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竟然是他
「哎,海小姐,您是啥時候來的啊?我這……」
姜誠一看他這公狗發那個的狀態,蹙眉和海平川一塊托他:「五夫人都放話了,還擱這兒幹啥呢?」
「走走走,哥幾個都走趕緊的!」
把個張鑄卿可氣壞了,一邊急著掙扎一邊謾罵:「幹啥拖上我就走,我就跟海小姐說兩句話,哎喲……」
直至聲音遠去了,幾人皆是相視笑了去追,出門同上了蔡遠明開來的車,張鑄卿還不忘罵了一路,說什麼:
「我哥孩子都有了」「姜飛瀾你小子也要當爹了」「在場就我一個榆樹扒皮光棍一條,不幫著我就算了還要攔著」……
「你嘰嘰歪歪個啥?海小姐看不看得上你還兩說呢!」
鮑毓麟毫不客氣地拆他台。
「我可去伱的吧,飛瀾不是英雄救美娶了蔡小妹?那我上回是不是從榮世弘手上救了海小姐?」
隔著姜誠,張鑄卿還不忘伸手捅他一拳。
「你小子跟飛瀾比?人家飛瀾一個打五個小日本……你小子連個半老瞎眼的榮世弘都搞不定,還不嫌丟人的!」
吳泰勛也是立馬嘲諷起來。
「打五個,現在不說了,之前小娟沒嫁給他時候打過了嗎?老子出手榮世弘能讓他姜飛瀾崩了?」
「我說你們幾個都沖我來是吧?他媽的,那下次衝鋒陷陣別讓老子去……」
話沒說完蔡遠明一腳跨上剎車,差點把鬥嘴的幾人甩到前座上。
「姓蔡的幹啥你這是……哎?」
同時抬頭幾人皆是愕然:
此時天已是黑徹底了下來,前面燈火通明的大煙館門前,竟是聚集了好幾個黑皮。
姜誠確認過白朗寧的位置最先跳下車,此時從正門一隊隊的黑皮押著數人離去,很快便融入夜色當中。
海平川他們也是小跑跟上,街上四起的寒風凍得要命,正面面相覷間就聽大煙館內哭爹喊娘的。
眼看室內古董花瓶,珍稀洋貨摔了一地,連外國的落地鍾玻璃罩面都被穿了倆洞,鐘擺隨著走時歪歪斜斜的搖。
順這前敞廳的一地狼藉,姜誠第一眼就看著張馮倆漢卿,一左一右四仰八叉在寬大的皮沙發上:
一個捂著頭,另一個則是虛掌扣著鼻子……這倆大哥皆是一臉黑。
王永江手下的警務處長正帶著三個黑皮站在不遠,不時對兩位公子哥點頭哈腰,又怒氣沖沖地詢問水芙蓉的老闆和幾個煙女。
「哎,你們幾個是幹啥的,不許進來!」
一個黑皮看到他們進門,立時蠻橫地指他們。
他們今天完成了術科考試臉都沒洗,就奔洋醫院去了,現在一個個看著,跟狼狽的底層大頭兵沒啥兩樣。
那警務處長回頭一怔,趕緊拍打冒失的下屬,對這些公子爺們立正——
張鑄卿和姜誠他是認識的,神情轉瞬變得畢恭畢敬。
「行了行了。」
張鑄卿沒好氣地攆開他,大步流星上去就踢馮庸的馬靴,「你倆幹啥呢?」
緊隨其後的姜誠則是比他觀察細緻:他倆身上衣衫不整皆有破損,而且明顯都能看出掛了彩——馮庸更是鼻子飆血才剛剛止住。
「跟人……打架了?」
他臉一沉。
「真是他媽冤家路窄!你猜我們遇上誰了?」
張漢卿氣得罵了幾句粗話,「居然是那個孟博韜!」
幾人大眼瞪小眼,姜誠差點都忘了這貨:複試那天,這小子差點把未來的少帥送上西天,居然擱這兒又遇上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馮庸接過楊玉成遞上的手帕,輕輕擦了擦鼻子:「之前傷了漢卿,我爸就打聽過了,說是這個孟博韜是吉林督軍孟恩遠的小兒子。」
「哈?」
一聽這番來頭眾人皆是愕然,尤其是姜誠更是吃驚。
這老貨今年似乎有六十了,天津人,早年窮困潦倒靠賣魚蝦為生;
到清末慈禧把控朝政,袁大頭創立新軍,快40歲的孟恩遠才開始入伍。
老傢伙的發跡還有點典故:1896年袁大頭的小站練兵轟動京城,正因洋大人和各地叛軍的慈禧太后聞知,哪能不炫耀一番?
這袁大頭為了顯功,讓新軍全部在操場列隊,讓慈禧觀陣和檢閱。
當時盂恩遠僅是一騎兵營隊官,作為護衛緊跟其後。
如此西洋鏡惹得老娘們一陣左顧右盼,竟將一枚寶石簪子從頭上掉下來。
慈禧沒看見,隨行太監和大臣們見了都不好意思去揀——而且在這種場合掉簪子,迷信說法不吉祥,揀了怕掃了慈禧的興。
然而就在此時,孟恩遠走近簪子順手揀了起來。
雙手捧簪跪在慈禧腳下,當著眾人道:「鳳簪落地,重返佛山。」
慈禧愛聽人們稱她「老佛爺」,聽了孟恩遠這乖巧的話,不但沒因掉簪敗興,反而越發高興:誇了孟恩遠能做大事,又暫袁大頭練兵有方。
見孟恩遠受到慈禧如此重看,又替自己賺了面子。回小站後袁大頭馬上提孟恩遠為標統;
老東西就開始了坐火箭般的青雲直上,一直坐到了吉林督軍。
然而,知其底細者,皆稱其為「拾簪將軍」。
「他怎麼也跑水芙蓉來了?這也太巧了吧!」
張鑄卿追問,「然後你倆遇上他就打起來了,不會的吧?」
在他問話之時姜誠擰眉回望他倆:張馮二人竭力在掩飾表情,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行了快別問了,」
姜誠迅速轉開了話題,「王廳長回去應該會稟告帥爺的……打架滋事,加上先前跟漢卿鬥毆那事,咱爺能給處置妥當的。」
「漢卿,嫂子生了,帥爺和五夫人讓我們找你回去。」
馮庸旋即一愣笑著用肩膀搡他:「趕緊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吧……我說飛瀾,生了個男孩女孩?」
還不等他回答,張漢卿竟是一臉不耐煩跳了起來:「笑話我是吧?生男生女跟你有啥關係?」
「就是生個孩子整的就跟立個什麼大功似得,是不是半個城的人都去圍觀上了?」
聽他越往後說越是離譜,姜誠氣不打一處來:「姓張的你犯什麼渾?於小姐生的是誰的種惹你放這種厥詞!」
(本章完)