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針鋒相對

  是他,是張大帥,是北洋系——

  抑或是他們的對立面,小日本子。

  其實西方列強跟小鬼子並無太大差別:

  西方是想掏空華夏的資源和廉價勞動力,把這裡變成低端血汗工廠和產品傾銷地;

  日本則更絕,純純是想殖民華夏,奴役華夏,乾脆還想征服華夏!

  但說白了,他們都是侵略者……不過侵略者之間也有矛盾,姜誠當然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把鬼子從中東路上攆出去。

  在他們這些人一出現在位於頂樓的會面現場時,姜登選及其幕僚齊齊起身前來迎接。

  而日方那一邊分明也有了些許震動,但卻不約而同地裝出副不以為意。

  姜誠更沒把這群鬼子放在眼裡,只是對自己「多年的合作夥伴」大川正雄遞了個若有若無的目光,又是回身對著美國的大使喬治溫和一笑,與他和楊宇霆並行入坐。

  但,也並非是毫無漣漪……為首的上原勇作,在注意到姜誠身後,還跟著數名體貌特徵的西方人,頓時臉一沉把目光自家的兩位領事。

  明顯有點想罵人那意思了,姜誠心裡明白:不管他們中間哪位,都不願讓英法美這些西方強國插手進來。

  畢竟,一旦讓他們有所干涉,就算他們不會從中做梗,最少也得分他們一杯羹——

  以鬼子的貪婪,恨不得把東北一口吞下去,啃得骨頭都不剩,怎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們不高興,身為對手的姜誠,反而心裡是一陣暗爽。

  於是,迎著他們稍顯猜忌,不快,還有戒備的目光,姜誠慢條斯理,一邊引著他這些「外國朋友」入座,一邊使用著流利的英語和他們交流。

  這幫鬼子頭目,基本都接受過西式的思想和教育,差不多能聽懂他們交談內容:

  都是有關東北,特別是吉林,哈爾濱的時局政事,和目前中日雙方對峙的著重點。

  既然是他說話,肯定得向著自己——分明把鬼子說成陰謀哈爾濱證據,殺害吳小姐且預謀執行了多次,包括黑吉兩省最高指揮官,姜登選夫婦等暗殺事件。

  作為這次談判會面的最高指揮官,上原勇作立刻表達出了不滿情緒:「姜督軍,您現在的行為,以貴國有句話『惡人先告狀』來形容,實在是很貼切啊!」

  「首先,您很清楚,哈爾濱作為中東鐵路上最重要的交通樞紐……您未對我們行使過告知,便把鐵路運輸中斷,並連續執行了三日全程戒嚴,」

  「這,是對我們大日本帝國自由貿易的藐視,還嚴重影響了我日方僑民的生產生活和經濟經營活動!」

  他這番話,是使用日語說的……其實姜誠完全聽明白了;

  可坐在首座的他,偏偏做出副懶怠淡漠的神情,對著站在他身側的翻譯官倨傲地挑了挑下巴,示意他把全部發言都翻譯。

  在此期間,姜誠在打量這些日方代表——

  除了首座的上原勇作,再往下是哈爾濱的日方領事安田雄一,奉天領事大川正雄,再往下……還有一男一女。

  那男人很顯然就是小松春景,至於那個身形容貌妖嬈的女人,就是落網那倒霉蛋交代的……北見悠子?

  想到這裡,姜誠的瞳子微微收縮了幾分。

  等那翻譯把話都說完,姜誠才露出譏誚的笑容,把背心往高背椅上重重一靠:「呵,真不愧是關東軍總司令!上原長官果真是文化人……像姜某這樣的粗人是萬萬比不了的。」

  「但話這麼說,您是不是有點應激了?」

  沒管他張了張嘴要表態的神情,姜誠繼續一臉嘲弄地往下說,「既然是前來談判,不是應該先彼此介紹與會人員,」

  「怎麼——反倒教訓起姜某來了?」

  一番話說的太刻意了,向來對外以「粗鄙莽漢」形象示人的奉軍高層們,竟是以張學成金延喜等人起了個頭,對著他們哈哈訕笑起來。

  反倒是這陣笑容,極大的刺激到了上原勇作等人。

  要知道小鬼子自日俄戰爭以來,甭管對朝鮮俄國抑或是華夏,都是囂張跋扈慣了的……

  特別是,這些沒跟姜誠正經打過交道的鬼子高層,更是把華夏人當劣等民族——

  上原勇作眼裡崩了個火星,心道跟這些野蠻人同席而坐便有夠侮辱,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的聲色不敬重。

  然而就在他要爆發之前,大川正雄馬上伸出右手,輕撫在他的肩頭。

  仿佛沒見到同僚立時送上的不悅目光,大川正雄開始挨個介紹他們的參會人員——

  果不其然那對男女之一就是小松春景;另外那名女子並非他猜想的北見悠子,而是名叫中村夏……

  眼見她拿著紙筆不斷奮筆疾書,或許只是個書記員也說不定。

  當然,日方自我介紹過,姜誠這邊也開始了引薦:吉軍內部高層自不必說,他還讓姜登選著重介紹過楊宇霆,以及這些「外國友人」。

  沒想到話剛說完,小松春景立刻不快地說著:「姜督軍,既然是我們雙方就哈爾濱,以及南滿鐵路發生的衝突會晤——」

  「您為何要邀請並不相關的外國人士?這對我們雙方友好磋商,似乎並無好處吧?」

  楊宇霆迅速表態:「哦,這並非是姜督軍的意思,而是我奉天總參部和帥府的聯合意見——」

  「畢竟,在東北發生了些不愉快,不管是哈爾濱還是整個中東鐵路,都並非只牽扯中日兩方的利益。」

  「特別是英法美等各國友人,在吉林乃至整個東北的合作越是加強的情況下,我們當然要請利益相關人士,前來共同磋商局勢。」

  上原勇作冷笑道:「先前,我對於姜督軍的一些行事作風還是有所了解的……既然是個雷厲風行有話直說的人,那我也便發言了,」

  「貴方不顧合作和親善的前提,傷害我方僑民,又將南滿鐵路上合法留駐的駐軍驅趕至集安敵對,這已無異於戰爭行為!」

  「目前,我已向陸軍部等高層上報,如吉林和東北方面不作出合理解釋,我們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