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騎兵中隊長死了,但他在臨死前的最後一道命令是繼續向前突擊,不惜一切代價殺進八路軍陣地。
在新的指揮官接替指揮騎兵中隊之前,戰場倖存的五十多個小鬼子騎兵都會無條件執行進攻命令。
哪怕這道命令是讓他們去送死,仍然會一如既往向前突擊。
「咚咚咚……噠噠噠……」
十多挺輕重機槍,二三十把衝鋒鎗,一起掃射射擊,其火力強度一點兒不亞於五十挺輕重機槍同時開火。
嗖嗖飛舞的子彈雨直接在騎兵中隊面前交織成一道鋼鐵風暴,鬼子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價,更別說向前突擊十幾米了。
戰場上倖存的一個小隊長很快接替中隊長成為騎兵中隊新的指揮官。
但此刻的騎兵中隊已經被打得不到四十人,傷亡還在急劇增加。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騎兵中隊已經失去攻克八路軍陣地的希望,繼續進攻除了白白送死,沒有其他任何可能。
也沒多想,張嘴就朝身邊僅存的部下叫道:「八格牙路,部隊馬上撤退……」
「八路軍阻擊火力太猛了,我們不可能攻進他們防線,馬上掉頭……」
小隊長畢竟是小隊長,考慮問題遠沒有中隊長那麼周到。
進攻等待他們的確實是死亡,但在十多挺輕重機槍的瘋狂掃射射擊下,現在撤退等待他們的同樣都是死亡。
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繼續向前突擊,跟八路軍拼了。
這樣戰死殺傷最起碼是前胸中彈。
撤退的話就是後背中彈,搞不好死了還會被人當成逃兵。
再說了……
騎兵中隊正在快速向前突擊,速度非常快,就算他們想要撤退也不是轉身就能走的事兒。
畢竟他們胯下的戰馬不是人,做不到像士兵那樣令行禁止。
而且現在戰場上到處都是交火聲,士兵慘叫聲,戰馬嘶鳴聲,亂糟糟的,鬼子騎兵訓練再怎麼厲害,想在這種局面下操控戰馬轉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等他們全部完成掉頭,三十多人的騎兵再次傷亡一半,總兵力直接銳減到十幾人。
剛剛接過騎兵中隊指揮權的小隊長也在掉頭過程中被兩顆子彈穿胸而過,倒在地上。
剩下十來個騎兵頓時慌了神,趕緊催動胯下戰馬,想要早點兒逃離戰場。
可戰馬速度再快也比不過子彈飛行速度……
剛逃了不到五十米,剩下十多個小鬼子騎兵就全部後背中彈,從馬背栽下來。
濃烈而又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在戰場瀰漫開,三連正前方,除了三十多匹失去主人而又沒受傷的戰馬,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
好多小鬼子倒地後遭到後續騎兵踩踏,內臟器官飛濺的到處都是,連一具完整屍體都沒能留下來,想有多慘就有多慘。
三連長李浩快速收起端在胸前的衝鋒鎗,關掉保險,一邊換彈匣一邊命令:「五排留下打掃戰場,收攏戰馬……」
「把我們打死的戰馬全部清理出來,砍掉馬腿,撤退時帶走……」
「其他人跟我繼續向日軍主力進攻前進……」
…………
日軍進攻陣地,聯隊長豐田大佐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陰沉著一張臉,雙手握成拳頭,眼睛通紅通紅,就好像一個隨時可能發生爆炸的火藥桶。
守在身旁的大隊長臉色也非常難看。
加上增援部隊,眼前不到的村子裡整整聚集了三個滿編步兵中隊。
想著就算八路軍在鎮子裡布置了陷阱,以三個中隊的戰鬥力不說拿下村子,消滅所有八路軍,自保肯定沒問題。
結果村子裡的戰鬥並沒有像他們想像中那樣順利。
一開始只有幾個點有交火聲傳出來,非常劇烈。
很快交火聲就蔓延到整個村子,愈演愈烈。
意味著剛剛殺進村子的三個步兵中隊並沒有掌握戰場主動權,搞不好此刻正被八路軍壓著打。
村子裡的戰鬥頻發意外,三個中隊的進攻部隊生死不明,留守在村外的部隊也跟著發生意外。
先是山炮陣地遭到八路騎兵攻擊,四門山炮加四門步兵炮全部丟掉。
緊跟著一個騎兵中隊竟然在跟八路軍騎兵的對戰中全軍覆滅。
如今另一個騎兵中隊也在圍攻八路軍伏兵的戰鬥中發生意外,就連迫擊炮陣地也遭到攻擊,隨時可能被八路騎兵攻破。
減掉這些部隊,豐田大佐身邊就剩兩個步兵中隊,兩個輜重中隊,兩個重機槍中隊。
如果進村的部隊全部發生意外,就手頭剩下這點兒兵力別說反敗為勝,搞不好連自保都有問題。
畢竟自己失去了唯一可以依仗的炮兵,八路軍則因為繳獲大量火炮可以在戰場上用炮火壓著自己打。
「聯隊長……迫擊炮陣地被八路騎兵突破了……」一聲充滿驚恐的報告聲很快傳到豐田大佐耳朵。
舉起望遠鏡就看到幾十個八路軍騎兵在迫擊炮陣地屠殺炮手的畫面。
氣得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但卻沒有任何辦法。
對付騎兵的最好辦法就是集結輕重機槍火力正面硬扛。
可麾下兩個重機槍中隊全都集結在正面戰場,隔迫擊炮陣地好幾百米。
騎兵突擊速度快,就算自己抽調重機槍中隊支援迫擊炮陣地,他們也沒時間趕過去,搞不好還會肉包子打狗,把重機槍中隊也陷進去。
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還沒來得及發出來,部下充滿恐懼的驚呼聲再次傳到豐田大佐耳朵。
「聯隊長……」
「吃掉騎兵中隊的八路軍伏兵朝我們殺過來了……
「兵力大概三百人,裝備十多挺輕重機槍,好像還裝備了迫擊炮。」
豐田大佐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向戰場。
兩百多人的三連以排為單位展開,抱著輕機槍,扛著重機槍,正快速朝進攻陣地逼近。
要是自己不能儘快想辦法攔住他們,頂多兩分鐘自己就會遭到攻擊。
這時候,豐田大佐考慮的已經不是自己能不能打敗八路軍特務營的問題,而是自己能不能在這場戰鬥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