成長的經歷往往要伴隨著巨大的代價。我相信在這場戰爭之中,蘇聯人會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是這個成長也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在這場戰爭之中,蘇聯人註定要為他們的不成熟,付出一個天文數字大的傷亡代價。」
為兩位老帥分析初步分析了一下蘇德戰場的局面楊震看著面前的兩位老帥苦笑之後道:「大肅反打碎了蘇軍的大腦和脊椎。使得蘇軍對新式戰略和戰術的研究,整整被耽誤了幾年的時間。同時大清洗也使得蘇軍上下失去了整體的進取精神,上下都抱著無過便是功、報喜不報憂的觀念。」
「而原來曾經領先世界的軍事學說,一下子倒退了十幾年。而我軍在發展的歷史上,也曾經同樣經歷過血的代價。多少優秀的幹部,沒有倒在戰場上,卻倒在了我們自己人的刀下。人頭不是草,割掉了就長不出來了。」
「兩位老首長,我希望等到我們建立自己的政權之後,那些發生在蘇軍身上的事情,不要再我們自己身上同樣的上演了。當年發生在紅軍身上的悲劇,也不要在一次重新出現。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不能在自己重新製造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