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有訓先生可謂是一陣見血的評價,楊震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道:「吳先生果然是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了我們的弱點所在。嚴重缺乏科技的配套與研製能力,極大的制約了我們自身的發展。您說的沒有錯,這也正是我們費盡心血,甚至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將諸位先生請到東北的主要原因。」
「至於給諸位先生的待遇,請諸位先生不要掛懷。馬上可以打天下,但是不能馬上治天下。無論政權的性質是什麼,無論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之下,都需要科學技術。現代的中國軍人雖說能打仗的不多,但是一抓一大把。但是像你們這樣的專家與教授,卻是毛麟鳳角。」
「你們的知識,你們的學識,永遠都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財富。這不僅僅關係到的是中國的現在,更關係到中國未來的命運。與我們這些人相比,你們才是最寶貴的。對於你們來說,無論是在高的待遇,都是應該的。」
「所以諸位先生,不要有什麼不安的情緒。既來之,則安之嗎。因為我相信一句話,知識永遠是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買回的財富。一個不重視知識的民族,是一個可悲的民族。一個不重視知識分子的國家,也將只能是一個落後、愚昧的國家。」
「諸位先生都是放棄了國外優厚待遇回國的,國外的大學和研究所,都能給諸位先生那麼高的待遇。作為中華民族最寶貴的一份子,回到自己的國家效力,來到東北幫我們建設,我們就更應該多照顧一些。」
「難不成我們比那些科技實力與科技人才,遠遠超過我們的西方國家,還不在乎人才應得的待遇?西方發達國家能給的,我們不僅要給,而且還要做的更好、給的更多,儘可能的給予最大的照顧。」
「提供優厚的生活待遇,以及科研條件,讓諸位先生可以安心的做研究,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我們總不能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吧。就算是我們餓著肚子,也絕對不能讓諸位先生吃不飽。你們不僅僅要吃飽,更有資格吃好。」
「再說諸位先生從事的都是腦力勞動,更需要保證充分的營養,才能讓諸位先生更加有精力投入到研究之中。說句玩笑話,讓諸位先生的精力更加充沛,不在為一些生活上的瑣事操心,才能讓我們更好壓榨出諸位先生更多的勞動力。要是讓諸位先生餓著肚子做研究,那我們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至於我們的伙食標準,是有著嚴格規定的。這一點,就算我們自己也要嚴格的遵守。自律不嚴,何以服眾?再說我們都是帶兵的出身,身體強壯的很,吃的差一點,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而且有些待遇,並不單單是為了諸位先生準備的。像每天一杯牛奶,一個雞蛋,這是我們對全根據地內的所有一定年齡段的兒童給予的待遇。雖說我們目前整個實施配給制,但是對於一些特殊人群,還是要給予照顧的。」
「像是兵工廠的工人、學校的老師、醫院的傷病員,以及一線作戰部隊的幹部、戰士,在肉類的配給上,都是有一定照顧的。我們現在的條件,的確還很艱苦。但是對於該照顧的人群,必須給予一定的照顧。所以按照我們配給的標準,諸位先生享受的這個待遇是正常的。」
聽到楊震的回答,吳有訓先生微微一愣,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這不是應該不應該的事情,而是國難當頭,在全國的百姓都吃不飽飯的情況之下,我們卻享受著如此超人一等的待遇,有些不太適合。」
「況且你們這些當高級指揮員的人,都吃的那麼簡單,我們這些人卻是享受著如此高的待遇,總是感覺不太好。你說我們是腦力勞動者,你們這些整日在戰場上行軍布陣的人,不也是腦力勞動者?」
「我們安安心心的在後方做我們講師,做我們的研究,可比你們在前線安全的多了。你們的人員在陪同我們參觀,趕上飯點的時候。看著你們的陪同人員,包括你們的那位政治部高主任,不過是一般由玉米面製成的大餅子,一盆燉蘿蔔而已。簡陋的甚至連一塊豆腐都不捨得放。身上的軍裝,袖口上還有幾個補丁。」
「而我們在那邊雞鴨魚肉的,我們那裡吃的安心?尤其是看到他在那麼忙碌,每次來陪同我們,身邊都帶著一大堆的文件需要抽空審閱。還不時有人找他們請示工作的情況之下,吃的卻是那麼的簡陋,我們真的是於心不忍。」
「再看看你自己,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在北平的時候,作為一名孤身進關,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流亡學生困難不?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消瘦的如此厲害。我們這些人享受著這麼高的待遇,怎麼說的過去?」
「通過這些天來的參觀與考察,我也清楚你們不僅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實行了強制義務教育制,而且在學生的生活條件和待遇上,也給予了儘可能的改善和保障。但給予我們的待遇,還是多少有些特殊。」
「不過放下待遇的問題先不談,我只是有一事有些不明白。組建現代工業基礎,設計抗戰急需的武器和裝備,你們應該需要更多的是工科的專家和教授,應用化學的專家和教授,也是你們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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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從事冶金研究的浙大王遵明教授,西北聯大的吳自良教授、魏壽昆教授。從事機械研究的西南聯大的劉先洲教授、朱物華教授,西北聯大的潘承受、何乃民二位教授。以及從事航空研究的林同驊教授等這樣的專門人才。」
「還有搞基礎材料的,甚至搞電子、機電專業的那些教授和專家,這才是你們眼下最急需的。當然你們需要的這些教授,有的還在路上,有的還留在大後方為國民政府工作。甚至還有的甚至因為要來東北,而正在蹲國民政府的監獄。」
「但相對於我們,他們對眼下的你們更加需要。可你們將我們這些搞基礎物理的,從大後方千里迢迢的想辦法弄到東北來,總不該是就給你們理工大學請幾個講師和教授那麼簡單吧?到東北之後,我才發現你們居然手眼通天,將國內最著名的物理學家近一多半都弄來了。」
「要知道我們這些人,可既不會設計飛機,也不懂得怎麼煉鋼,更不會製造坦克和大炮。就連一支步槍,都設計不出來。儘管這些天參觀你們的軍工廠,以及正在建設的各個工廠,我們很是歡欣鼓舞。」
「但是這些與我們所學的專業,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科學是一個嚴謹的東西,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讓我們這些搞基礎物理的,去搞其他的有些勉為其難了。這一點,也恰恰是我們最搞不懂的地方。你總不會是想給我們一人發一支步槍,讓我們這些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傢伙去給你們衝鋒陷陣吧。」
對於吳有訓先生半是玩笑,半是疑惑的話,楊震卻是搖了搖頭道:「葉先生、吳先生,還有幾位先生,我們費盡心血將幾位先生請來,固然是想為我們新組建的理工大學,聘請一些名師。但歸根結底,還是有些長遠的規劃,需要諸位先生的秉力協助。」
「不過再說出這些計劃之前,有一個要求想要和諸位先生提一下。這些計劃是關係到中國未來國防能不能站在世界的而最前端,能不能站在科技的最前沿。所以雖然有些工作已經展開,但是一直都在進行著嚴格的保密。」
「就連我們黨的中央,也只有主席、周副主席和總司令等寥寥幾個人知道。而在整個抗聯,就只有我和李政委,以及郭參謀長,還有熊大縝這個目前的執行人知曉。不是我楊震信不過諸位先生,是因為這些東西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一絲一毫。」
「如果諸位先生想聽聽我們的這些計劃和思路,那麼一定要考慮好。聽完這些東西後。諸位在今後只能留在東北工作,即便是在這些計劃全部完成,也不能離開東北一步。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否則我們絕對不會放諸位先生離開東北的。」
「因為這些東西關係到整個中華民族,在未來幾十年之內能不能不在遭受目前的這種苦難。能不能讓所有對我中華民族有野心的國家,將他們的野心徹底的熄滅。能不能保證讓侵略者的鐵蹄,永遠不會再踏上中國的大地。而這些計劃的實施,離不開諸位先生的才華和所學。所以諸位先生,我們不能冒任何的風險。」
「我希望諸位先生,在聽之前要慎重的考慮一下。儘管我希望諸位先生都能留在東北,與我們共同努力和奮鬥,將蹂躪我中華大地的侵略者徹底的趕出中國。但正如葉先生之前說過的那樣,你們在關內還有學生和自己的事業。」
「諸位先生都是學物理出身的,應該想到這些計劃與物理專業息息相關。我們希望諸位先生能夠慎重的考慮一下,如果留下來,我會將我們的那些絕密計劃講給大家。因為你們將會是這些計劃的具體執行人與科技負責人。」
「當然有些先生目前沒有在這裡,有些先生還需要經過慎重的考慮。但是我們希望諸位先生能夠留下來,協助我們挑起這份重擔來,並協助我們對其他今天沒有在這裡的諸位先生,做一些挽留的工作。」
「但是如果有什麼疑慮,我絕不勉強大家,馬上就派車送諸位先生返回住處。如果諸位先生不想留在東北,我們也可以送諸位先生平安的離開。我在這裡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為難諸位先生。」
「在日後無論我們會不會取得政權,也不會找諸位先生的後帳。我楊震在這裡向諸位先生保證,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諸位先生。不僅我們的敵人不行,就是我們自己的同志也絕對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