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們白天訓練,晚上還得聽衛寧講戰術。
衛寧把一點兩面、三三制、三猛、三種情況三種打法、四快一慢、四組一隊這些步兵戰術一股腦教給班排長,然後再讓他們教手下的步兵。
「打仗得動起來,現在不是排隊槍斃的年代了,戰場上不動,就等著挨槍子兒!」
「雲磨山、封山防線不是讓你們傻站著擋鬼子,是為了給大規模出擊找機會!」
「步兵得靈活,得在運動中殲敵,機動性是步兵的命根子,不管是騎馬還是坐裝甲車,步兵都得動起來,所以,你們得練出一副鐵腳板!」
「打仗時,穿插、側翼攻擊為主,有機會就穿插,猛攻敵軍側翼。」
「土匪、保安團這些烏合之眾才愛打陣地戰,結果就是被人穿插包圍。」
「咱的對手是鬼子,擅長穿插、夜襲,想贏他們,咱得更擅長這些。」
……
一次次教導下,這支新兵師慢慢擺脫稚嫩,學會了PLA幾十年戰鬥中的步兵經驗,這可是人類輕步兵戰術的巔峰,
日軍、美軍遇上這樣的步兵戰術,都得頭疼,任何一個對手碰上,都得倒霉!
日軍華中方面軍的新司令部內,一位身形消瘦、臉色陰沉的大將正緊盯著巨大的作戰地圖,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不時發出沉重的嘆息。
此人正是日軍華中方面軍的新任指揮官,畑俊六大將。
在他面前,兩排新上任的日軍師團長端坐,靜靜地等待他的訓話。
這些將領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緊張、侷促,甚至焦慮的神色。
別看他們現在一個個師團長模樣,但多數人都是這半個月內才從本土調來或是火線提拔的。
初來乍到,他們既沒完全掌控軍隊,也不了解各部隊的底細。
更有甚者,從未指揮過師團級的大規模作戰,對大兵團作戰更是一竅不通。
此刻,他們手中的師團長職位就像個燙手山芋,萬一出點差錯或表現不佳,這輩子就毀了。
這一切,都要拜半個月前那場入城式上的熊熊烈火所賜。
那場從天而降的烈焰幾乎將華中方面軍和上海派遣軍的高層一網打盡,包括松井石根、朝香宮鳩彥王、谷壽夫等一眾名將。
他們雖將星璀璨,但在恐怖的大火面前,也不過是凡胎肉體,活生生的被燒成了焦炭!
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火,直接斬斷了華中方面軍和上海派遣軍的指揮中樞,導致八個師團近十六萬日軍瞬間陷入混亂,足足半個月都未能做出有效的軍事部署。
幸而這些緊急空降或火線提拔的師團長們及時穩住了局勢,才沒讓這十幾萬日軍分崩離析。
但即便如此,那場天火對日軍的士氣打擊仍是致命的。
許多日軍士兵早已失去了打贏兩場大戰的驕傲和喜悅,士氣低落至極。
甚至有人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時刻抬頭望向天空,生怕再有玻璃瓶子或黑雲墜落,再次遭遇那場恐怖的烈火。
前幾天江南的一場小雨,雖不大,卻嚇得十幾名士兵和軍官抱頭鼠竄,幾近崩潰。
相比之下,畑俊六大將還算鎮定。作為接替松井石根的新任華中方面軍司令官,他算是早有準備。
因為在那場天火降臨前,他就已接到了調職命令。
由於松井石根縱容士兵屠殺大量民眾,在國際上造成了惡劣影響。
而當時二戰尚未全面爆發,日本還需顧忌國際輿論。
因此,日軍大本營不得不將松井石根召回本土,而將華中方面軍的指揮權交給了畑俊六大將。
因此,這位之前擔任日本陸軍教育總監的畑俊六大將,對華中方面軍的情況已是了如指掌,絕非初來乍到啥都不懂。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作戰地圖,目光不時在南通和徐州之間遊走。
台下的師團長、旅團長們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板等著他開口,
這位大將可是軍中的大佬,他哥畑英太郎以前也是大將,
雖然九一八事變前就沒了,但畑俊六大將家族的影響力還是槓槓的。
終於,畑俊六大將抬起頭,沉聲問道:「各位,陸軍參謀本部已經下了作戰命令,要我們華中方面軍儘快過江,擴大攻勢,把長江以北的中國城市都掃一遍,最後跟華北方面軍一起夾擊徐州。你們對這命令有啥看法?」
第三師團新來的師團長山脅正隆中將,眼裡直放光。
他直接說道:「司令官閣下,這可是咱們帝國軍人大展身手的好機會。想想看,要是咱們能跟華北方面軍聯手夾擊,那大日本皇軍的控制區就能從南到北連成一片,還能把中國從東北到江蘇的出海口全給堵死,讓中國軍隊再也拿不到武器外援!」
畑俊六大將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滿,把目光從山脅正隆身上挪開,看向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稲葉四郎中將。
「稻葉四郎,你咋看?」
稻葉四郎也點了點頭:「司令官閣下,咱們在上海和南京打了幾仗,中國軍隊的精銳都差不多被咱幹掉了。當然,咱也付出了點代價,但還能接受。要是陸軍參謀本部想讓咱多占點地方,那跟華北方面軍一起夾擊徐州,應該能行。這仗風險小,回報大。」
畑俊六大將失望地嘆了口氣:「你們真覺得皇軍能一直贏下去?」
日軍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點了點頭:「那當然,從東北到山西,從上海到南京,咱啥時候輸過?幾十萬皇軍就能幹翻中國幾百萬軍隊,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畑俊六大將:「然後呢?」
山脅正隆:「司令官閣下,這不就是已經證明了皇軍在中國戰場上無人能敵了嗎?咱這麼強,自然得繼續擴大戰果啊,皇軍的戰爭機器得多吃點資源!中國的戰爭機器得再削弱點!」
畑俊六大將搖了搖頭:「我跟你們想的不一樣,我覺得皇軍在中國已經達到了目的,該收手了,再占中國那麼多地方,咱可就危險了……」
山脅正隆不解道:「司令官,您這話啥意思?哪還有危險?」
畑俊六大將慢悠悠地說道:「中國有句老話,叫狗急跳牆。帝國在這場戰爭里已經投了不少資源和人力,再打下去,整個帝國的命運都得綁在戰爭機器上,到時候想停都停不下來。」
「以戰養戰的戰略,誰能知道能撐多久呢……」
眾人好奇地問:「司令官閣下,您不是主戰派嗎?」
畑俊六大將:「占東北的時候我是主戰派,占江蘇的時候我也可以是,但要再擴大戰爭,那我可就得變成主和派了。」
眾人一臉愕然,沒想到他們的司令官竟然沒了繼續戰鬥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