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心中很清楚,那位霍普金斯如果是能被自己寥寥的幾句話就打動,也不可能被白宮的那位主人如此的看重,更不會被委以天大的權利。整天在謊話連篇的政治圈內混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對於這樣一個能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漩渦裡面混出頭的人,自己的那一席分析,雖說分析的根透徹。但是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恐怕現在只有美國人自己知道。無論才華再出眾的軍人,與那些政客乃至政治家相比,都可以說是一群頭腦簡單的人。
至於英國人那裡,楊震倒是沒有考慮的太多。無論英國人向自己拋出多少橄欖枝來,東南亞那個泥潭,自己肯定是不會去趟的。對於向來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英國人,楊震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感。
對於那些英國人,楊震的信任度,更是直接為零。今晚上沒有去出席他們的接風宴會,自己也是在變相的表明一個態度。該說的自己早就已經通過皮爾遜的嘴轉達了,剩下的不能點頭就是不能點頭。就算英國人給了天大的好處,自己也不能點頭。
思索良久卻還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的楊震,走到窗子前一把推開窗戶,看著外邊淅瀝瀝的秋雨。感受著也許是今年最後一場雨水的這場秋雨之中,帶來的清晰寒氣,努力在平息著心中絮亂的思緒。
就在楊震站在窗前,腦海之中不斷的在思考明天究竟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的時候,一雙小手從背後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撫摸著抱在自己腰間的小手,感受著背後人身體上的熱度,楊震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開口道:「你來了。」
楊震沒有回頭看摟住自己腰的那雙小手的主人,因為從身後的那個人雙腳踏進他的辦公室那一刻起,他就清晰的從腳步聲判斷出背後的人是誰了。雖然陷在沉思之中,但是並不代表他那雙聽覺異常靈敏的耳朵也同時失聰。更何況這個腳步聲,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對於他口中的這三個字,那個緊緊貼在他背後的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後背,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似乎不願意兩個人之間這股難得的親熱時刻,被任何聲音打攪。
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道:「我到總部來匯報工作和開會,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我知道你現在很忙,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你的念頭。你的警衛排長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就直接讓我進來了。」
聞言,楊震輕輕的轉過身來,將面前的佳人抱在懷裡,聞著她頭髮上的香氣,猶豫良久才開口道:「慧蘭,儘管我不想傷害你,但我還是覺得必須要告訴你,我快要結婚了。等忙完了這段時間,我就會向中央打結婚報告。」
原本楊震以為懷中的李慧蘭,聽到這個消息會很傷心。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將頭靠在他懷中的李慧蘭卻是很平靜的道:「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結婚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消息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新娘是小袁吧?只有她這樣的女孩子,才會再一次敲開你冰封的心扉。她是一個好女孩子,比我強很多,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有她在你的身邊,是上天給予你的補償。」
說到這裡,李慧蘭突然抬起頭一邊拼命的吻著楊震,一邊流淚道:「從我認出你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可能在一起了。我不奢求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你的身邊,只求能在你身邊默默的看著你。」
「我不會再嫁人了,只想有一個與你的孩子,能一直陪著我就知足了。給我一個孩子吧,有著我們兩個人血脈的孩子。我知道你現在責任重大,我會獨自一人好好的照顧她長大,不會牽扯到你的。我說過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不會在乎什麼名分的。」
看著李慧蘭淚流滿面的臉,楊震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他知道懷中的佳人,儘管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此刻她的心會很疼、很疼。只是她的這個要求對於楊震來說,卻是相當的為難。
李慧蘭說出一輩子不會再嫁人的話,楊震知道那不是戲言。她既然能說的出來,以她的性格就一定會做到。一個孤身女人帶著孩子,在這個時代生活會相當的艱難。有些事情,他不能不考慮。
只是此刻心思混亂的楊震,卻沒有覺察到就在李慧蘭提出想要一個他的孩子時候,他辦公室緊閉的門在微微被打開了一條縫。但已經走到門外的人在聽到李慧蘭這番表白之後,卻是又悄無聲息的關上那扇只是被打開了一條縫的門。
楊震沒有察覺到門外的來人,此刻將心思全部都放在楊震身上的李慧蘭,自然更是沒有察覺到。看著楊震臉上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猶豫表情,她輕輕的嘆道:「我沒有別的奢望,就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難道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李慧蘭不知道同樣是這一聲輕嘆,卻是猶如後世兩個人在一起時候的那樣,再一次的徹底瓦解了楊震心中那道防線。楊震一把抱起了懷中的李慧蘭,走進了自己辦公室套間內的休息室。將懷中的這個時代之中,唯一真正了解自己的女人放在了床上,輕輕的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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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激情過後因為長時間超負荷工作,已經極度疲倦的楊震沉沉的睡去。而靠在他身邊並沒有睡著的李慧蘭,流著淚看著身邊兩世愛人良久,才輕輕的拉開楊震扣著自己的胳膊,吻了吻楊震消瘦的臉之後,穿上衣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儘管李慧蘭走的時候很輕、很輕,但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原本她以為陷入沉睡中的楊震卻是睜開了雙眼。看著枕邊殘留的淚痕和一根長長的髮絲,卻是心中在暗罵自己荒唐的同時,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如果真正的對李慧蘭放手,楊震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先不說後世多年在一起,積累下來的感情。單單就是眼下,他也不會坐視李慧蘭孤獨終老而不管。不管兩個人之間還有沒有感情,但楊震認為這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相對於還有一個名義上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現在更是即將有自己小家庭的自己,李慧蘭卻是真正孤苦伶仃一個人。讓楊震真的放手不管,他真的很難做到。但楊震知道如果自己與李慧蘭之間的藕斷絲連被袁芷若知道,會傷害到另外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
拿起枕頭上那根細長的頭髮,楊震不由的暗罵自己荒唐。就在這間屋子裡面,幾天前才和袁芷若求婚,而今天又和李慧蘭在這裡這樣。難道人的思想真的隨著地位和環境在變?就連自己也變得如此的花心了?
楊震內心中無法否認自己在聽到李慧蘭不會在嫁人話的時候,心中突然產生的那一絲喜悅。現在回想起那一絲荒唐想法的時候,楊震卻是在心中不斷的暗罵自己,當時突然升起那股子想要左擁右抱的念頭。
這可是黨紀、軍法,都堅決不允許的。也是自己作為全軍的一號,堅決不能觸碰的底線。儘管他也知道,即便是中央知道了這件事情,只要沒有捅的全天下都知道,最多也就是棒打鴛鴦而已。
自己的那些老部下,也會盡全力幫自己掩蓋住這件事情的。如果李慧蘭真的有了,自己想安置她們母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楊震卻很清醒的知道,無論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還是作為全軍最高軍事首長,都不能這麼做。但讓他真的對李慧蘭放手,楊震卻又真的做不到。
而此時心中胡思亂想的楊震卻是還不知道,此刻就在他辦公室樓上,袁芷若的宿舍裡面。在離開楊震辦公室,正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卻不想被從旁邊秘書室內出來的袁芷若攔住的李慧蘭,與袁芷若正躺在袁芷若宿舍的床上,在竊竊私語之中。
袁芷若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吵鬧就能解決的。尤其是對楊震這樣的人來說,那麼做只會將楊震徹底的從自己身邊給推開。在楊震辦公室內,楊震與李慧蘭之間的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而兩個人之間的那種儘管隱藏的很好,但是那種情愫她早就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了,甚至知道的很清楚。原本楊震返回延安的時候,袁芷若就看出兩個人之間的那一絲不尋常。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單純的欣賞和感覺到部隊需要。
以前除了去前線之外基本上是走到哪兒,將自己帶到哪兒的楊震。卻是自皖南將李慧蘭帶回,並安置在齊齊哈爾工作之後,每次去齊齊哈爾視察或是開會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儘管袁芷若知道,忙的分身乏術的楊震每次去齊齊哈爾,不一定都是去與李慧蘭幽會。
但以袁芷若的聰慧,又那裡會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她不說,並不代表著她不清楚,只是她不想說而已。即便是楊震已經求婚,但袁芷若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他和李慧蘭徹底的了斷也是相當難的。
儘管袁芷若不清楚楊震對李慧蘭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更不知道在皖南的這段時間裡面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楊震不是那種吃完了抹抹嘴,提上褲子就不認帳的人。讓他放手,只能會傷害更多的人。
就在楊震與李慧蘭在房間之內翻雲覆雨的時候,袁芷若想了很多、很多。猶豫了良久,才最終還是決定找李慧蘭談一談。聽到楊震辦公室中李慧蘭那些深情告白之後,即便作為一個女人袁芷若的心也很疼。
而這一夜除了她們自己之外,包括楊震這個當事人在內,沒有人知道這兩個與楊震最親密的女人之間究竟談了一些什麼。儘管在事後楊震,也曾經多次試圖了解她們之間談話的內容,但是都被兩個女人巧妙的給迴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