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攻陣地殺上高地就一切都清楚了……」安井大佐一邊觀察戰況一邊回答。
「殺給給……」
高地上的手雷爆炸聲還沒結束，最開始扔手雷的幾十個小鬼子已經挺著刺刀發動最後一次突擊。
這場進攻同樣沒碰到任何阻礙。
勢如破竹，順利衝上高地。
直到這時，戰場仍然沒有傳來想像中的輕重機槍掃射聲。
安井大佐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下來，長鬆一口氣分析：「看來陣地上的八路軍真撤退了……」
「通知進攻部隊，馬上肅清陣地上可能出現的八路軍殘部。」
「擴大警戒範圍，查清八路軍阻擊部隊往哪個方向逃走了，掩護主力部隊快速通過谷家坡，繼續向渾源方向前進。」
「轟隆隆……」
安井大佐話還沒說完，幾聲劇烈的爆炸聲就在他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哆嗦，握在手裡的望遠鏡差一點兒掉在地上，趕緊重新舉起來，看向戰場。
嘴裡同時命令：「立刻搞清楚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兒？」
兩分鐘後，進攻部隊派回來的傳令兵火急火燎衝到安井大佐面前，滿臉激動報告：「聯隊長閣下。」
「剛才爆炸的是地雷……」
「陣地上還有幾個機槍暗堡跟防炮洞沒被我們的炮火摧毀……」
「八路軍在入口處布置了地雷，我們的士兵不幸將地雷引爆……」
「經過檢查，陣地上已經沒有地雷了。」
安井大佐長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八路軍在高地周圍布置了伏兵，想要一口吃掉已經占領高地的進攻部隊，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再次傳到安井大佐耳朵，讓他剛剛放下去的心再次懸到嗓子眼兒，盯著報務員就滿臉不爽質問：「八格牙路，你剛才不是說高地上的地雷都被清理了嗎？」
「那現在的爆炸是怎麼回事兒……」
傳令兵也一臉懵圈，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站在一旁的炮兵參謀突然開口：「聯隊長閣下……」
「這些爆炸聲不是地雷產生的，是迫擊炮。」
「八路軍在戰場周圍架設了迫擊炮，想通過遠距離炮火打擊消耗進攻部隊兵力。」
安井大佐緊握著的拳頭狠狠砸在面前沙袋上，怒火衝天，大聲罵道：「八路軍欺人太甚……」
「竟然在我們山野炮跟重炮的眼皮子底下動用迫擊炮，簡直不把我們的炮兵跟航空兵放在眼裡。」
「通知炮兵跟航空兵部隊馬上反擊，摧毀八路炮兵部隊……」
「我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既然露頭那就別回去了。」
「轟轟轟……」
炮火突襲來得非常快，結束也非常快。
安井大佐的反擊命令剛剛出口不到十秒，耳邊的爆炸聲就停了。
但麾下炮兵卻還沒有鎖定他們具體位置。
「嗡嗡嗡……」
最後關頭，耳邊的飛機轟鳴聲突然變大，意味著頭頂增援自己的航空兵已經發現目標，開始發動攻擊。
在幾百米高空巡航警戒的一架飛機突然朝地面俯衝過來，就好像一隻發現獵物的雄鷹，速度越來越快，發動機轟鳴聲也變得越來越大。
距離地面還有兩百米時，一顆黑乎乎的航空炸彈迅速脫離機身束縛，沿著飛機俯衝軌跡朝地面繼續飛行。
投出航空炸彈的飛機則快速拉起機頭，想要快點兒爬升到安全空域，防止八路軍用輕重機槍威脅到自己安全。
「轟隆隆……」高地後面很快響起一聲雷鳴般的爆炸，一股濃烈的黑煙同時升上天空。
因為中間隔著一個高地，安井大佐並不清楚飛機的轟炸效果。
但一想到航空炸彈的巨大爆炸威力，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航空炸彈殺傷半徑超過五十米，就算沒有直接命中目標，炸在八路軍陣地旁邊發生爆炸，照樣可以消滅對手。
五分鐘後，帶隊進攻的中隊長親自跑到安井大佐面前，表情非常嚴肅，一點兒看不出剛剛打完勝仗後的喜悅。
安井大佐心裡咯噔一跳，腦子裡同時閃出一絲不好預感，剛準備開口就聽到對方朝自己報告。
「聯隊長閣下……」
「剛才的炮火急襲中我們總共挨了八路軍三十顆炮彈。」
「高地上的陣地被我們炮兵跟航空兵夷為平地，除了彈坑，找不到其他任何藏身位置……」
「導致進攻部隊在炮火突襲中直接被炸死五十九人，重傷十三人，加上地雷造成的傷亡，兩個中隊直接被打沒了兩個小隊。」
安井大佐還以為部下帶來什麼壞消息，原來只是進攻部隊傷亡兩個小隊。
臉上的擔憂表情頓時一掃而空，馬上接話：「沒事兒……」
「只要順利突破八路軍阻擊陣地，我已讓聯隊主力繼續突襲渾源，這點兒傷亡我們還是能承受的起的。」
中隊長臉上的凝重表情並沒有因為安井大佐的安慰而舒展下來，而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猶豫表情。
聯隊參謀長正好看到這一幕，趕忙問：「還有其他事情嗎？」
「哈衣……」中隊長硬著頭皮回答。
」我們在前方相鄰的另一個高地上也發現了八路軍阻擊陣地。」
「部隊想要安全通過谷家坡，繼續突襲渾源縣城，必須把下一個高地攻占後才能前進……」
「納尼……」這下安井大佐坐不住了。
抓起望遠鏡就衝出前敵指揮部，直奔高地而去，速度飛快。
聯隊主力付出巨大代價，又是重炮又是飛機，好不容易拿下八路軍死守的高地，看到繼續突襲渾源縣城的希望，要是前面還擋著一道同等規模的阻擊陣地，那自己是不是還要在這兒損失一個大隊才能繼續前進。
中間不帶任何停的，一路衝到高低頂才停下來，然後就舉起望遠鏡順著部下手指方向看過去。
那個高地的海拔比腳下高地低了幾十米，但高地上的阻擊陣地清晰可見。
雖然被八路軍做了偽裝，安井大佐仍然可以看到陣地上的八路軍身影。
甚至還看到兩個經過偽裝的機槍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