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血戰天津(二)

  在航空兵暫時只能撤出戰場後,沒有了威脅的那支在抗聯高強度空襲之下,倖存幾艘艦艇更加勢無忌憚。在新旗艦須磨號炮艦的指揮之下,集中了三分之二艦艇的全部炮火,對金湯橋與紫竹林港區實施火力封鎖。並以一部火力配合地面炮兵,對金剛橋和萬國橋實施封鎖。

  這些日軍艦艇給攻擊部隊帶來的威脅,相當的致命。甚至比地面炮兵,帶來的威脅還要大。其甚至在某個陣地即將失守之時,採取無差別炮擊。將抗聯的攻擊部隊,與殘存的日軍殘部一同覆蓋在炮火之下。

  攻擊部隊每前進一部,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幾艘軍艦不間斷的火力支援,可以說直接導致了對金湯橋和金剛橋連續攻擊的失利。但在航空兵撤出戰場後,陶淨非對這幾艘軍艦卻是無可奈何。

  幾次想要調動配屬給自己的一個一五零榴彈炮團,以及一個九二式一零五毫米加農炮營進城參戰,徹底的打掉剩餘的這十一艘大大小小的日軍艦艇。但海河兩岸複雜的情況,卻讓他幾次都未能下得了這個決心。

  再加上天津城內多如牛毛的大大小小胡同,衝進去就好像是進了八卦陣,猶如蜘蛛網一樣特殊城市結構。以及日軍寸土必爭的反覆衝擊,讓陶淨非的攻勢不僅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且進展也異常的緩慢。每天的進度,甚至只能用米來形容。

  面對著眼下整個天津城戰場僵持不下的戰局,以及越來越大的傷亡數字,陶淨非可謂是一籌莫展。抗聯投鼠忌器,在攻入城區之後無法使用火炮,只能用部隊一點點的硬向城內推進。而日軍卻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炮火,根本不顧及中國人的死活。

  使用艦炮與地面炮兵配合,在部隊的攻擊路線上,打出一道道密集的火牆。尤其是只能沿著主要街道行動的坦克,有三分之一戰損的坦克,是損失在日軍的攔截炮火之下。裝甲防護性能再好的坦克,也架不住一發大口徑艦炮的直接命中。

  更何況天津戰場上日本海軍艦艇噸位雖小,但在日本海軍一貫不惜削弱艦艇防護力,也要增加火力的瘋狂概念之下。這些軍艦上的艦炮口徑,在一百毫米以上的可是為數不少。就連那幾艘幾百噸的小炮艦和掃雷艦,都裝備有一百二十毫米高平兩用炮。甚至那艘須磨號淺水重炮艦,配備了兩門一百五十二毫米的艦炮。

  儘管航空兵不惜代價,擊沉了日軍部署在天津的最大以及火力最強的兩艘艦艇。但是日軍剩餘的艦艇火力,依舊是相當的強大。儘管狹窄的海河河面,限制了日軍艦艇的大範圍機動,但其上下快速機動的能力,還是一般地面炮兵無法相比的。

  而且日軍除了在炮艇上加裝九二步兵炮,加強了那些只有幾十噸的炮艇火力之外。還利用被困在天津的駁船、機帆船一類的民用船隻,加裝上九二步兵炮和四一式山炮,二十五毫米高射炮,改裝為機動炮艇。

  就連被日本海軍調往天津,專門用於冬季艦艇機動的三艘破冰船,也各自加裝了一門一百五十毫米重迫擊炮,以及三七平射炮各一門。除了不斷的為艦艇打通航道之外,在需要的時候也參與到火力支援之中。

  為數不少的七十六毫米以上口徑艦炮,在加上數量奇多的小口徑機關炮以及山野炮。除了那些小炮艇之外,每一艘軍艦都相當於一個機動炮兵連。這些軍艦沿著海河上下行動,那裡日軍吃緊就向那個方向開炮。

  在金湯橋爭奪戰最激烈的時候,那艘日本海軍在香港繳獲後,經過改裝的那艘英國炮艦須磨號淺水重炮艦,以及裝備了一百二十毫米高平兩用炮,七十六毫米高炮各一門,實際上是一個超級炮艦的第一零二號掃海艇和一艘小型炮艇。

  甚至就停泊在金湯橋正面,面對東門正大街的河面上,直接開炮攔截沿著東門正大街突進的抗聯坦克部隊。在前面炮火觀察員的引導之下,其一百五十二毫米艦炮與一百二十毫米艦炮打的是即准又狠。

  抗聯投入的坦克裝甲再厚,也扛不住一發一百毫米以上口徑炮彈直接命中。沿著東門正大街突擊的抗聯兩個坦克排,在日軍有意炸掉街道兩側樓房製造出的瓦礫堆中,被日軍大口徑艦炮火力覆蓋而全部被擊毀。

  作為華北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華北最大的工商業城市,天津一向是日軍對整個華北駐軍補給的中心。這裡大大小小的日軍倉庫之中,囤積了大量的彈藥和物資,以及後備武器倉庫。這些數量充足的彈藥和裝備,給日軍死守天津帶來了相當的底氣。

  僅僅天津一個海軍倉庫,就儲備了五萬多發炮彈。二十五毫米高射機關炮四十多門,十三毫米高射機槍近百挺,外加大量的炮彈和子彈。海軍專用的一百二十毫米高平兩用炮,以及七十六毫米高炮也有二十多門。

  陸軍倉庫之中,儲備的後備武器,足夠武裝一個師團外加幾個聯隊。其中陸軍倉庫之中不算山野炮,僅僅九二步兵炮和三一式山炮就有五十多門。也正是利用這些儲備裝備,日軍對天津海軍艦艇都進行了突擊的改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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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艘艦艇,都增加了至少一倍的火力。反正這些艦艇暫時也不用出海作戰,只停留在海河的河面上對地面作戰提供火力支援,用不到考慮風浪的問題。至於艦艇的結構能不能承受住這麼多火炮開火帶來的損傷,暫時還是別考慮了。

  如果不能守住天津,這些艦艇一艘都跑不掉。與其被敵軍一艘艘的打靶一樣擊毀,還不如拼死一戰。守住天津陸海軍皆大歡喜,守不住大家都玉碎。所以此戰之中,一向矛盾重重的日本陸海軍可謂是空前的團結。日本海軍在天津的最高指揮官,也默認了陸軍不顧艦艇承受能力,而瘋狂增加艦艇火力的舉動。

  守備天津的日軍,根本就不用考慮彈藥的消耗。事無忌憚的大量使用炮火,根本就沒有一點坐困孤城的意思。甚至有些風吹草動,就用炮火來解決。抗聯參戰部隊不僅要作戰,還要從日軍炮火下面救人和疏散群眾,打的可謂是異常的艱難。

  天津戰場遲遲解決不了問題,對於楊震來說很是擔心。在全軍主力南下冀中之後,天津在眼下整個河北戰場的戰略地位至關重要。尤其是眼下的天津,承擔著連接華北與東北兩大戰場聯繫紐帶的作用。

  側後方不穩,楊震就無法將精力都用到正面。幾經考慮楊震決定將冀中戰場暫時交給陳翰章負責,自己則親自趕到天津。眼下冀中戰場正處於爆發前的寧靜期間,自己短時間離開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過當楊震抵達海光寺陶淨非指揮所,見到陶淨非的時候,卻被陶淨非的滿臉憔悴給嚇了一跳。一向很注重軍容整潔,向來都將鬍子刮的乾乾淨淨,皮鞋打的都能見到人影的陶淨非。現在是滿臉鬍子茬,雙眼紅的和兔子一樣,身上的軍裝也沾滿了灰塵。

  看著面前異常憔悴的陶淨非,聽完他的戰況匯報,以及主動承擔仗沒有打好責任的話後,楊震卻是搖了搖頭:「我這次來不是來追究誰責任的,更不是聽你這些承擔責任的話,而是來解決問題的。」

  「你的整個部署,來的路上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從整體來看,我認為你的部署沒有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也很符合天津戰場的特點。但既然你的整體部署上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在我看來還是你們在戰術的運用上,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過坦克在巷戰中的運用,本身就是一個很難解的難題。不僅僅是我們,對於任何軍隊來說,在巷戰之中該如何減少損失,都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尤其是我們還要處在投鼠忌器的情況之下,損失這麼大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對於戰術上的調整,你有什麼考慮沒有?與你們拿出一個能夠行之有效的戰術,這才是我這次來天津的目的。現在的這種打法必須要改變,要是在這麼打下去,你的這六個師就算打光了,也拿不下天津城。」

  「而且天津城內的老百姓,還要承受著同樣巨大的傷亡。我在你的外圍看到了被從城內疏散出來的部分百姓,其中的傷員很多。在這麼打下去,即便我們拿下天津,這座華北最大的工商業城市,也成了一座廢墟。如果真的那樣,這並不符合我們發起天津戰役的初衷和意義了。」

  楊震的話音落下,陶淨非猶豫了一下後道:「一號,我已經下定決心,改變目前這種以營連為建制的攻擊辦法。將部隊打散開來以連為建制,甚至是以排為建制,利用天津城內胡同多的特殊結構,採取多路滲透式的攻擊。」

  「咱們部隊的通訊聯絡手段強,每一個步兵連都有一部步談機。同時單兵武器都是自動火器,一個班的火力可以抗衡日軍一個小隊,甚至是更多的兵力,而且我們也曾經進行過以連為建制的獨立作戰訓練。」

  「天津的城市結構比較特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密如蜘蛛網的胡同。我們採取水銀瀉地、多路滲透的戰術,可以讓日軍的炮兵顧此失彼,莫不清楚我們的主攻方向。只要在各個方向多打開幾個缺口,我就不信砸不開這個硬皮核桃。」

  「不過一號,您看是不是在一些必要的地段,可以使用火炮?我的意思是,哪怕是只對付日軍炮兵陣地也好。只要能壓制住日軍的炮兵,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下整個天津城。」

  「還有在戰術運用上,我準備改變目前只能順著街道和胡同走向對日軍縱深發展的戰術。雖然在此戰之中有天津地下黨的人員為我們帶路,但是這樣只能按著日軍的指揮棒轉。我決定將各部的工兵營拆開,給每一個連都至少配備一個工兵排。」

  「穿牆打洞,避開幾條主要街道。將攻擊路線多重化,避開日軍炮火封鎖區。不過您得批准,在一些地方需要動用炸藥。尤其在英租界的範圍之內,建築物的太過于堅固。單靠工兵鎬打開一個可供部隊穿行的洞,耗費的時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