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威懾手段

  說到這裡,楊震掃了一眼面前的幾位教授,想了想還是將心中所有的話,都直白的講出來:「幾位先生,這種東西即便研製出來,誰也不希望他們真正用到實戰上。因為所有的核武器,都是一把雙刃劍。」

  「他不僅僅傷害的是敵人,還有我們自己。但這種東西,我們必需得有。因為這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整個中華民族的長遠安危。只要有了這個東西,一切的威脅便只能是威脅。任何對我中華民族有野心的人,也只能將他的野心收回肚子裡面去。

  「而不能再像今天一樣,像眼下的日本人那樣肆無忌憚的大張旗鼓侵略,肆無忌憚的對我們採取細菌戰、毒氣戰等慘無人道的作戰手段。因為他們在採取類似手段的時候要考慮,他們能不能承擔起這個代價。」

  「實際上這種東西最大的威力,並不是真正的在戰場上,而是將他攥在手中。也就是說只要你有種有,對每一個國家和對手來說,就是最可怕的事情。只要我們也搞出來這個東西,就讓所有對我中華民族有野心的人,都不能在無所顧忌。」

  「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在中國的海岸線上擺上幾門大炮,就讓我們整個民族屈服。這也就是所謂的核盾牌,核威懾的作用。手中有了一根打狗棍,所有的惡狗就算對你在垂涎三尺,也不敢上來撕咬你一下。」

  「說實在的,我們現在一切都處於草創的階段。搞這種耗資巨大的東西,幾乎可以說已經超出我們承受能力。但是這種東西,在我們的敵人也開始進行研製的情況之下,我們也必需要有。」

  「不過,我並不是要一下子就拿出來這種東西。我們的科技實力與經濟能力,都無法與美國人相比。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放慢速度,一步步的來。我提供的這些情況,是德國人在研製過程之中,目前已經達到的程度。」

  「有了這個良好的基礎,我們完全可以在研製的過程之中站在更高的起點嗎。讓我們的研製工作,進度可以更快,花費也可以更少。至少我們不用從頭一點點的去摸索、去實驗,完全可以從最好的地方開始。」

  「而且我們也不用著急,可以慢慢的來。比如說今年先搞成四氟化鈾,明年在想辦法將四氟化鈾發展成六氟化鈾。可以先將核反應堆搞出來,先將離心機仿製仿製出來,然後再一步步的進行核燃料提純。因為這不僅僅是因為這對諸位先生也是一個全新的課題,而且一下子搞成,我們也實在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諸位先生,我們準備先拿出一萬兩黃金的資金來,作為整個項目的啟動資金。而且我們的經費投入,會隨著研製的進程每年都逐漸提高。但是一下子讓我們拿出那麼龐大的資金,我們就算當了褲子,也拿不出來。」

  「為了這個曼哈頓工程,美國人準備了二十億美元的資金,而我們根本就承擔不起這個巨大的資金消耗。對於我們資金的投入,我們只能數著腰包裡面的票子來。好在是我們不著急,可以一步步的來。」

  「不過諸位先生,你們在研製的過程之中,我希望你們還要兼顧著軍區理工大學的教學。嗷嗷待哺的學子,可不僅僅是關內有。我們不僅僅希望諸位先生能夠投入到這項研究之中,還能帶出更多的你們。」

  說到這裡,為了緩解一下之前的緊張氣氛,楊震開了一個小玩笑道:「我想幾位先生,也不會真的想看到我們去當褲子吧。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地方去當,但褲子要是沒有了,那個玩意整天露在外邊也不好看,實在是有些太傷風雅不是嗎。」

  只不過他這個玩笑,在此刻沉浸在各自心思之中的先生聽來並不好笑。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屋子內又短暫的陷入了沉默。即沒有他想要的哄然笑聲,也沒有任何的其他聲音。屋子裡面靜的連一根針掉地下,都能聽得出來。

  仁科芳雄的這個名字,對於幾位先生來說並不陌生。知道他是日本目前最有名,也是最有實力的物理學家。是諾貝爾物理獎的獲得者和丹麥皇家科學院院長尼爾斯.玻爾的得意門生。與世界上多名著名的科學家,在一起做過多年的研究。

  而作為他的導師的這位尼爾斯.玻爾教授,則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原子物理學家之一。甚至可以說,是最優秀的原子物理學家。對於搞物理的人來說,這位丹麥籍的猶太人,就像是一個神一樣的人物。在這位教授門下多名學生之中,仁科芳雄是頗為其器重的一個。

  甚至吳大猷先生和周培源先生,皆與這個日本最著名的物理學家還有過一面之識。三七年玻爾教授來華訪問的時候,這位仁科芳雄也隨同來華。聽到日本人已經組建了以他為首的核武器研究室,幾個人都清楚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

  看著諸位先生臉上各異的表情,楊震苦笑道:「諸位先生,作為一名軍人,我希望得到精良的武器。你們都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武器的先進程度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我們的戰爭打的如此艱難,單單是我們的軍人怕死嗎?是我們的軍隊訓練程度與敵軍相比很落後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也許有一些原因,但這不是完全的因素。自抗戰軍興以來,中國軍隊一敗再敗,除了戰略戰術的問題,以及軍隊自身的原因之外,更多的是我們的武器太落後了。你手中拿著步槍,人家卻是飛機、重炮、坦克齊全。這仗還怎麼打?即便是勉強打一場勝仗,也是損失慘重。」

  「我們以道德為重,在發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束手束腳。但日本人卻是怎麼做的?毒氣戰、細菌戰,哪一樣我們在戰場上沒有嘗試過?葉先生和吳先生問我怎麼來東北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幾位先生。」

  「我三八年在山西反掃蕩的戰鬥之中並未犧牲,而是被日軍的炮彈震昏後被俘後,被日本人押到哈爾濱他們一個秘密的細菌戰實驗基地,用來做細菌實驗的原材料。也就是他們所說的馬路大。馬路大在日語之中,是原木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這些被他們用來進行細菌戰實驗的中國人,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人。」

  「我很慶幸,我在北平讀過書。如果不是當年在北平讀書的時候,因為九一八事變之家國淪喪,我也不會去學習日語。沒有那段經歷,我也就不會聽懂他們之間的談話。更不會知道他們將我們從華北千里迢迢運到這北滿做什麼?」

  「諸位先生都是科學家,細菌武器究竟是什麼,我想幾位先生不會不清楚。對於那些大規模的鼠疫、霍亂的威脅,更不會不了解。而他們為什麼以中國人為實驗目標,幾位先生卻是並不一定清楚和了解。」

  「他們之所以用中國人作為主要的實驗品,除了他們在中國有著龐大的占領區,用中國人作為實驗對象,不會受到任何的譴責。即便中國人對他們的計劃有了了解,也沒有任何的報復手段之外。歸根結底,是因為這些細菌武器終歸有一天是要用到我們中國人的頭上。」

  「對於日本人還有他們的所有潛在對手來說,中國是最弱的一環,也是最不發達的一個國家。相對於歐美國家同等,甚至超過日本幾十倍的報復能力來說,中國人即便知道是日本人做的,除了被動挨打之外,也沒有任何的對等還擊手段。」

  「日本人一貫的倚強凌弱,他們雖然視美蘇為潛在的對手。但是這兩國的科技水平都遠遠的超過他們,一旦他們對美蘇採取同類的手段。就會遭受到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報復。所以他們不敢對美蘇兩國,採取這種極端的作戰手段。」

  「去年諾門罕戰役期間,日本人被蘇軍打的頭破血流,也沒有敢使用毒氣報復。而對中國,他們卻是根本就不用擔心中國人的報復。因為國力貧弱的中國,也根本就無力對其實施報復,甚至連遏制他們採取這種戰術的辦法都沒有。」

  「無論是正面戰場還是敵後戰場,日軍大規模的使用毒氣戰針對我們的部隊,甚至是普通的百姓。他們憑藉的是什麼,就是遠遠超過我們的國力以及裝備。他們根本就用不著擔心,我們會對他們採取譴責之外的報復行動。」

  「而且對於日本人來說,以中國人為實驗對象,可以按照中國人的身體對這些細菌武器的免疫情況,調整研究方向,以達到最大的殺傷目的。日本人不僅要用這些細菌為武器,他們還要盡最大限度的讓這些細菌發揮最大的威力。」

  「日軍在中國建設了多個細菌戰基地,僅僅在東北就在哈爾濱和新京各有一處。在關內的南京和北平,也各有一處。至於其他的地方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細菌工廠與細菌戰基地,我們也不清楚。

  「哈爾濱的這個細菌戰基地,在我們從那裡突圍的時候被我們打掉了。雖然隨後又在一定程度上恢復起來,但是在我們發起對哈爾濱的作戰時候,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懲罰。而其在新京的另外一個基地,也被我軍利用轟炸給徹底的解決。」

  「哈爾濱日軍細菌基地,諸位先生已經看過了,我們從哪裡繳獲的資料你們也都看過了。但是以我們的能力,目前也只能解決東北境內的日軍細菌戰基地。至於其他地方的細菌戰基地,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還有日軍在正面戰場上,以及在東北戰場上多次實施的毒氣戰,這個就不用我去多說了,諸位先生更加清楚。日軍為何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我國土上,使用這些國際公法完全嚴格禁止的武器?是因為他們看準了我們中國人,根本就沒有對等報復的能力。」

  「他們可以在戰場上使用化學武器,對我們百姓使用更加慘絕人寰的細菌武器,我們卻是無可奈何。如果我們不想今天的慘劇,明天繼續的發生。不想今天我們這一輩人的遭遇,在我們下一輩的身上複製。這種東西,我們必需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