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步伐從容,走向張嘯林所在的看台。
張嘯林見美人靠近,喜上眉梢,揮手遣散了身旁的女子,熱情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陳曦坐下,刻意保持疏離,張嘯林卻毫不在意,厚著臉皮貼了上來,手也開始不老實。
陳曦厭惡地避開他的觸碰,低聲警告:「張老闆,請注意場合。」
張嘯林大笑,收斂了些許:「陳曦小姐果然有性格,好,我尊重你。不過,晚上能否賞光到我府上做客?若是不願,我可就得親自上門拜訪了。」
陳曦心中暗笑,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她表面不動聲色,只是輕輕點頭,心中已盤算好下一步行動。
陳曦仿佛耗盡了渾身的力氣,勉強擠出一個點頭:「好,我答應。」
「哈哈哈!」張嘯林狂笑不止,心中暗想,又一個自以為是的清高女人,到頭來還不是得向自己低頭,這就是權勢的魅力所在!
他仰頭又是一大口洋酒下肚,隨即暴喝:「台上那些個唱的,給老子大聲點!跟蚊子叫似的,聽得老子耳朵癢!」
半小時眨眼即過。
「不喝了,回家繼續!」
張嘯林一揮胳膊,粗魯地將陳曦拽起,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要逃離這百樂門的喧囂。
手下們見狀,立刻上前開道,像趕鴨子一樣將圍觀的群眾驅散到兩旁。
群眾們望著陳曦,再看看張嘯林那張凶神惡煞的臉,無不露出惋惜之色。
一朵嬌艷欲滴的月色玫瑰,今晚怕是要落入惡人之手了……
陳曦趁機抬眼望向二樓,那個曾讓她留意的冷峻身影已無蹤影。
他跑哪兒去了?
此時,一群青幫的小弟蜂擁而至,將百樂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密不透風。
張嘯林邁著大步走出,身後的小弟們齊刷刷彎腰喊道:「張老闆,一路順風!」
聲浪滾滾,盡顯其威風凜凜。
張嘯林滿意地點點頭,再次掃視了一眼百樂門內,只見眾人皆低頭瑟縮,不敢直視他。
他心中暗喜,這才是真爺們兒的做派,黃金榮、杜月笙之流,不過是些軟腳蝦罷了。
「把車開來!」張嘯林一聲令下。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豪華防彈車緩緩駛到門口停下。
張嘯林眉頭一皺:「怎麼就一輛車?另一輛呢?」
手下顫聲答道:「另一輛……拋錨了,正在修。」
張嘯林面色一沉:「那司機,今兒個就給他個教訓,砍他一根手指頭。再有下次,直接剁了!」
手下連忙應承:「是,張老闆!」
張嘯林對剩下的手下下了命令:「沒車了,你們腳程快,先回府里,這車就留給我和陳曦小姐,今晚我得好好享受一番。」
「遵命!」手下們應聲退下。
張嘯林鑽進車內,一把將陳曦拽了進來,對司機發話:「開車,回府邸。」
司機應聲而動,車子穩穩駛離百樂門,穿梭在霞飛路的夜色中,向張嘯林的宅邸逼近。
張嘯林欲行不軌,陳曦忙伸手阻攔:「張老闆,外邊呢,收斂點。」
張嘯林哼了聲,心想也是,不急於一時,回去再慢慢享受。
陳曦表面鎮定,實則右手已悄悄握住藏在衣兜里的匕首,深吸一口氣,下了必殺的決心。
車子駛過霞飛路,轉入常熟路,許是酒精作用加上路途顛簸,張嘯林眼皮微垂,似顯疲態。
陳曦見狀,心中暗喜,機會來了!
她咬緊牙關,緩緩抽出匕首,寒光閃爍,準備給這惡貫滿盈的漢奸致命一擊。
「爹娘,女兒今日為你們報仇!」她心中默念。
然而,匕首尚未落下,張嘯林猛然睜眼,凶光畢露,如猛虎甦醒,一把抓住陳曦的手腕,用力一擰。
陳曦痛呼,匕首脫手而落。
「小丫頭片子,還想暗算我?老子在杭州上海混了這麼多年,是白混的嗎?
打聽打聽你張爺的威名,死在我手上的人多了去了!三鑫公司的人聽到我名字都得打顫!」張嘯林冷笑,一臉猙獰。
陳曦憤怒又無助,拼命掙扎。
「就憑你也想殺我?手藏口袋裡以為我不知道?蠢貨,今晚老子就讓你嘗嘗苦頭!」張嘯林加大力道,陳曦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車子駛入一條昏暗小巷,突然停下。
「你眼睛瞎了?開這兒來幹什麼!」張嘯林正欲怒罵,卻感到後腦勺一股寒意襲來,那是槍口冰冷的觸感。
他緩緩轉頭,只見一柄消音手槍正對準他的太陽穴。
「你……不是我的人!」張嘯林驚愕。
陳曦同樣驚訝,這才認出,這位始終未回頭的司機,竟是之前在二樓看台上的那位冷峻男子!
衛寧握著槍,眼神冷冽:「張嘯林,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