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牙路……」豐田大佐陰沉著一張臉罵道。
「八路軍早不偷襲我們，晚不偷襲，偏偏等我們想要回援縣城的時候用炮火遠距離攻擊我們，分明是想把我們拖在這裡，組織我們回援縣城，好給他們攻城部隊爭取更多時間……」
說到這兒，豐田大佐更加確信自己有關八路軍真正攻擊目標的判斷，再次張嘴：「絕對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分出一個迫擊炮小隊墊後反擊，壓制八路軍炮兵部隊……」
「其他人馬上集結撤退，抓緊時間……」
「轟轟轟……」
炮彈爆炸聲並沒有因為豐田大佐的反擊命令而停下來，兩顆一輪的炮彈不斷砸下來，哪裡人多往哪裡砸。
連續五輪攻擊後，耳邊不斷響起的爆炸聲戛然而止，要不是駐地遭到攻擊的地方還躺著一二十具屍體，誰都想不到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炮火急襲。
「轟轟轟……」
一二十秒後，劇烈的爆炸聲再次傳到豐田大佐耳朵，這是他麾下炮兵反擊打出去的炮彈。
只是這些炮彈能不能命中目標，只有老天爺知道。
畢竟八路炮兵已經在二十多秒前結束戰鬥，只要稍微有點兒腦子就不會守在炮兵陣地上等著挨炸。
唯一讓他清醒的是：隨著麾下炮兵開始反擊，聯隊主力已經全部完成集結，正有序撤離陣地，往縣城方向急行軍前進。
…………
渾源縣東門。
雖然這裡剛剛得到小林少佐增援的一個加強小隊，總兵力重新恢復到百人以上。
但城外八路軍攻勢太猛。
迫擊炮炮彈，擲彈筒榴彈，輕重機槍子彈……全都跟不要錢似的打向城頭。
城頭小鬼子減輕傷亡的最好辦法應該是撤離車頭，暫避鋒芒。
結果一個連的八路軍硬是通過匍匐前進摸到城外一兩百米位置，逼得小鬼子不得不頭頂炮火死守城頭。
萬一他們在城牆後面躲避炮火期間，城外八路軍突然發動進攻。
一兩百米距離看似很遠，但對於快速衝鋒的八路軍而言也就半分多鐘時間。
也許小鬼子城防部隊剛剛爬上城頭，八路軍進攻部隊就已經殺到城牆腳下，或者直接衝進城門洞，用火藥炸開城門。
防守這裡的小鬼子中隊長不敢冒這個險，只能讓部隊頂著炮火死守城頭，一邊挨炸一邊朝城外開槍，阻止八路軍進攻部隊繼續靠近城頭。
只是這麼一來，小鬼子傷亡就變得非常大。
不到二十分鐘，小林少佐甘岡增援過來的加強小隊就傷亡過半，城頭日軍總兵力再次銳減到六七十人，平均分散在長達兩百米的城頭上，拼命往城外開火。
本來還有一個分隊小鬼子守著城門洞。
萬一城門被八路軍炸開，他們還能依託城門後面的一道沙袋掩體阻擊一下，將八路軍堵在城門洞裡面。
因為城頭兵力嚴重不足，且只要擋住八路軍進攻部隊，不讓他們殺進城門洞，防守城門洞的十幾個小鬼子就沒啥作用，中隊長直接將這些鬼子調上城頭參戰。
於是空蕩蕩的城門洞直接被日軍放棄，一個士兵都沒留下。
在劇烈交火聲掩護下，一個距離城門不到百米的院子裡，偵察連近二十個戰士已經完成集結。
裝備清一色盒子炮，全都滿臉期待看著守在門口的一排排長余林。
之前他是在城外監視渾源駐蒙軍一舉一動。
後來覺得這樣不能更直觀了解駐蒙軍，余林直接帶著部下潛伏渾源城，近距離觀察駐蒙軍一舉一動，還能順便摸清渾源城防情況。
結果沒想到這樣一個無意之舉竟然給自己爭取到一個天大功勞。
配合主力部隊攻破渾源東門，殺進縣城。
只要順利完成這個任務，游擊大隊攻破渾源城的首功就會被自己拿下。
所以余林非常重視接下來戰鬥。
看鬼子將防守城門洞的十幾個人全都撤到城頭上，余林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依託院牆掩護，先靠近城頭……」余林很果斷命令。
說完就彎著腰，順著牆角朝城牆摸過去。
小鬼子注意力全在城外，現在又是晚上，更沒人關注到偵察連十幾個身影。
於是一行人很快摸到距離城門洞三十米位置。
看城頭上小鬼子沒有任何警惕性，也沒人關注自己身後，余林果斷舉起盒子炮沖向城牆樓梯口。
…………
「轟轟轟……」
爆炸聲不斷在城頭上響起，鬼子中隊長半蹲在一個城垛後面，一邊觀察城外八路軍一邊安排部下開火反擊，忙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意識到真正的危機來自身後。
「八嘎，我們身後有敵人……」
一個小鬼子機槍手準備換一個射擊位，回頭就看到摸上城頭的余林。
嘴裡大聲提醒，同時抱起歪把子想要朝他射擊。
但歪把子太笨重，就戰場反應速度而言遠遠比不上已經上膛的盒子炮。
「啪啪啪……」
余林舉槍就扣動扳機，子彈成扇形飛上城頭，將發現他的小鬼子機槍手跟副射手全部打成篩子。
偷襲部隊已經暴露，繼續縮手縮腳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跟在余林身邊的幾個偵察員同時扣動扳機。
近距離掃射射擊中，盒子炮連射時的威力不亞於輕機槍。
眨眼功夫，以樓梯口為中心，左右三十米範圍內的小鬼子就被幾把盒子炮掃射一空。
「馬上給城外主力部隊發信號……」余林一邊扣動扳機一邊命令。
「我們分散突擊，搶占城頭，消滅這裡的所有小鬼子……」
「啪啪……」
兩顆紅色信號彈很快從城頭升上天空，在兩百多米高空變成兩團耀眼紅光。源源不斷砸向城頭的炮彈跟擲彈筒榴彈瞬間消失，一陣喊殺聲同時在城外響起。
通過匍匐前進摸到城外的一百多個八路軍瞬間變成狼群，而且還是一群聞道血腥味的狼群，從地上一躍而起，端著步槍，抱著輕機槍，嗷嗷叫著向城門口衝殺過去。
幾個摸近城門洞的偵察員同時打開城門，為主力部隊肅清進城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