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警衛營長來說,從他調任到警衛團擔任營長的第一天,就被教導哪怕就是有一個日軍接近總部,威脅到總部和一號的安全也不行。總部被外人偷走一張紙片,都是警衛部隊的恥辱,。哪怕是手段再毒辣一些,為了總部和一號的安全也在所不惜。
此次被日軍摸到前指外圍,在他看來對於自己和自己的部隊來說,已經是一個天大恥辱了。如果被那個日軍裝死在矇混過關,進而再一次的威脅到一號的安全。不用三號和六號下撤職令,他自己就把自己羞愧死了。
對於他這個警衛營長來說,前指與一號的安全比什麼都大。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至於別人怎麼看,跟他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身邊那些兄弟部隊看過來的驚詫眼光,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理會的必要。
而到此為止,此次日軍投入到任丘周邊的,整個華北方面軍第一支,也是目前唯一的特種部隊三百餘人,除了這三位老兄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特地留下的活口之外,其餘的人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能夠返回原出發地。
隨著這些日軍的屍體被就地埋到這個墳塋地之中,華北日軍第一支特種作戰部隊,就此徹底的消失在冀中的大地上。除了地上的一灘灘血跡還未來得及清理之外,整個任丘北門戰場,再也找不到這支日軍部隊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大將,對這支日軍部隊給予的厚望,也隨著他們的屍體被埋進了大地的同時,而一同灰飛煙滅。岡村大將對於這支部隊挽回戰局的期待,最終化成了一堆泡影。
只是摸到了一些皮毛,但是遠還未掌握真正特種作戰理論。將特種部隊也好,特工部隊也好,總之不是普通部隊作戰。最終還是當做了滲透部隊,以及普通步兵使用的益子重雄,乃至整個日軍高層,終於吃到了自己對這種部隊在戰略使用上,還是過於守舊的苦頭。
正如楊震評論的那樣,特種部隊沒有日軍這麼使用的。在一個戰線上上投入三百餘人,數量的確並不算多。將這三百人投入到一個單一戰場,也不算是毛病。但按照真正的特種作戰模式來說,這種行動應該如水銀瀉地一般多路滲透,各自鎖定目標,戰術上相互配合。
如果益子重雄能在沉得住氣一些,將自己指揮的這三百人化整為零,從任丘的四個城門多路滲透。或是等到夜間,利用自己攜帶的重型擲彈筒發射攀登工具,從多個方向分別登城。進程之後採取以目標為中心,多路滲透的辦法,未必沒有他任何機會成功。
抗聯在內線警衛的部隊並不多,在還要承擔前指內線警衛的情況之下。只能控制四個城門,以及部分的城牆。如果他能穩重一些,改為夜間多路滲透行動,抗聯的警衛部隊反倒是要顧此失彼。
可還是按照當年在太行山區掃蕩之時,行動方案執行的他,偏偏選擇了集中所有兵力進攻一點的戰術。想要採取一點突破,徹底的擊潰敵軍第一道防線,以點帶面再全線突破的戰術。
忘記了無炮火支援,無側翼掩護和後續支援的他。將特種作戰模式,硬生生的改成了普通步兵的攻堅戰。將這些苦心培養出來的特種兵,最後當成了普通步兵使用。搞的他那些苦心培養的部下,一個個被浪費在強攻上。
當然,如果換了其他的普通部隊,甚至是抗聯的普通作戰部隊,他這麼做也並非是一點道理沒有。甚至有可能利用他部下的軍事素養,沒準真的會在短時間之內突破北門。但卻偏偏遇上了扎手的刺蝟,遇到了比他還要專業的對手。
非但沒有能按照他的想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取得突破,還將他本身就寶貴的戰機和部下,一次次的浪費徒勞的進攻之中。原本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戰局的偷襲行動,被他自己搞的亂七八糟。如果他能活著回去,總結經驗教訓,此次的失敗也許會讓日軍調整運用模式。
只可惜的是他和他的部下,連同那些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的教官,都一同消失在冀中大地上。此戰對日軍來說,無論取得什麼樣的經驗,都不可能在帶回去。他們的經驗,隨著他們的屍體,一同埋進了冀中平原。
已經習慣了在戰場研究方面比較細緻考慮的日軍,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以便為戰術運用調整做好準備。在此次行動之中,不僅訓練出來的部隊傾巢出動,連同他們的戰術教官也一同出動。
結果,這些教官非但未能滿足當初日軍高層的想法,將第一手資料帶回去,反倒是就連自己也一同搭了進去。除非岡村寧次再一次向關東軍求援,否則丟光了所有本錢的華北方面軍,在訓練一支類似部隊的想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雖說接受了新鮮事物,但骨子裡面依舊很保守的日本人。其實並不用苦心鑽研抗聯的某些戰術,他們自己的盟友就有很好,甚至可以說已經相對成熟很多的特種作戰戰術。雖說比不上抗聯的戰術,但是卻要比日本人的半瓢水強的多。
不說別的,日本人眼下的盟友,德軍的布蘭登堡團曾經在歐洲和北非戰場,已經運用過的那些戰術,日本人能學到一半就已經足夠用了。尤其是德軍在四三年中,那場解救義大利獨裁者的特種作戰,可以用經典中的經典來比喻。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
可偏偏日軍非要一根筋的,要去學習只在戰場上交過手的對手戰術。卻又沒有抓到一個俘虜不說,還因為抗聯的特種部隊活動,除了必要的審訊所需的俘虜之外,基本上不留活口,所以就連有用的資料都不多。
弄的東西一鱗半爪,在整個戰術上完全是東施效顰,在戰略運用上又整個跑偏了方向。最後搞出來的東西,還是以當年的益子挺進隊,十一軍下屬的大陸挺進隊戰術為基本戰術。最後在加上學習抗聯的一些戰術,以及日軍自身的滲透戰術作為戰術。
同時以抗聯類似部隊,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戰術素質作為訓練模擬對象,可卻又沒有完全脫離日軍自己原有的舊戰術。東拼西湊的結果,卻是最終搞出一個四不像來。唯一的效果,是引起了楊震的警覺。
不過這件事情,引起楊震的警覺歸警覺,但是並不意味著楊震會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個上。對於楊震來說,眼下的他還是要將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冀中戰場的同時,還要兼顧著東北戰場。對於日軍已經出現的特種部隊這一情況,等到戰後做總結的時候再說。
而就在益子重雄在任丘北門外苦戰之際,日軍大本營想方設法抽調出來的增援部隊,也在兼程向冀中戰場疾進。為了避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山東戰場,不受山東共軍的牽制,日軍甚至不惜繞路豫東增援。
至於情報已經顯示出來的重慶方面一戰區的頻頻動作,日軍根本就沒有當回事。認為不過是重慶方面在國內政治輿論壓制之下,搞出來的一些應對壓力的小動作而已。眼下精銳大部分都集中在中緬邊境與緬甸戰場的重慶方面軍隊,是沒有能力開闢新戰場的。
更何況眼下與延安方面,已經是面和心不合的重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延安方面去火中取栗,消耗自己的精銳部隊,來配合延安在華北的戰局。整個中國派遣軍,除了岡村寧次還對一戰區的行動保持一定警惕,但是卻是已經無力應對之外。
其餘的無論是中國派遣軍總部,還是日軍大本營。對於一戰區的調兵遣將,根本就沒有在意。不過中國派遣軍也命令駐華中的十一軍,進入戰備狀態,以應對重慶方面可能會出現的異動。但是對於一戰區,日軍卻是並未太過於在意。
結果也不知道有心算無心,還是無心算有心。新增援的日軍兩個師團,正在星夜兼程經豫東向冀中進發的途中在豫東,與在美國駐華空軍的全力掩護下的,一戰區向新黃河東岸發起全線反擊的兩個集團軍,正好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為了利用日軍華北方面軍主力,被牽制在河北與山東戰場的機會,收復整個豫東地區,以減輕國內越來越大的政治壓力。在重慶軍委會派出的抵達洛陽坐鎮的,號稱算無遺策小諸葛的副參謀總長,以及侍從室第一處主任的督戰之下。
一戰區的那位副司令長官,儘管很是捨不得,但依舊上來就投入了自己的看家本錢十三軍和八十五軍這兩塊他的心頭肉,以及全部的炮兵。於一九四四年一月二日強渡新黃河,避開黃泛區,對開封發起了全面的進攻。同時以一個集團軍,向新黃河以東發起攻擊。
當然那位擔任前敵總指揮的副司令長官,秉承著雜牌去當替死鬼的一貫思路。出擊新黃河以東的那個集團軍,還是派出了以雜牌軍為主的一個集團軍。而他的那兩塊心頭肉,則放在了開封周邊戰場上,擺在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主要的炮兵力量,也都給了這兩個軍。
重慶方面對於一戰區此次反攻作戰,是相當的重視。不僅派出了副參謀總長和侍從室第一處主任督戰,還給了那位侍從室主任天大的權利,對於作戰不利的軍以下各級將領,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為了防止下面的部隊出工不出力,耍滑頭保存實力。除了派出兩員大將出面督戰之外,那位軍委會第一人,還親自給那位副司令長官下達了多份密電。告訴自己的這位心腹嫡系將領,這一仗如果不能拿下豫東,他這個戰區副司令長官將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如果那支部隊敢於耍滑頭、保存實力,就地撤銷編制。
有鋼刀在頸,在加上背後那位一向與其不和的侍從室第一處主任,那雙沒事都要找點事的眼睛。那位副司令長官即便想要耍滑頭,保存實力也沒有這個膽子。所以一戰區的這兩個集團軍,在作戰行動之中很是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