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要是個男的多好

  其實李賀在這件事情上,還真錯怪了他的那位教導員。真實的情況正好與他判斷的相反,指揮三連的教導員還真的找了一位嚮導。但他們在穿插途中跑錯了方向的原因,卻是恰恰就出在他們找的那位嚮導身上。

  雖說這位知識分子出身的教導員,為人古板教條了一些,但好賴也跟著關內部隊在山西打過一兩年游擊的人。古板和教條,並不代表他一點不知道變通。他的原則性的確強了一些,但是那是在執行部隊政策上。

  在陌生的環境之下,沒有一名熟悉地理的嚮導帶路,部隊是很容易誤事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這裡雖然不是老根據地,沒有那種軍民魚水情。但是他相信,沒有一個中國人會死心塌地的為日本人效力的。尤其是眼下抗聯已經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之下,就算傻子也不會這個時候還對日軍存在幻想的。

  所以接到李賀的最新作戰計劃通報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就近想辦法找到一個熟悉通遼城內情況的嚮導。但是有些匆忙沒有進行甄別的他卻不知道,他找的這個嚮導是偽滿通遼協和會的骨幹分子。

  當然這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與教導員本身缺乏實戰經驗也有一定關係,但同樣人地兩生,對城內的情況一樣不了解的他,那裡知道自己找的這個,沒有用過多動員便主動提出為部隊帶路的嚮導,會是通遼縣城內的鐵桿漢奸?

  如果他在能在尋找嚮導的時候,多留一個心眼,找青年學生或是一些貧困的百姓為自己帶路,也就不會鬧出這個笑話來了。這位在山西一參軍入伍,就因為是部隊最缺乏知識分子的原因而留在總部工作的教導員,正是缺乏一線作戰部隊經驗,他才沒有考慮那麼多。

  在這一點上他就與外表看著粗魯,實際上心細如髮的李賀相差的太多了。李賀當初找的那家人,看似隨意指的。但是這家的院門口卻是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招牌,上邊寫著祖傳跌打大夫的字樣。這就直接說明這家的情況了,根本不用在進行甄別。

  其實只是被帶錯了方向,對於三連來說還是幸運的。如果不是眼下日本人對中國人已經徹底的不信任,即便位置再高的中國人也嚴重的不信任,所有作戰部署都瞞著中國人。這個漢奸將三連引去的位置,原有駐紮在那裡的日軍重兵已經撤離。

  恐怕這位初上戰場的教導員,以及他帶領的三連恐怕會被自己送到日軍的伏擊圈之內。到時候,可就不是跑錯了方向那麼簡單了。恐怕受到重創,就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搞不好全軍覆滅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的那樣,那麼局面將會更加的複雜,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將會更大。引發的後果,也將會更加的嚴重。

  當那位嚮導利用天亮之前,最後一抹夜色的掩護趁機溜走之後,教導員才發現有些不對時候,想要在調整方向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這位自尊心很強,卻被一個漢奸耍了小半夜的教導員,為了自己的自尊,並沒有將真實的原因說出來。

  他沒有講明穿插失誤真實原因,這就引起了李賀對他的相當不滿以及一定的誤會。這個誤會,直到戰鬥結束之後三連指導員私下找到李賀才解釋清楚。但是無疑現在的李賀,對自己的這位政工搭檔是相當惱火外加不滿意。

  面對臉色有些低沉的李賀,那個一直給他們帶路,甚至在形勢危急的時候撿起犧牲戰士的衝鋒鎗,與日軍作戰的女嚮導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將李賀塞到他手中的乾糧掰下一小半之後,又塞到回了李賀的手中。還有那根火腿腸,也被她塞了回去。

  看著手中又被塞回來的乾糧,心情有些煩躁的李賀皺了皺眉頭,又塞了回去道:「你跟著我們跑了一夜,就吃這麼一點怎麼能行?我們忍飢挨餓都已經成了習慣了,有時候在戰鬥之中,因為日軍的火力封鎖,一天都不見得吃上一頓飯。」

  「現在一頓飯不吃,也不用當回事。你一個姑娘家可是不行,必須得保證吃飽。再說你是我們請來的,我們不能讓你餓到。這塊壓縮餅乾雖說粗糙了一些但是很抗餓的,可這個檔口就別挑食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我們一起戰鬥。你不是想參軍嗎?那麼現在就將吃飯當成第一個任務,將它都消滅掉。」

  聽到李賀半是命令、半是勸說的這些話,那個姑娘噗呲一樂道:「我是一個女人,那有你們男人那麼大的飯量?有這些暫時墊吧一下還是夠了。你把乾糧都給了我,我都吃了你怎麼辦?你可是他們的長官,還要帶著你的部下去作戰,吃不飽肚子怎麼行?再說這玩意油乎乎的,一看都是油,吃的太多會發胖的。我是女孩子,要注意身材和體型的。」

  這個姑娘前面的解釋至少聽起來還是一個理由,李賀倒是沒有在意,最後一個理由卻是差點沒有把他雷倒。這女人都是什麼人啊,到了戰場上還惦記著會不會因為吃的太多而發胖,可真是有夠那啥。要是等到真的參軍了,就她這麼一個想法,恐怕連三天都堅持不下來。

  抗聯女兵可不是那些花骨朵,一樣要受到最嚴格的軍事訓練,在有作戰行動的時候一樣要配備武器。要是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而有意識的吃不飽肚子,身體根本承受不了。現在她還想著減肥,到那個時候她恐怕恨不得連飯碗都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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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位姑娘的拒絕,李賀沒有多說什麼,他也不會說什麼大道理。只是將火腿腸掰開,加上又掰下來的大半塊壓縮餅乾連同水壺一同塞到她手中:「我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不想吃飯,但是你如果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抗聯戰士,第一個學會的就是要服從命令。「

  「我現在以你上級的名義,命令你將這些東西都吃掉。還有,以後不要叫我長官。在抗聯部隊之中,大家都是為了同一個志向走到一起的同志,只有上下級的分別,沒有什麼長官不長官的。」

  說到這裡,李賀想起一件事情:「之前因為一直忙著作戰,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也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們總不能總是這樣你、我的相互稱呼。」

  「這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李賀,葦河縣城關人,現在擔任東北抗日聯軍第十八步兵師五十四團一營營長。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李大哥或是李營長。至於長官這個稱呼,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在抗聯沒有這種稱呼。」

  那位姑娘聽到李賀的自我介紹,也沒有絲毫猶豫的落落大方的道:「郭潔,今年十九歲,通遼本地人。目前的職業為通遼師道學校三年級學生,擅長體育、唱歌。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參加抗聯,將日本鬼子徹底的趕出東北。」

  看著自我介紹的時候,言語之中充滿自信的郭潔,再想想之前這位第一次上戰場,卻沒有任何的害怕,反倒是膽子賊大。不僅幫自己解決了一個難題,甚至抄起犧牲戰士的衝鋒鎗就敢開槍射擊。

  雖說因為沒有受過任何的軍事訓練,也是第一次摸槍。這射擊水平等於沒有,打出的一個彈匣子彈命中率基本為零。除了給當面的日軍嚇了一跳之外,沒有擊中任何目標,但是卻沒有絲毫害怕的表現,最起碼這股氣勢還是不錯的。

  之前的表現,讓李賀很欣賞這個叫郭潔姑娘的膽氣。至於這位姑娘至少也在中上的容貌,他倒是沒有太在意。聽到這個姑娘要將日軍徹底趕出中國的豪言壯語之後,他第一個感覺就是可惜了她是一個女孩子,這要是一個男的多好。

  想到這裡,李賀相當有些惋惜的道:「只可惜你是一個女人。而按照我們的規定,咱們師以下部隊是沒有女兵編制的。即便是醫療隊,也沒有女兵。你要是一個男的,你這個兵就算官司打到司令員那裡我也要定了。」

  「你簡直天生就是一個當兵的料,如果在接受到適當的訓練,絕對會是一個好兵。要是男的,在我的部隊當幾個月的兵鍛鍊一下。再去報考指揮學校或是教導隊進修一下,肯定是一個好苗子。只可惜你是女兵,即便入伍也分不到我這裡。」

  聽到李賀這番頗有些惋惜的話,郭潔一愣小嘴撅起來後有些不滿的道:「你們作戰部隊裡面沒有女兵?那你們那裡的女兵都幹什麼?不會是就到醫院一類的地方當一個不能拿槍上前線殺鬼子,在後邊就伺候人的護士工作吧。」

  「連槍都不發,那這個兵當不當還有什麼意思?你們這麼做不是歧視女性嗎?憑什麼你們男的能上陣殺敵,我們女的就只能老實的在後邊呆著?救國不分男女的,難道我們女人就沒有上前線殺敵的資格了嗎?楊門女將不一樣是女人,不也是一樣上前線殺敵?」

  郭潔的話,讓李賀搖搖頭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自己家也有一個妹子的李賀,雖說粗了一些,但是對這些小女孩子還有些天真的想法,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但腦子裡面總是有一些天真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部隊的一切,對於她們來說可是很神秘的。以為到了部隊,就可以拿槍和男兵一樣戰鬥。卻不知道,儘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軍隊之中,大部分的軍隊之中都有女兵的存在。畢竟有些工作,比如機要、護理等工作,女兵做會更好。但是將女兵與男兵一樣推上一線的軍隊,卻是幾乎沒有。

  報國的確不分男女,但是畢竟女兵身體上有著自己的特殊性。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都比不上男人的女性,還是不太適合在一線戰場上拼殺。而且作為女性,一旦在戰場上被俘,其遭遇可想而知。所以任何一支部隊,除了極個別的例子之外,基本上都不會讓女兵上一線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