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日本華北方面的規劃,這支細菌戰部隊在遷移到天津之後,是設在天津西北郊,也是天津日軍外圍防禦圈內的重點位置北倉。為此在今年上半年,日軍耗費了不菲的代價,在北倉修建了大量的工事群。
只是也考慮到抗聯部隊,已經控制距離天津直線距離並不遠的冀熱遼邊境地帶。所以日軍在天津其控制最嚴密的日租界區,又強行徵集了中和醫院和仁愛醫院作為備選地點。並徵集了相當一部分勞工,在這兩座醫院內,各自修建了規模不小的地下室,並將這兩所醫院進行了改建。
不過這兩所醫院,只是作為一個備用地點,並未在第一時間之內投入使用。畢竟天津是日本人在整個華北戰場的後勤補給基地,城內不僅有著大量陸海軍的駐軍,還有著整個華北最大的日本僑民聚居區。
細菌這玩意一旦傳染起來或是泄露出去,可認不清那個是中國人、那個是日本人。倒霉的可不僅僅是中國人,到時候日本人也是一樣。一旦爆發大規模的傳染病,誰也控制不住會不會蔓延到日本人聚居區。
為了保護天津城內日本僑民以及駐軍的安全,也是為了保守這支細菌戰部隊的秘密。所以為了保證日本僑民和駐軍的安全,最早日軍是將其設置在天津郊外遠離城區,並戒備異常森嚴北倉的。
但在此次戰役打響之後,面對抗聯對天津的攻勢。日軍又將這支細菌戰部隊,從北倉緊急遷移到天津市內,日租界的這兩家日本醫院內。將這兩家原本用來治病救人的醫院,改成了培養殺人惡魔的基地。
當初日軍之所以選擇這兩家醫院,作為這支細菌戰部隊的備用駐地。除了使用醫院掛上一個科學研究的牌子,可以有效作為掩蓋。以及這裡距離鐵路線很近,一旦需要可以立即上車之外。
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這裡距離海河這個天津城內消滅罪證的最佳地點極近,順著幾條馬路不用拐彎,向北直接就可以到海河日本碼頭。一旦天津有守不住的危險,可以將培養出來的病毒和所有的器械、設備,全部丟進海河以毀贓滅跡。
至於這些被丟進海河的細菌,會不會出現大規模的蔓延,在天津城內引發惡性的傳染病,那就是日本人管不到的了。中國人死多少,這些細菌武器會留下什麼樣的後患,都與他們日本人無關。只要不傳染回國,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而劉光華的營渡河後固守的據點,距離這兩家醫院只隔著兩條街。可以說對這個日本華北方面軍最大的秘密,形成了最直接的威脅。這也是日軍為何在劉光華所部渡河之後,不顧日租界正面威脅,集中兵力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消滅掉劉光華所部的原因。
眼下劉光華所部非但沒有被消滅,反倒是突到了這兩座隱藏了巨大秘密的醫院附近。這對於日軍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為了消滅這個威脅,日租界的所有能調動的日軍,都被緊急調動,向著劉光華所部包抄、合圍過來。
天津日軍最高指揮官四十八師團中將師團長土橋勇逸中將,下令日租界守軍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在這股敵軍,威脅到這個秘密之前,將其徹底的解決掉。絕對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隱患。
在土橋勇逸中將的嚴令之下,一時之間在劉光華帶領的穿插部隊周邊,到處都是日軍。尤其是原日租界憲兵隊,與仁愛和中和醫院之間的吾妻街、宮島街,這兩條縱貫日租界南北的兩條大街之間,日軍幾乎是層層設防。蓉街對面的大和公園內,也到處都是日軍的火力點。
圍過來的日軍,也顧不得照明彈在巷戰之中有限的作用,不斷的在劉光華部隊穿插位置周圍,打出大量的照明彈。將整個榮街與福島、吾妻兩條大街的交匯處照的是雪亮。甚至不顧為抗聯突擊部隊指示目標,將這一帶的所有路燈全部打開。
根本還不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的劉光華,帶著部隊面對著四面合圍上來的日軍,不斷的利用自己熟悉天津地形的便利,左突右沖試圖擺脫周邊越來越多的日軍。但面對周圍快速合圍上來的日軍,兵力有限無法分散行動的他,卻始終未能擺脫日軍的反覆追擊、攔截。
兩個小時的廝殺下來,劉光華帶著的三個排,在日軍四面圍攻之下,最終喪失了持續突擊能力。被日軍不惜代價調集的優勢兵力,合圍在常磬街以南,與吾妻街交匯處,距離日租界原日本憲兵隊不到一百米的地帶。
劉光華所部雖說被日軍合圍在日租界的核心地帶,但他的左衝右突卻讓整個日租界內的日軍陷入了混亂。就給了在日租界正面作戰的十一師,創造了絕佳的戰機。何志山立即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戰機變佯攻為主攻,對日租界發起了一場大規模的夜間突擊戰。
何志山集中一個完整建制的營在坦克部隊,以及其他以連為建制,採取水銀瀉地戰術向日軍縱深穿插的兄弟部隊,配合和支援之下,選擇福島大街作為主要突破口,向日租界縱深發起攻擊。
為了加大攻擊力度,何志山將原來一直擔任預備隊三十二團一營,也投入到了攻擊之中。命令該營立即沿浪速街,配合以連為建制正在沿著宮島街攻擊的二營,向日租界縱深穿插。在該營也投入攻擊之後,何志山手頭除了一個營之外,已經再無其他的預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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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兩個營的進展,卻並未有如何志山想像的那麼大。沿著福島大街攻擊的三十三團二營,雖然連續攻占日軍重要據點本願寺、陸軍墓地,但卻被福島大街一線的日軍,死死的擋在石山街至日租界基督教堂一線。
而沿著浪速街攻擊的三十二團一營,雖然連續攻占觀音寺、稻荷神社、熙來飯店等日軍重要據點,但被日軍阻擊在明石街一線。兩個主攻營的進展,幾乎全部受阻,遠非何志山象限的那麼大。
雖說日租界的日軍為了圍堵劉光華所部,幾乎抽光了縱深的兵力。但是福島、吾妻、宮島、浪速、秋山,這幾條縱貫日租界南北的交通線,卻依舊保持了足夠的兵力。沿著福島和浪速兩條大街進攻的部隊,在兵力上並未占據絕對的優勢。
為了將這兩個營攻勢儘可能的攔截住,一線日軍不斷的調整部署。從其他非重點作戰部位,抽調部隊向福島與浪速街增援。兩個營的攻擊部隊雖然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卻依舊未能像何志山判斷的那樣,取得決定性的突破。
反倒是在以連為建制,避開日軍在主要街道上的防禦力量,從宮島街與伏見街之間,採取多路滲透進攻的三十三團二營。從宮島街與浪速街之間,發起進攻的三十二團一營。利用日軍正面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石山街和明石街激戰吸引過去的機會,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將三個連成品字狀,沿宮島街平行以北進攻的三十三團二營,連續攻占芙蓉小學校、消防隊、日租界警察署、天津原日本領事館等一系列目標。在其最左翼攻擊的三連,與固守天津電話局的一個日軍中隊,經過三個小時的苦戰,最終以傷亡三分之二的代價,攻占天津電話局。
三十三團二營打到了這個位置,可以說與劉光華所部之間已經僅隔著一個大和公園,兩邊的槍炮聲已經是清晰可聽。但該營打到距離劉光華已經近在咫尺的位置,卻因為傷亡過大,再也無力向北繼續攻擊。
而從宮島街與朗速街之間發起攻擊的三十二團一營,則在連續搶占青年學校和青年會館之後,全營在大和公園以東地區向北衝過花園街,進抵大和公園東部的三泰洋行。該營穿插最遠的一個連,甚至打到了與仁愛醫院僅有一街之隔的同仁醫院。
但該連因為突出過遠,兩翼的兄弟部隊未來得及跟上,形成孤軍突入的態勢,隨即被大和公園周圍,正在圍殲劉光華所部的的日軍,迅速從榮街方向抽調的兵力包圍在同仁醫院。該連雖說還保持著建制完整,但面對反擊的日軍優勢兵力,立即陷入苦戰。
在得知這兩個營的進展之後,何志山沒有任何的猶豫。將手頭最後一個營的預備隊,由三十三團副團長指揮,加強到了三十三團二營方向。何志山給該部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搶占大和公園,與大和公園以北的兄弟部隊匯合。並以不少於一個連的兵力,向基督教會方向迂迴攻擊前進,策應被阻擊在該處的三十三團一營。
而同時何志山將師直屬偵察營、工兵營各一個連,以及師直屬警衛連的兩個排,全部加強給三十二團一營。命令其從東面,向大和公園發起攻擊的同時,以一部兵力衝過榮街,繞路增援大和公園以北的兄弟部隊。
命令正在沿著日租界與法租界交界處,攻擊的三十一團部隊立即加快行動。以不少於一個營的兵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越過秋山街,向日租界守敵側翼發起攻擊。配合正面突擊部隊行動,加快對日租界守敵的解決。
在這些部隊全部投入戰場之後,何志山除了身邊的師直屬警衛連的一個排之外,就只有直屬工兵營的一個連,還算是一個完整的建制連。可以說他已經將所有的有生力量,已經全部都投入了進去。
沒辦法,天津戰場的總指揮部,就在他身後的海光寺。再遲遲無法取得進展,那自己就顏面徹底沒有了。好在眼下的戰局總算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才沒有讓兄弟部隊看自己的笑話。要不然在總部的眼皮子底下,還打的這麼吃力,真的讓上級和兄弟部隊,看自己的笑話了。自己和部隊,在兄弟部隊面前可就真的抬不起頭來了。
所以在前面取得決定性的突破口,何志山當機立斷趁熱打鐵,馬上在第一時間,將手頭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投入了進去。雖說還沒有到破釜沉舟的那一步,但是何志山卻已經開始砸鍋賣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