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我合作

  「這些個外國列強,是仰賴咱們廣博的市場,豐富的物產——」

  「但您心裡也跟明鏡兒似得,咱離開他們,連子彈也造不出來!晚晴張之洞李鴻章搞什麼洋務運動,不就是覺得誰有,都不如咱自己人手裡有?」

  姜誠很乾脆地把自己的藍圖,譬如發展工業,在吉林搞工業化,實現自給自足武器等等,一一都和吳俊升說了。

  不過,他也故意隱去了一些重要細節,卻把海參崴哈爾濱以及整條鐵路的重要性。

  吳俊升依舊凝望著姜誠不說話。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年輕的軍閥,眼光……已不是看眼皮子底下這點利益的人了。

  要依託吉林,背靠著海參崴這個大港口,打通整條貿易網——

  在這個全部列強禁運武器設備的時代,如果他真的能搞定這麼一條線路,意味著什麼吳俊升心裡明白得很。

  「臭小子,你突然對我說這些,就是想讓我和幼權撤出哈爾濱,讓你小子好好發展,是不是?」

  吳俊升把他的煙盒丟回來,稍稍往前曲身,臉上露出很是精明且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是一清二楚的啊!」

  「但我一旦撤出哈爾濱……我這路,豈不是要給堵死?」

  姜誠明白。

  他口中的「路」,就是利用哈爾濱得天獨厚的戰略意義,以及四通八達的交通,發展出來的貿易,尤其是大煙的生意。

  「我懂,爺您的意思。」

  姜誠淡然一笑,「那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正題了——」

  「咱,談談未來的發展吧?」

  …………

  就在姜誠下令全城搜索吳赤芳的下落時,這位貌美如花的大小姐,被一陣陣的尖叫聲驚醒了。

  她的頭很疼,雙眼還一陣陣的犯迷糊——

  意識恢復的同時,這位頗有些男孩氣的吳小姐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想起來了:今天跟著丫頭一塊逛中央大街,見著一家服裝店門外,挺立個衣著極為時髦的女子對她笑。

  尤其是那件油光水滑的狐毛披肩,讓一向喜歡皮草的吳赤芳分外眼熱,連忙拉著丫頭惠生便進了門……

  後面的記憶就顯得有些模糊了,就好像隱隱記得,有人拿給她一條很漂亮的皮草,然後就倦意上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這是——」

  撐著身子揉眼起身,四下的昏暗讓吳赤芳臉色蒼白,分明是一間難辨位置的密室;

  而且,從虛掩的鐵門外,還不斷傳來尖叫聲。

  是個女子的聲音……

  啊,是惠生!

  吳赤芳一下子掩住了小嘴大驚失色:從那「別碰我」「求你們了」「好痛」之類的悽厲喊叫,她分明想得到,她正在遭遇什麼。

  不自覺地縮緊了身子,可就在她震驚不已的同時,從那昏暗的角落裡,驟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吳小姐,您醒了啊?」

  低沉,陰鬱……聽起來就像是尖厲的指甲,正在毛玻璃上來回剮蹭的聲音。

  吳赤芳驟冷,猛地把目光轉過去,她這才適應了黑暗,看到個剪細的身影。

  西式男裝,還戴著一頂灰色的爬坡帽。

  儘管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模樣,可她從這語調聲音,聽出是個傲慢雍容的青年女子。

  「你,你是什麼人!?」

  吳赤芳不禁粉拳攥緊,微微蜷起些身子咬牙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父兄是什麼人吧?」

  「把我帶到此處,就不怕……」

  沒等她說完,那女子發出一陣桀桀的笑聲。

  馬上向她走來,竟是一把擰住她頭上好看的羅馬捲髮,不顧吳赤芳的悶叫,竟是將她拖著走向門口。

  嘩啦一下將門打開,借著對面房間的白熾燈光,吳赤芳瞬間看到惠生被幾個精光的男人按在地上,正做那種可怕的事情。

  眼看著她痛苦地避開了目光,那女人一把又將她拖回房間摔倒在地。

  「我想冰清玉潔的吳小姐,應該也會像您的女伴那樣,倍受男人們的喜愛吧?」

  女人一字一頓說這話時,吳赤芳趴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痛得撐著身子大口大口呼吸——

  地面很潮濕,還混合著濃重的腥臭和血味,吳赤芳的眼淚在眼眶中迅速打轉,可她腦海深處,都是少年時代,那位英氣的學兵長身玉立,與哥哥們一路征戰的英氣。

  「你,你想幹什麼?」

  吳赤芳狠狠地抬起手腕擦了一把臉,「我懂了,你是想殺我——還是,還是想讓那些男人一樣那麼對我?」

  倔強地回身瞪著那女人,她很清楚,以這女人的狠毒,就算真的示弱或者告饒,反而會激起她的「遊戲」之心。

  她帶著自己去看惠生的慘狀,無非就是想嚇著她,然後讓自己乖乖聽由擺布。

  與其這樣,還不如趁著她還有耐心時,和她好好談談條件——

  也許,還能救自己和惠生一命也說不定!

  「吳小姐,我不管您現在想什麼,我得清楚的告訴您,現在得乖乖合作。」

  女人緩緩向她湊近過來,「否則我們會做出點什麼事情,您和您的家人朋友,都是不想看到的吧?」

  吳赤芳緊咬著後牙,暗暗拿「留得青山在」之類的話安慰:「好,你說吧,」

  「我,我跟你們合作——也請你們,你們放過我的丫頭吧!」

  …………

  整整耗了一整天,到黃昏宵禁開始之時,護衛旅連吳赤芳的影子都沒見著。

  眼看這座偏俄式風格的城市,一盞,一盞,又一盞……一片區域,又一片區域的被人為地中斷電力,吳俊升的眼底卻一點點升起焦躁來:

  「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飛瀾,你的人到底是在幹什麼?雁過留痕,總得逮著點痕跡吧?」

  姜誠翻了他一眼。

  你特麼還好意思說我?

  女兒在中央大街丟了,不說趕緊安排護衛們四處找,卻往我這兒撲過來要死要活,大吵大嚷——

  就你耽誤的那些功夫,小日本子足夠把她運出城外,然後帶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去了。

  「您問我啊?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先生,查個黃曆啥的就手拿把掐的,你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