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姜誠看過姜登選等人的匯報,本能地覺得此事不大妙。
原因是蘇紅一方的老毛子,認為整個土地應該都歸於他們的統治,什麼所謂的公爵夫人,都是曾經舊時代的糟粕,都應該一齊從新時代抹掉才對。
這對於姜誠可不是個好消息……畢竟這位公爵夫人溫琳娜,可是他剛剛扶上去的,才在海參崴地區坐穩,並且在周邊地區完成自治。
而且,為了保證他們孤兒寡母能穩坐全局,姜誠還移交了部份從北遣軍遺留的武器給他們,還給了不少真金白銀的「支持」。
後期,他是肯定會派一部分部隊協同溫琳娜母子管理軍港,可現在紅蘇居然插手進來,讓姜誠頓覺棘手。
「他們……算是白軍的嗎?」
姜誠喃喃自語:不比後世華夏的變革方式,腦子不會轉彎的一根筋毛子們,革新方面採取的手段格外強硬——
甚至還有點血腥和殘暴,直接幹掉都算輕的,更有倒霉催的貴族被流放,被奴役,被虐殺……清除的行動足足弄死大半,人數更是難以估量。
如果這次沒有處理好,老毛子勢必會把港口收回去……就算不收回去,自己好不容易打通的「代行進貨」的港口也就竹籃打水,吉林的發展也就成泡影了!
於是整個路上姜誠的情緒都很壞,直至到哈爾濱地界上,他都無心欣賞自己經營出來的萬里沃野,一門心思衝到當地公署大廳。
此時最高長官姜登選並不在,而是去了城外新建的南大營——哈爾濱當地的駐軍曾歸吳泰勛,在他們陸陸續續撤走,並移交駐防權的時刻,姜登選及其下屬的幾支部隊,正往此地開拔。
因為總人數接近五千人,城內是安排不下來的……姜登選便決定將其中八百人整編為武裝警察部隊;
而其餘人馬則是分駐在城外,吳泰勛從西大營撤走後,營房空置下來正好夠部隊入駐——而所謂的「南大營」,則是他上報姜誠之後,又新擴充出來的營區。
「娘的,知道老子要來,還不趕緊的回來等著,我這長途跋涉的夠累了,還要我等他。」
本就心情不佳的姜誠,因為沿途的舟車勞頓變得更不耐煩,癱坐在姜登選辦公室的皮沙發上正要假寐,卻聽到大門那邊傳來動靜。
是有人在說話——那聲音聽著,居然還有點熟悉。
倏然把不爽的目光轉過去,果不其然看到是段芝貴叔侄站在門口,正跟守門的馮青徐福善套磁,顯然是打算進門見他們的督軍大人。
不自覺的火冒三丈,姜誠騰地站起便罵上了:「大白天的撞鬼了啊!你倆這是幹啥?」
段從彬一下子凜然往後退了兩步,然而那段芝貴竟還露出副牛皮糖似得笑容迎上來:「哎喲我說姜爺啊,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等您回來了——」
「咱這可等您的差事好久了啊,咱之前就說了,要給咱吉林效忠……尤其是您這回攆走了小日本子,全境的百姓可把您奉為青天奉為神仙,可都佩服得緊吶!」
聽他這一連串的馬屁是說來就來,姜誠聽得實在是火冒三丈,當下上前撇嘴道:「前三篇兒翻過去吧,有啥事,有啥話,還是直說,我跟帥爺一樣,聽不得酸屁來熏的。」
習慣了文縐縐和拐彎抹角,突然讓這老傢伙直說,還是真是有點不習慣——
聰明狡猾的段從彬卻馬上接話,也是言簡意賅的表示敬佩後,把話就轉到了正題上,說是整整一年多也沒個正經事……他們原想著在山東幫著平川,可那邊不願接納,於是就回到吉林,打算跟姜誠討個差事。
姜誠撇嘴。
段從彬他還了解一點,似乎多多少少還有點學問,而這段芝貴不學無術,當初在北洋之內,就是靠著送女人攀上袁大頭,打仗啥的也是以「築長城」打牌為主,
湖南戰場時,把他六叔孫烈臣等將領都給氣得半死,現在跟他來要差事來了?
這他媽的,別說老子不想給你們差事,就是真的給了,將來馮庸和孫正楠開始整軍經武,也得給你倆幹下去的。
可這話剛到嘴邊,姜誠卻沒說出來。
畢竟他倆在哈爾濱還算老老實實,就最近在旅順談判期間,他們也沒惹啥事——
用熟悉的人,總比不熟悉的靠譜,姜誠無聲地看了看段從彬,還是來了句:「行吧,想找差事倒是容易,只是,我也不大了解你倆這擅長啥。」
段芝貴說不出個所以然,隨口講自己帶兵沒問題,再不濟打也打得動。
而段從彬則是馬上回答,他在國外留學過,懂外語,還懂俄語——
學科方面,他在國外學的是貿易,精通相關方面的管理。
姜誠一下眼睛亮了。
這他娘的真是求啥來啥啊!自己俄語跟著伊凡也就學了一點點,馬上就給自己送來位精通貿易和俄語的人才,這不是老天安排得好嗎!?
「你懂俄語和貿易?好極了!這次跟毛子談判,你跟我去!」
姜誠抬起一拳就給了他肩膀一下,「要是立下大功,你倆一文一武,去給我把對外的軍港管起來!」
啊?
沒想到職位居然分配得這麼快,段從彬眨了眨眼睛直接愣住了,而他這位不靠譜的叔叔卻是很興奮,再三表態他們很願意。
分明看出段從彬眼裡是崩了個火星——娘的,你這答應得也太快了吧?到底是什麼軍港,位置在哪兒呢?
你這麼快就應下來了,萬一不是個好差事咋整啊?
回望姜誠略顯得意的笑容,段從彬本能地感覺自己上賊船了,沉著一張臉追問著:「姜爺,小的能問問,您說的軍港到底是哪裡?」
姜誠斜眉一笑:「段公子如此聰明,不妨猜猜看嘛。」
段從彬臉更沉了:「您剛才說跟老毛子談判,又說未來管顧軍港的事——」
「您說的,不會是老毛子地盤上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吧?」
姜誠哈哈大笑:「那,我還能說哪兒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