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毀滅性打擊

  其實作為天津戰場指揮員的陶淨非,並不同意眼下便發起天津戰役。因為作為一名高級指揮員來說,他知道這仗不能這麼打。尤其是在沒有詳細情報支援便匆忙攻城,讓這場戰鬥充滿了未知性。

  面對日軍這樣既狡猾又兇狠的對手,這麼打不僅短時間之內無法解決戰鬥,付出的代價也會是相當巨大的。天津是什麼地方?在天津城內作戰,就像在一個養雞場內打仗。這個養雞場即要奪回來,但又不能將裡面下蛋的老母雞,外加已經下出來的雞蛋全部打爛。

  這樣的仗不好打,所以陶淨非還是認為應該再給自己一段時間,想辦法摸清楚城區日軍的部署,哪怕是大致的部署情況也好。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部隊在城區之內瞎打盲撞。只能用鮮血的代價,一點點的摸索日軍的兵力部署實際情況。

  可偏偏天津城內的眼下情況,已經無法給他太多的時間進行偵察。總不能看著天津城內的幾十萬百姓,因為斷糧而活活的餓死在城內,自己不採取任何的行動。當接到總部的命令之後,陶淨非幾乎可以說是硬著頭皮發起的戰役。

  為了保險一些,陶淨非採取了在天津城區最狹窄的東西兩面對攻,以一部兵力在城南佯動分散日軍注意力的辦法。力爭搶占金湯橋、金剛橋和萬國橋,切斷日軍東西之間的聯繫,然後分而殲之的辦法。

  但情報上的缺失,讓他對這種最適合眼下態勢的攻擊方案,並不是很看好。果然在戰鬥打響之後,進展還是一如他當初預料的那樣,參戰部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進展還是相當的不順利。

  好在部隊經過在東北與日軍的多年苦戰,對日軍防禦作戰,特別是城市防禦作戰的特點,有了相當的了解和熟悉,才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儘管這個進展對於戰局的發展,遠遠還不能起到決定的作用,至少是突進了城區。

  不過這麼一點心理安慰,對於陶淨非來說還是相當難以接受的。不過調整部署上,他雖說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但總部嚴禁在城區作戰使用炮兵的命令,卻讓他一直都在猶豫。現在一號親自在自己的指揮部坐鎮,這無疑給了他相當的底氣。

  有了底氣,這下手的動作就快了許多。陶淨非之所以命令已經進至原意租界的部隊,調頭向上游發起攻擊,就是為了與河西正在向金湯橋發起攻擊的部隊配合,調動海河上的日本海軍艦隊,向金湯橋周邊聚集,爭取一鼓作氣將其全部炸沉在金湯橋下游的河面上。

  同時陶淨非秘密調集兩個一五零榴彈炮營,以及所屬一零五加農炮營全部,立即秘密進至已經肅清的文昌宮、南開中學,準備實施對金湯橋上游至金剛橋,下游至華界與日租界交界處的海河河段實施火力覆蓋。

  為了加強炮兵的射擊精度,陶淨非將自己手中的炮兵參謀都派了下去。他再三向各個炮兵部隊的指揮員強調,不允許進行任何的試射。要嚴格的保證射擊精度,要保證所有的炮彈都落在海河上。

  同時陶淨非給航空兵去電,讓他們派出不少於一架飛機,配合此次的炮擊行動。攻擊機雖說損失慘重,命令已經進至原意租界的部隊,與炮兵部隊建立直線聯繫。並派出最好的炮兵觀察員,為此次炮擊提供最精準的數據。

  為了保密以及防止日軍炮火報復,陶淨非在炮兵部署上可謂是煞費苦心。利用自己的德制一五零榴彈炮一萬多米的射程,將炮兵分別部署在日軍大正四年榴彈炮的射程之外。地勢相對開闊一些,周邊民居的數量較少的地區。

  在參戰炮兵抵達指定位置後,前線各個部隊也完成了新一輪攻勢的準備。在攻擊命令下達之前,陶淨非想請示一下楊震。卻發現一號與他自己的那位大學同學談性正濃,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陶淨非知道這是一號,並不想干涉自己的具體指揮。

  咬了咬牙,陶淨非親自給前線各個部隊,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隨著他的命令下達,天津戰場持續不過數個小時短暫的平靜,又被密集的槍炮聲給打斷。各個部隊按照重新劃定的目標和攻擊順序,以營連為建制,順著天津城內密如蜘蛛網的胡同,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攻擊金湯橋的部隊,則在加強炮兵的掩護之下,一寸寸的向前攻擊。不過此次行動與之前的攻勢不同,主要是以壓力為主。同時一改之前正面突擊為主的戰術,採取兩翼包抄,切斷其他方向日軍向金湯橋一線增援的路線。

  逼迫日軍為了死保金湯橋與金剛橋,將其部署在海河上的艦隊,向金湯橋一線集結。同時在河東從意租界向北攻擊的部隊,也順河直上向金湯橋東岸發起攻擊。同時調進城的兩門七十六毫米加農炮,就架設在日本橋以北。

  河東、河西同時動手,在金湯橋東北方向攻擊部隊的配合之下,對金湯橋兩翼發起新一輪的攻勢。尤其是河西正面與側翼多路穿插包抄,讓日軍在金湯橋兩側的守軍,轉瞬之間便陷入了三面夾擊之下。

  巨大的壓力,金湯橋日軍守軍在短時間之內,便陷入了左支右絀的境地。在地面抽調兵力增援路線,已經被切斷的情況之下。在金湯橋守軍的要求之下,日軍將幾乎所有的艦艇,尤其是裝備了大口徑火炮,對抗聯攻擊部隊威脅最大的那幾艘,都集中到了金湯橋兩側的河面上,試圖配合兩面守軍作戰,故技重施壓制抗聯的攻擊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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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抗聯的攻勢很猛,調整戰術之後,多路滲透式的穿插於正面強行突擊配合,讓金湯橋的守軍一時無法適應。再加上其他方向的抗聯攻勢目標很明確,就是日軍部署在各個據點內的炮兵,讓這些炮兵一時無力支援金湯橋一線作戰。

  整個金湯橋一線在抗聯攻勢發起不到兩個小時,便陷入了險象環生的境地。而丟了金湯橋意味著什麼,日軍還是清楚的。在這種情況之下,調動海軍艦艇上溯至金湯橋兩岸,為守軍提供炮火支援,也就成了日軍唯一的選擇。而陶淨非下了這麼大的決心,調整部署等的就是這一刻。

  陶淨非沒有等到日軍所有的艦艇,都進入自己的火力伏擊圈後再下令開火。而是在接到空中飛機通報,日軍在海河上所有殘存艦艇中的大部分,已經進入他設置的火力伏擊圈後,立即下令所有參戰的炮兵,按照上級傳達的射擊諸元開火。

  一聲令下,三個炮兵營以及加強的兩個師屬炮兵營,同時對整個海河城區段以金湯橋北為起點,以日本橋東的一個七十六毫米直瞄火炮陣地,射界所控制地域為尾端的河段。密集的炮彈,瞬間便將這一段河面籠蓋住,在金湯橋兩側的河面上,掀起了密集的水柱。

  對抗聯作為威脅最大的兩艘日軍艦艇,須磨號炮艦與一零一號掃海艇,在這陣密集的彈雨之中首先中了頭彩。抗聯打過來的炮彈,實在是太過於密集。這兩艘目標最大,因為自身作戰特點,幾乎沒有裝甲。只是靠著抗聯在城區作戰嚴禁使用火炮的命令,才能在海河之中橫衝直撞的艦艇,上來就挨了十幾發炮彈。

  這兩艘因為自身在使用上的特殊需要,幾乎都沒有裝甲的艦艇,那裡能扛得住十幾發的一五零炮彈的轟擊。第一輪的炮火還沒有結束,艦上就被炸了一個七零八落,全部火炮全部被打啞。

  勉強堅持了十幾分鐘,實在扛不住不斷落下的炮彈,打著漩的沉入了河底。隨同這兩艘艦艇一同被擊沉的,還有兩艘行動更加遲緩的改裝駁船、一艘破冰船外加三艘炮艇。對於這些輕型艦艇來說,每一發一百五十毫米榴彈都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重錘,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起的。

  見勢不妙,剩餘的日軍艦艇,根本就顧不上在配合陸軍作戰了。調頭就想向下游逃跑。但狹窄的海河河面不是寬闊的大海,哪裡會讓他們如此輕鬆的調頭。兩艘慌不擇路的日軍炮艇,直接來了一個接吻,自己把自己給撞沉了。

  在義大利退出戰爭後,日本人毫不猶豫的從自己前盟友手中搶過來後,改裝的鳴海號淺水炮艦,則乾脆直接撞到了河岸的堤壩上。剩餘的日軍艦艇,則在不斷落下的炮彈之中,不是被相繼擊沉就是被打癱瘓。

  儘管日軍殘存的艦艇,不斷的試圖衝過抗聯的炮火封鎖區。但在天上的炮兵觀察機,以及抗聯在控制區幾座高樓上部署的觀察員引導之下,抗聯的炮火幾乎是追著日軍艦艇在炸。尤其是日本橋兩翼部署的一個加農炮連,採取直瞄射擊直接掐斷了這些艦艇的退路。

  多多良號、伏見何川淺水炮艦、二十二號特設掃海艇,黃河號特設敷設艇、千鳥號水雷艇,用破冰船、駁船和機帆船改裝的臨時炮艦。一艘艘或是被炸沉,或是被炸成重傷癱瘓在河面上,或是慌不折路之下擱淺在河堤上。

  當抗聯持續一個小時的炮擊停止後,整個海河金湯橋以下的河面上,到處都是日軍艦艇的殘骸。自以天津幾十萬市民作為人質,壓根就沒有想到之前投鼠忌器的抗聯,最終會將火炮投入戰場。

  對抗聯如此力度大的炮擊,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的日本海軍,這下子結結實實吃了一個悶虧。因為進入海河作戰的日本海軍艦艇,多是以沒有裝甲的內河艦艇。甚至幾艘內河淺水炮艦,連最基本的裝甲都沒有。

  即便抗聯投入的所有炮兵之內,除了七十六毫米加農炮使用了部分穿甲彈之外,幾乎沒有使用任何穿甲彈。但是這些大口徑的普通殺傷爆破榴彈,對於這些無裝甲艦艇殺傷力也相當的致命。一發大口徑近失彈,都足以給這些艦艇帶來致命的威脅。

  除了兩艘內河小炮艇仗著身材短小,躲在金湯橋面下逃過一劫之外,其部署在海河上的艦艇全部被擊沉。甚至有一艘炮艇,是被一百五十毫米榴彈掀起的巨大水浪,給直接按翻在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